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洛塵還沒穿好衣服,樑衡就衝進房間,洛塵下意識的用衣服遮擋自己的身體,樑衡坐下來先給自己到了杯茶一飲而盡,這才埋怨道:“我對你的身體又不感興趣。”
洛塵尷尬的無可應對,只能站在牀邊默默的穿上衣服。
等到自己氣息穩了下來,樑衡言歸正傳道:“出大事了。”
洛塵來到他身邊,坐下來問道:“在你眼裡什麼都是大事。”
“藏機閣快沒了,這算大事嗎?”
僅是一言,便如晴天霹靂般衝擊着洛塵:“你說什麼?”
“我說藏機閣快沒了,不單如此建議就連你們母國沉沒的消息都在滿天飛。”看他依舊不肯相信的神情,樑衡索性道:“不信,你可以出去走上一遭,現在幾乎人人都在討論這兩件事。”
洛塵旋即走出房間,剛走下樓梯就聽到兩邊的食客在議論他母國覆滅一事。
樑衡走到身旁,低聲道:“你看,我沒說錯吧。”
洛塵沒有搭理他,進而走出客棧,路過街道兩旁的散食攤位,果然又聽到他們在議論藏機閣受到重創的事情。
洛塵難以接受這些消息的真僞,隨後他追問幾名路人是如何得知消息的時候,他們的回答全都是從別人那裡聽說來的。
一時間母國覆滅的消息成了北國人的談資,在他推斷是誰走漏了風聲的時候,樑衡走上來補了一句:“藏機閣也受到了巫山重創,閣主身中劇毒。洛塵你不覺得這些都太巧合了嗎?”
兩條消息同時在北國爆發,不用樑衡提醒,洛塵當然知道這些太過巧合:“有人把消息故意泄露了出來。”
“你覺得會是誰,玄鑑宗嗎?”
“八成就是他們。”轉念一想洛塵覺得閣主也有可能:“也有可能是閣主。”
“閣主?”洛塵的想法使樑衡不敢認同,道:“如果是藏機閣散播出來的話,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攪亂大陸勉強維持的和平。”
洛塵這點猜測令樑衡不能接受,他不相信閣主會這麼做:“閣主不會這麼做吧,他即使再中毒,這麼做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吧。”
“不知道。”洛塵旋即走回客棧,不安的感覺在他心頭一直揮之不去。
看出了洛塵心神不寧,樑衡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別擔心,如此一來北國太后只會加快讓你掌控藏機閣。”
“我不是擔心這個。”洛塵無助的看着樑衡,眼神裡出現了從未有過的不安:“藏機閣一直被六國覬覦,如今他們知道我的母國覆滅,閣主又命不久矣如若是真,我擔心藏機閣會被各國勢力瓜分。”
洛塵這句話點醒了他,樑衡拔然而起,恍然大悟道:“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沒等到他詫異上一刻鐘,樑衡旋即又放下心,道:“你過於擔心了,藏機閣不會被諸國瓜分的。”
“爲什麼?”
“很簡單那,藏機閣坐落在尼羅國的都城,而且尼羅國大片邊境與我們蜮莨接壤,他的西邊又是盟友西離國,所以瓜分藏機閣不存在的,羌尺國他們可能無視我們蜮莨國?”
“他們的結盟也是建立在有着共同的利益上面,一旦產生利益衝突,你感覺他們的關係還能維持下去嗎?”
樑衡不敢肯定,從他已知的現有信息來看,上河圖難免不會代替陛下以盟友的身份,向尼羅國陛下提出要瓜分藏機閣的條件。
“那你現在有應對辦法沒有?”
樑衡問的這個問題讓洛塵感覺實在幼稚,洛塵無奈的看着樑衡,反問道:“你覺得我有能力應對六國的勢力嗎?”
“沒有。”樑衡應了一聲,繼續追問洛塵,道:“這可是你的藏機閣啊,你總不能任由他被瓜分吧。”
“我能有什麼辦法?”洛塵忽然動了怒,站起來對樑衡吼道:“不單我們藏機閣面臨被分食的危險,就連南宮商會都身處危險之中,我們島國在大陸的勢力就只有這些,你告訴我,我能怎麼做?”
樑衡被洛塵嗆得無話可說,隨後洛塵絕望道:“沒有了母國作爲依靠,我們只能是砧板上的魚肉......”
感受到了洛塵身上濃烈的絕望,樑衡安撫他先坐下去,隨後寬慰道:“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沒事的。”
“哈哈哈哈......”洛塵只能絕望大笑,眼中的淚花逐漸模糊了他的視線:“不,這些沒有發生在你的身上,你感受不到的。你也永遠體會不到,作爲我母國剩下的最後一點東西,你又要面對失去會是什麼感受......是痛心,是無助,從骨縫深處散發出來的無助......”
深藏在心底的失去家國的痛心在這一刻又被撕扯了出來,洛塵淚如雨下的反應完全超出了樑衡的預料。
“你先安靜下來,聽我說......聽我說......”樑衡真怕自己現在任何的舉動都會刺激到洛塵,屏住呼吸勉強讓洛塵坐下去後,樑衡繼續道:“你的國家覆滅我很痛心,我也知道藏機閣和南宮商會一定程度上成爲了你感受母國溫度的來源,不過你先別擔心,現在不都還沒發生嗎,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可能嗎?”洛塵全然不信樑衡的言語,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當然。”樑衡坐到他身邊,繼續問道:“就拿藏機閣來說,誰最不想看到藏機閣被瓜分?”
洛塵穩定情緒,思索片刻道:“北國太后。”
“對,還有呢?”樑衡注視着洛塵,按耐情緒等待洛塵說出第二股勢力。
“還有......尼羅國。”
“沒錯,藏機閣現在可是掉在尼羅國嘴邊的肥肉,你覺得尼羅國王室會任由他國分食嗎?”樑衡反問道。
“不會。”雖然尼羅國會盡可能自己吞食藏機閣,但就尼羅國的國力而言,洛塵還真的不相信他能獨吞藏機閣:“藏機閣對尼羅國一定程度來說也是燙手的山芋,他們不太敢公然與他國爲敵......”
“敢不敢那是他們的事,反正太后會想方設法讓你儘快掌控藏機閣,就目前來說太后是會站在你這邊的。而你身爲唯一的接管人,你要發揮好你的作用,利用好諸國的算盤來保住藏機閣。”樑衡鼓舞道。
樑衡的分析雖有道理,但洛塵覺得是癡人說夢,他直搖頭否認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