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光騰起,卻是無聲無息的,往遠處遁去。【
那名仙境初期的持刀武修,兀自不覺。依然是刀影一閃,帶動萬千黃芒,直擊而下!
有此人爲首,那前方諸多修者,還有那無數擴展而來的意念,也都是蠢蠢欲動。
已是幾道疾光,陸續往這邊衝騰過來。幾十艘空艦,亦都是劍拔弩張,兵刃相對。
也直到這時,那十二口十絕御道龍牙劍,終於趕至。
持刀武修先是一驚,看着遠處這飛凌而來的骨質長劍。
本來驚異於這些劍,是近乎無聲無息,就已靠近到了身前。
可當望見那劍,極其醜陋,甚至靈能反應,也是微弱。頓時冷冷一哂:“這是劍陣?如此奇異,本座還是首次得見!這便是你們雲界的特產不成?”
面上是輕視無比,應對卻是慎重。刀光略收,而後不守反攻。
一刀揮出,帶着羣山之勢,劃空而去。
把整個虛空一揮爲二,隱隱間,將這十二口劍影,隔離分割。
用這種方法,無論應對何等劍陣,都是妥當,也是屢試不爽。
果然一刀揮出,便將這十二口長劍的聯繫,強行割斷。那劍路的循環往復,也微微一窒
整個劍陣,都被他刀罡,強行阻在了一息仙境遁速之外。靠近不得,也徹底亂成了一團。
“聽說萬載前的雲界武道,曾經極盛。天下有聖尊,有六位出身雲界。如今看來,卻是有些名不副實。不對,該說是貽笑大方纔是”
卻在下一剎那,話音未落之際,那十二口森白長劍,就又微微一閃。竟是挪移空間,一個眨眼之後。就已出現在他的身旁。
當劍罡勃發之際,持刀武修也覺自己身周的空間,驟然扭曲異常了起來。
身軀下半部份時間加速,上半部分卻是放緩。
左半邊身軀,重如千山臨身。右半邊卻是徹底失重,輕若鴻羽。
更有兩股截然迥異,卻又絕強無比的隱斥之力,臨於此身。
這一刻的感覺。就彷彿是十幾位強者,同時向自己出手,
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被這劍陣中的氣芒,徹底斬成了粉碎!
那元魂也是來不及逃走。剎那之間,就被撕裂。
宗守在遠處看着,則是嘿然一笑。而後微微一嘆,忖道這是何苦來哉?
正愁尋不到合適的雞,拿來宰了儆猴。這個人,卻偏是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
對這劍陣之威,也略有些心驚、
十絕御道絕滅劍陣,與他的三千星落決,確然有些相似。
同樣是操御諸般大道。十絕御道絕滅劍陣,卻是以劍器來承載。
而他的三千星落決,則是以心內虛空的星辰爲器。
一內一外,論立意層次,自然是以他‘三千星落’強上一些。
然而這十絕御道絕滅劍陣,則更易速成。
若不求心器完全合一,那麼請旁人好友出手,煉製劍器,也是一樣。更省事的多。
不過兩種法門。此刻在他手中,卻都可互相補益完善。
他此時他催用的。雖只是劍陣之力,卻也借用了部分,三千星落的威能。
當劍陣展開,每一口劍,都可運用一門大道之法。無需靈決,直接瞬發。
這位仙境修士,自然是被一劍而斬。
此人身死,整個虛空頓時一寂。
虛空那躁動的氣息,就彷彿是被淋了冰水,頓時冷寂了下來。
幾個飛遁過來的身影,亦是半途停住,神情謹慎。
不過也僅僅半息,就有人一聲怒喝。
“都是些畏首畏尾的無膽之輩!一個稍微有些本事的雲界土著,一套有瞬空之能劍陣而已,莫非就被嚇出?”
宗守雙目微微眯起,斜睨了那邊一眼。只見一人,依然是橫空衝來。
血光滔天,內中隱隱約約,似有一人影,持着一根長棍。化作萬丈之巨,朝着一艘船,強行砸下!
那邊三位隨船護衛的靈境修者,只是稍稍嘗試抵禦,就已經是齊齊悶哼了一聲,似已受創。
哪怕有船上的靈陣支撐,三人合力,也有些抵禦不住。
仙境初期,魔道修士?
這個人,戰力卻超出方纔那持刀武修,近倍有餘!
散開的靈念,更可感應,那四周本來已經被他壓制下來的氣機,因此人之故,又復躁動了起來。
宗守頓時冷冷的一笑,目裡殺機沸騰。
今日看來除了以戰止戰,以武止戈,是再別無他法!
當行雷霆之勢,快刀斬盡亂麻。此間羣兇環伺,也不是磨礪人的場合。
那元蓮界內,還不知是怎樣的情形,又要經歷什麼樣的磨難?
