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蛇山。
在蛇山住了幾日,蛇相公一直把洛塵當做上賓招待,漸漸下來洛塵放鬆了對蛇山的警惕,就連身處敵國的樑衡在此期間一直在胡吃海喝,幾乎讓蛇山的廚子把拿手的飯菜全都做了個遍。
除此之外,他們的一切要求蛇相公都盡力滿足,只要不離開蛇山,什麼都好說。
好吃好喝的伺候了幾日,蛇相公見他們一路下來的疲倦也已休息的差不多,隨後親自找到他們,道:“洛塵,這幾日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你就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什麼地方?”洛塵問道。
樑衡終於等來了蛇相公的目的,他站起身徑直問道:“蛇相公該不會要帶他去你們的都城天外仙城,面見......太后吧。”
蛇相公撓了撓腦門,無趣道:“你還挺聰明,我原想着你們要猜上幾番呢。”
餓久了的野狼終於露出了獠牙,樑衡走到洛塵身邊,提醒道:“看吧,這傢伙終於露出目的了,我可提醒你啊,千萬不能見北國太后,一旦你摻和到王室爭端裡面,再想脫身可就難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的。”洛塵勾脣一笑,繞過樑衡走到蛇相公身邊,道:“好,我跟你一起去天外仙城見你們的太后。”
以爲洛塵會聽自己的勸告,不料他突然擺自己一道,樑衡無視蛇相公的存在,指責道:“北國王室是什麼樣,你不會不知道,你是腦子出問題了麼,爲什麼要去?”
樑衡當着自己的面直言不諱他們王室的內鬥,蛇相公走上前澄清道:“王室的內鬥是不會讓洛塵攪進去的,太后只是單純的想見見洛塵,這沒什麼好擔心的。”
“單純的見見?蛇相公,洛塵年紀小,但你也不能這麼騙他吧。”樑衡有些氣憤,說不動洛塵,樑衡乾脆把心裡的怒火一股腦全撒在了蛇相公身上。
敵國術師對自己如此出言不遜,蛇相公非凡不生氣,態度也更加鮮明,道:“放心,我們要對洛塵動手的話,早在天外天城就動手了,我們太后真的只是想見見他而已,你呀就不用擔心了。”
“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我相信蛇相公的話。”洛塵的話,讓樑衡雲裡霧裡,已經摸不清楚他這句話究竟是真心話,還是敷衍蛇相公。
“你想好了?”樑衡斷然放棄爭辯塵問道。
“想好了,蛇相公我們什麼時候動身?”洛塵片刻不猶豫的向蛇相公詢問出發時間。
洛塵的乾脆利落讓蛇相公都有些驚然,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明日如何?”
“好,一切聽蛇相公的安排。”洛塵聽從道。
“那沒什麼事了,我先走了。”
等到蛇相公離開,樑衡壓抑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呵斥道:“你是瘋了嗎,蛇相公安的什麼心你難道看不出來?答應他就算了,你還上趕着問什麼時候動身?你就這麼急着尋死嗎?”
“你還記得你之前說的猜測麼?”洛塵耐着性子問道。
“記得,怎麼了?”樑衡雙手叉腰,草草回道。
“我現在就是按照你的猜測來做的。”
樑衡恍然大悟,一拍腦門,苦口婆心道:“好,你可以這樣做,但是你這想都不想的答應他,不覺得太假了嗎?起碼做做樣子,犯難一下吧。”
“假什麼假,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那麼會裝腔作勢,我這真性情,蛇相公反而會覺得真實。”洛塵白他一眼,一點都不認可樑衡的建議。
“行,我裝腔作勢,你是真情流露,你就不怕去了天外仙城,他們太后逼你做出一些你這個真性情不願做的事情?”樑衡頃刻眉飛色舞的道出心中的疑惑。
洛塵稍加思索,道:“北國太后想見我,蛇相公又對我們款待有加,想必是要拉攏我,很有可能就是你說的想得到藏機閣。只要她可以給我想要的,與她合作未嘗不可。”
洛塵的眸色中忽然少了些許少年應有的光芒,樑衡擔憂道:“你無非就是報滅門之仇,獲知月的下落,即使她讓你做有違本心本性的事,你也願意?”
“這個問題,我不是回答過你麼?”洛塵擡起眼眸問道。
“是啊,我問過你。你做什麼我都會陪着你,只是我希望你永遠不要被仇恨迷失了本心。”樑衡不厭其煩,再一次道出了自己對洛塵的期望。
一路來到北國,與樑衡接觸的這些時日,雖然因爲他的身份,洛塵對他仍抱有警惕,但是那堵因爲流若音而建立起來的防備之牆,無聲無息中出現了裂痕。
洛塵蔑笑一聲,道:“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若是你遭遇了我這些,你還會說得這麼心安理得嗎?”
“我......你......”樑衡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辯解:“我這是擔心你,你這臭小子,怎麼不知好歹!”
“你真的爲我好嗎?”洛塵神色真假參半道。
“當然是真的了,我跟你一起共患難到現在,難道還不足以表明我的情義?”樑衡可憐巴巴的望着洛塵,看得出來他很想得到洛塵的相信和認可。
洛塵嫌棄的白他一眼,道:“你無非想知道你家師父在我身上究竟做的什麼陰謀,爲了解決自己的好奇心,不惜冒死來到敵國也是讓我佩服得很。”
生與死樑衡早已看破,洛塵話裡帶刺並未讓他不悅,他反而侃侃而談道:“那可不,人生在世,須盡歡。既然來到這個世上,一定要乾點自己想幹的事情纔不枉此生。”
恍然間,洛塵想到了接親時樑衡的臨陣脫逃,現在想想洛塵心裡並不怪他,畢竟他們只是僱傭關係,洛塵略感好奇道:“那我明日去北國王室,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我當然得去了,我不是說過麼,我們結伴而行,你若遇到危險,我便用幻術救你。北國王室那種地方,你怎麼能離得了我呢?”樑衡一點都不怯懦,完全沒有把北國王室放在眼裡。
洛塵此刻很想說他是莽夫之勇,不過一細想,樑衡確定要去的話,自己也根本攔不住,相對於有些擔心此行樑衡可能會有未知的危險,他更期待到了北國王室,樑衡會是什麼下場,道:“好,我倒要看看,到了那邊人家會怎麼收拾你這個敵國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