“原來是他,居然是封印在第三龍殿——”
宗守心中頓時微沉,知曉敖坤所言之意。只怕多半不是敖坤所有。
其實這也早在意料之中,之所以取來,只是抱萬分之一的希望而已。
微微一嘆,宗守神情,便有恢復了正常。
“難道敖兄,認得這枚龍丹的主人?”
“確實知道!”
敖坤點了點頭,毫無半分沮喪,只唏噓感嘆着言道:“同被列爲孽龍,也同是神境,我與他可是差的遠了。此人當初被封印,乃是想要在九種真龍之外。再創一種真龍血脈,號稱是毀滅巨龍。最後更只差一步,就可成功。可惜就在這一步前,被龍族諸多強者,聯手擒拿。我敖坤卻只是因情所困,殺孽太盛,把一位至境徹底惹惱之故。境界高下有別,敖坤實在及不上他萬一——”
又笑着朝宗守道:“這龍丹我是無用,若是強行融合,這一生再無法進入聖境。不過裡面含有不少毀滅法則,若落在靈境仙境的強者手中,卻是至寶!”
宗守皺了皺眉,毀滅法則,與絕欲的大絕滅劍,倒是走的同一條路子。
若是這龍丹,能夠讓人領悟這毀滅法則,那麼此物還真是至寶。
也未怎麼細思,宗守又將一個小瓶,放在身前,打開瓶塞之後,此處立時間靈霧氤氳,“元蘊精泉?第三龍殿之中,居然還有這寶貝?”
敖坤見狀也是訝然,接着又搖了搖頭道:“這元蘊精泉若用來恢復傷勢,是一等一的靈物。可對我重新凝丹,卻是並無用處。”
宗守面色,頓時一黯,略覺慚愧。如此說來,自己在這第三龍殿,可說是毫無所得。
反倒是敖坤,神情泰然的安慰道:“殿下此番心意,敖坤多謝了!其實無妨,我敖坤千萬年都等過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距離靈潮,還有七年。無論是重新聚丹,還是尋到我龍丹真正封印之處,總會有辦法——”
一邊說着,一邊在宗守掃望着周身:“倒是你,怎麼減少了這許多壽命?你名既入玄命金冊,歲數也不過十六,壽元當有兩千載纔是!嗯?這是太初之氣?”
宗原弱水都是悚然動容,愕然望過來。宗守壽命無多之事,他們還是首次得知。
宗守聞言卻笑了笑,這纔想起,自己名字上了玄命金冊。壽元可增一倍,那觀界儀上,消耗的壽命不是九百四十載,而是整整一千八百八十年的壽命。
“龍殿之中,宗守曾有幸觀一界之開,睹太初之景。代價就是這一千八百載壽命!也不知是福是禍——”
那敖坤一怔,眸子裡微透異色。也不知是豔羨,還是在惋惜。
“是福是禍,就看殿下能否在壽元耗盡之前,踏入仙境。對我等而言,卻是夢寐以求。敖坤倒從不知曉,第三龍殿之中,可有機緣觀太初之景。只用了一千八百載壽命而已?這可真划算!”
又看了看宗守身前,正想說這次,宗守實在收穫豐富。卻驀地眼神一凝,定目注視在那枚玉珠之上。
仔細辨認可一番,敖坤面上,竟是興奮與忐忑夾雜。竟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探手一招,就把那枚玉珠,招到了手中。
那外面的玉石外殼,直接被敖坤忽略。眼中只有那最裡面,幾滴玉藍色的靈液。
“太玄還丹液,居然真的是太玄還丹液!”
幾聲呢喃之後,敖坤隨後竟是哈哈大笑。
“不意我敖坤,居然還真有翻身之時,真有問鼎聖境之日。明策啊明策,你當初爲我判命。說我若不降服那人,則必定身隕。終生無望聖境。可現在如何?”
赫然是音震蒼空。聲不可抑,狂笑不止。
宗守一怔,然後就以古怪的目光,看着這敖坤。
正心裡暗忖,這一位莫非是已經瘋了的時候。敖坤卻又突然止住了笑聲,不過眸子裡,依然是滿含着激動興奮。
“抱歉了!敖坤失態,只因這八千載以來,敖坤是第一次如此快意!”
宗守理解的點了點頭,目光注視着敖坤手中那枚玉珠。暗暗好奇,此物難道真能助敖坤,重聚龍丹?還有此人口中的明策,又到底是誰?
“此物名爲液,其實卻是仙丹中的一種。不止是可助我這樣的異類聚丹,對你們人類修士,同樣有用,專用於治丹碎之傷。這太玄還丹液少了些,可加上這枚毀滅龍丹,元蘊精泉,卻剛好可令我盡復舊傷。至於明策,名喚明策上人,半道半佛,專喜忽悠人的一個老瘋子。你日後自然會認得他——”
隨口解釋了幾句,敖坤又奇怪問道:“不知此物,殿下是從何處得來?”