在此之前,還是儘量保持所有人的戰力爲上。
殺念既定,宗守便臨空而起,離開了坐艦,立於船隊上空。
而後心念一引,那十二口森白長劍,就又是連續幾個閃爍,疾如瞬影,往那團血光飛斬而去!
那血中的持棍人影,見狀卻一聲冷笑。
“我卻不是爾朱那廝!這區區劍陣,上不了檯面的手段。也能奈何得了本君?”
一棍打出,周圍十萬丈內虛空,都全被封禁。
勁勢沉雄,隨着陣陣金石交撞之聲。竟將那十二道劍光,擊得紛飛四散。
又順勢一攪,就使那劍影分散更遠。
不過待此人棍勢稍歇,那十二道森白劍光,就又飛轉而回,旋擊而下。
“當真煩人!”
那血色人影,渾不在意。又是一棍,粉碎虛空。
只是這一棍擊出,卻再不能把這劍陣擊散。
那十二口飛劍,都仿若有生命般,靈動無比,卻又不失其凌厲。
都循着玄妙莫測,又詭秘難言的軌跡。齊齊削切而下,竟是正面交擊。斬入棍罡間隙之內。
而後有如是庖丁解牛,渾然不曾費力的,把那巨大棍影,一寸寸的割成粉碎。從薄弱破綻處着手,是三下五除二,利落無比!也犀利之至!
那血焰中的人影,先是一愕。當反應過來時,那十二口劍影。就已經飛斬到了身前。
引以爲豪的血色氣罡,卻阻擋不了這些飛劍片刻。
瞬間便被迫開,內中人影,甚至都來不及在腦海中,掠過一個完整的念頭。
怎麼感覺這劍陣,就彷彿是十二位掌握不同大道真意的仙境靈脩。同時對他下手?
雖是這力量,弱了不少。卻也絕對是仙階層次
怎麼能抵禦得住?
劍光碾過,又是一片血雨,紛散在這虛空之中。
“血魂君”
遠處傳來了幾聲驚呼,似乎這三字。正是原本這血光中,那位隕落魔修之名。
而那尾隨着遁空而來,意欲一齊下手的幾名修士,也是再一怔,停下了遁光。遲疑着到底是冒險繼續。還是退回。
都面面相覷,眼中掠過一絲驚色。
此刻被連續斬殺的血魂君與爾朱上人,無論哪一位,都是同階中的佼佼之輩,英傑人物。
卻都是被那劍陣,一劍而斬。
這二人都是如此,又何況只有靈境修爲的他們?
更多的目光,都集中在船隊上空,那位少年身上。
以一介靈境後期之身。卻是獨自傲立虛空。有如擎天巨柱一般。直面這四周,無數修者。
宗守卻沒耐心。等他們做出抉擇。
既要立威,就不能有任何遲疑猶豫,連半點軟弱憐憫都不能。
需得是雷霆萬鈞之勢,才能真正將這些人震懾。
雲界沉寂太久,即便有修士,離開雲界。那些真正出色,在雲界依靠己力身登靈境之人,也不會在資源較爲貧瘠,層次較低的雲界發展。
留在雲界的,都是一些修至七階九階,有能力在虛空短暫遨遊,卻無能力再進一步之人。
千方百計離開雲界,選擇他處。甚至直接是到那天方界,以晉階位。
久而久之,倒是讓人有些小瞧了。
那十二口十絕御道龍牙劍,隨即就一個轉折,化作十數光影。
僅僅是一息,就又是一團血霧飄舞。
使遠處那十幾位修士,都是微微怔然。愣愣的看着其中一人,被那劍光,斬成了一塊塊的碎肉!
這一位,其實只是靠得稍稍近些而已。除了意念威壓之外。根本就不曾對這支雲界船隊動過手。
正是驚怒夾雜,緊接着就又是一人,被那劍光分屍。
這二人還只是剛剛開始,緊隨而至,卻又是數位靈境修士,被紛紛斬落。
簡直就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劍陣犀利,無一人能抵擋半刻時光。
殘存之人,都再無抗拒這支船隊之意,周圍的空艦,也是的遠遠避開,倉惶四散。
宗守神情淡漠,冷冷注目着眼前。
“近日孤立身之所,耀武揚威者斬!意示威脅者斬!靠近三息遁速之內斬!爾等身死之時,勿謂孤言之不預!”
虛空之中,都是無聲無息。幾乎所有人,都自覺的離開三息仙境遁速之外。
而就在數息之後,一個金袍身影,驀地現身。雄渾聲音,震盪虛空。
“好一個耀武揚威者斬!意示威脅者斬!本君縱橫諸界千載,還從未見過你這等狂妄小輩”
話音未落,一點銀光從宗守袖中穿出。虛空疾行,在諸人眼內,竟是千影連環。
當所有銀影消逝,那口飛刀,已是釘在了此人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