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入口中,洛塵試探性的咀嚼一番,閣主眼含期待的看着他,問道:“怎麼樣,合你的口味嗎?”
熟悉的味道衝擊着洛塵的味蕾,濃烈的思鄉之情充斥在洛塵的心頭,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幸好洛塵控制力夠強,纔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他不知道閣主是在有意爲之還是無心之過,這一桌子菜都是自己喜歡的好望角的特色菜。
“說來也慚愧,這麼多年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你做飯。知道你喜歡在好望角四處溜達尋找美食,所以我特地讓你二爺爺把你喜歡吃的飯菜的做發都跟我講得一清二楚。我就是期待着有一天可以親手給你做一桌子飯菜,現在我終於圓了這個願望。”閣主眼眶閃着淚花,動容道。
“閣主......費心了。”洛塵言辭諱莫如深道。
“世上有些遺憾不能留下,你要記住我這句話。”閣主眼神凝重的望着洛塵,意味深長的提醒道。
透過閣主的眼神,洛塵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他也含糊其辭道:“如果是我在乎的,我一定會抓住。”
“我相信你。”說罷,閣主拿起筷子,繼續道:“好了,吃飯吧。”
吃着閣主的飯菜,洛塵有一瞬間彷彿回到了自己在家裡無法無天的日子,每一次被爺爺處罰之後,爺爺都會親手做一桌子的好菜來安慰自己,在這一刻洛塵恍然間覺得自己回到了那個時候,坐在自己對面的也正是自己的爺爺。
吃過晚飯,回自己住處的路上,樑衡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本以爲還能把洛塵嚇一跳,誰知洛塵只是淡然的看他一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反應。
樑衡一眼看出了洛塵有心事,隨後自然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帶着玩弄的意味,關切道:“你怎麼了,拿回閣主之位你應該高興纔是,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沒什麼。”洛塵拉下他的手腕回道。
“沒有嗎?可是你的臉上都寫得清清楚楚,我不開心,我需要安慰的字眼。”樑衡撇嘴反駁,隨後又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追問道:“你究竟怎麼了?說說吧。”
樑衡的態度也少了幾分頑劣,似是感受到了樑衡真切的關心,洛塵停下腳步,問道:“你說天底下真的有孿生人嗎?”
聽到洛塵問的是這個問題,樑衡撇着嘴將眉頭擰作一團,心中不斷疑惑洛塵問得這是什麼問題,不過看他如此認真的問自己,樑衡也不好牢騷他,於是一本正經的回道:“怎麼沒有,我自己都見過呢。再說羌尺國蕭家那對姐妹不也是孿生的嗎?”
“對......這很常見。”洛塵眼神露出一抹失落,不甘就此說服自己,他旋即又問道:“那有沒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問的第一個問題都已經足夠讓樑衡詫異了,現在問出的第二個問題,讓樑衡篤定洛塵是吃錯了什麼藥,他摸了一把洛塵的額頭,道:“沒事呀?”
然後又把了把洛塵的脈搏,繼續道:“脈搏也正常啊,洛塵你是吃錯什麼藥了?”
發現樑衡是以爲自己吃錯了藥,洛塵很想就此離開,不過現在的疑惑已經佔據了他的全部心思,道:“你回答我!”
略帶怒火的逼迫,成功讓樑衡安分下來,道:“這個世上要說長得像的兩個人還是有的,不過要說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這絕對不可能,都不是一個娘生的,怎麼可能會一模一樣?”
“哦。”洛塵懷有的最後一絲僥倖也被樑衡擊地粉碎,洛塵此刻不知道該說什麼,敷衍應了一聲,便徑直回到自己房間。
“你怎麼了?”樑衡知道洛塵遇到了什麼事,生怕他想不開做出什麼過人的舉動,情急之下他趕緊追了上去。
追到門口樑衡還是晚了一步,對樑衡的呼喊洛塵毫不理睬,關上房門洛塵凝望着房間,讓他五味雜陳的是,這個房間的陳設竟然與自己齊公府中的房間一模一樣。
失神的走向房間深處,洛塵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摸那些擺設,眼淚靜靜滑落臉頰,道:“你真的是我的爺爺嗎?”
洛塵此刻完全迷茫了,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爺爺,而把自己養大的是二爺爺,那麼二爺爺爲什麼會對他說過不要輕信閣主的一番話。
“我究竟該相信誰?”洛塵苦笑着,痛苦着,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到自己身邊現在竟然連一個可以相信和吐露心聲的人都沒有,洛塵就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給拋棄了,道:“哥哥,爺爺,我一個人在這裡好累啊......”
一模一樣的房間,只讓洛塵感覺無比的空曠,那種空曠帶來的無助感讓洛塵幾乎要窒息。
洛塵掐着喉嚨連連退步,直到撞在牆上摔倒在地上,他才停了下來。
屋內的動靜引起了樑衡的擔心,他預感洛塵要出什麼事,在接二連三敲門無果後,樑衡後退幾步扭了扭肩膀,然後衝向房門。
第一次沒有撞開,樑衡又反覆撞了兩次,撞得肩膀生疼的很,最後樑衡咬緊牙關,牟足了全力再次撞了過去。
房門哐啷一聲倒在地上,樑衡顧不得疼痛,眼珠子四處搜尋,道:“洛塵,洛塵?”
漆黑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洛塵的沒有應聲加重了樑衡的擔心,匆忙點燃蠟燭,拿起燭盞就在房間尋找洛塵。
最後終於在牆角看到了洛塵蜷縮在那裡,樑衡急步走上前,放下燭盞把洛塵抱在懷裡,喊道:“洛塵,洛塵......”
洛塵已經哭泣的渾身發抖,在樑衡狠掐人中的情況下,才讓洛塵恢復了一絲神智。
“你怎麼了?”樑衡把洛塵扶起來,不放心道。
洛塵擦乾眼淚,晃了晃腦袋,道:“我沒事。”
說着洛塵正要起來,剛起到一半,洛塵渾身癱軟若不是樑衡及時扶住,恐怕又會摔在地上。
“你究竟怎麼了?你別這樣好嗎?你嚇到我了,我先扶你到牀上!”攙扶着全身已經沒有了一丁點力氣的洛塵回到牀上後,樑衡坐在他身邊,輕聲細語道:“閣主是不是跟你說了一些你不能承受的事情?”
樑衡的直覺一語中的,善於僞裝的洛塵眉宇之間輕微抖動一番,道:“不是,你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