宗守卻默然不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寒金虎背上的初雪。
總不能跟這敖坤說,是這丫頭,把那玄命金冊的三張殘頁吞了下去,而後再吐了出來?
不過他如今,也大約知曉,這是怎麼回事了。
敖坤望着初雪,稍一凝思,便恍然道:“原來如此!還請殿下,代我謝你們蒼生道那位長輩。說我敖坤,感激不盡。大恩大德,難以言謝,日後但有所命,絕不推辭!”
宗守則是一陣苦笑,讓初雪入夢的,到底是哪一位,他至今都不清楚,敖坤卻也沒太在意此事,正想再說什麼,卻忽的眉眼一挑,看向了遠方。
“那兩個葉家的女娃,又回來了——”
宗守一愕,也注目望過去,卻全無所見。大抵知曉自己神念,與敖坤實在差得遠來。也就不再去看,沉吟着問道:“敖兄!這葉家,在雲荒之時,難到很出名?”
“自然出名!是如雷貫耳!”
敖坤一笑,解釋道:“你們這些妖族,都是以人身融合神獸血脈。而這葉家先祖,卻是感我龍族生存不易,子嗣艱難。以龍身而主動融合人血,雲荒時代,也曾令龍族震怒,差點也被封印。只是如今看情形,此人後嗣,似乎處境也不怎麼樣。”
宗守無語,忖道這一次,可算是知曉這葉家根底了、這葉家姐妹,確實是處境艱難。不過其長輩應該還在,否則蒼生道,也不會去費心,遣他來助這非霜非寒。
“我與她們先祖,也有些交情。如今卻不方便見這兩個後輩,就先告辭。”
敖坤一邊說着,一邊毫不客氣的,把那瓶元蘊精泉收起。
正欲破空而去,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又笑着回頭。
“忘了說!龍影那個老傢伙,已然回來,就在十個世界外,旦夕可至。說是凌雲宗之事,你可放心出手。”
宗守身形頓時定住,心中微暖,口裡卻只淡淡的‘嗯’了一聲。
敖坤接着,又一笑道。
“四十九日之後,敖坤因可再凝龍丹,踏足聖境。託你之福,多半能掌握這毀滅之道。那時亦可助你一臂之力!另據我所知,如今聖地之下,除七靈宗之外,大多都並無聖境尊者。即便有,也不在我敖坤眼中,你想做什麼,只管去做便是——”
宗守仍舊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並不多言,敖坤也不介意,忽然眼望遠方道:“那邊幾十個宵小,似在尋你。可要我代你解決?”
宗守聽到這句,目中才微透寒意。接着又恢復平常,淡然一笑。
“既然是宵小,我宗守還不至於應付不在。需要勞動敖兄出手!”
敖坤頓時再次哈哈大笑,把空間撕裂。
“既如此,那就別了!你此番所謀甚大,小心爲上——”
聲音落時,那被強行撕裂開空間就已經彌合,而敖坤的人影,也徹底消失。
宗守神情默默的凝思,須臾之後就又心神一醒。把那夜魔翼,隨手丟給了弱水。
其餘幾樣東西,也都收起。只把那金色飛梭,放在自己的眼前。
這果然是一個飛船,二階的法寶。稍加祭煉,就可催用,就不知速度如何。
宗守屈指一彈,一滴精血滲入其內。正將一個個靈決打出祭煉,那邊非霜非寒,卻已經是回來了。
竟是駕着一艘偌大的巨船,長足有三百丈,須臾間就已至近前,葉非霜從船上跳下,而後是眉頭一皺:“你們怎麼還在這裡?我方纔望見那元始魔宗與道名宗的人,正在附近搜尋,估計再有半刻時間,就可到了。”
又好奇四望:“我剛纔有感到龍族氣息,怎麼不見了?”
葉非寒則直接跑到宗守身旁,拉着宗守手臂,焦急道:“守弟快逃!剛纔在那邊看到好幾個靈武尊,還有真形境的靈師,很厲害的!快點走——”
宗守一樂,心中卻是微微一暖。這兩個女孩,他真不知該怎麼說纔好。
明明可以走脫,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卻偏偏要跑回來提醒。
那葉非霜雖是性情差些,卻也是個熱心腸。
“胡說!我宗守何時逃過?”
眉頭一皺,宗守站起身,身軀淡然的,眺望着二女的來處。
正當葉非霜,以爲這傢伙,真傻到要與那兩大宗門硬拼之時。
宗守卻忽然頭皮一陣發麻,忖道這人還真夠多的。凝思了一陣,便果斷的把那手中金梭化開,膨脹開百丈餘長。
“罷了!孤如今暫時沒心思理他們,不如先試試這闢魔神梭,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