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安矣,冷志鵠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換來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冷志鵠出宮親自把蒙將軍接了回來,收拾完所有的殘局,站在宮城城牆上面,回想一路上見到的頹垣敗壁,還有躺在地上的無數凌亂屍體,冷志鵠陷入了沉默當中。
“陛下......”王后不知該如何安慰。
“王后......真的結束了嗎?”
“結束了。”
冷志鵠長嘆一口氣,神色並沒有因爲取得勝利而露出一分笑容:“朕這些年苦心經營國家,似乎沒有取得一絲的成就。”
“陛下可別這麼說,這些年我們的百姓至少是安居樂業的。”知道冷志鵠在拿這次的傷亡來衡量自己,王后不接受陛下對自己這樣評判。
“朕的禁軍好像一點用都沒有......如果不是洛塵的君魔劍,那我們都城上沙......”想起自己不敢面對的結局,冷志鵠停頓良久,才繼續道:“就完了......”
“那是陛下沒有派出正規軍對抗他們。”這句話說的連王后自己都不相信。
“禁軍難道不是正規軍?”冷志鵠沒有苛責的意思,他倒是很想王后拿出可靠的理由說服自己。
“他們的主要指責是守衛宮城的安全,與上過沙場的士兵自然是不一樣的。”勉強說出這個理由,王后知道陛下根本不會接受,進而轉移話題道:“洛塵用君魔劍解除了這次的危機,陛下打算怎麼獎賞他?”
領教到了君魔劍的威力,冷志鵠深刻意識到洛塵於他們而言既能是貴人,又能是敵人,冷志鵠頓感頭痛,雖然到目前爲止洛塵並沒有出現排斥他們王室的行徑,但是冷志鵠能清晰的感受到洛塵對他們並不相信,冷志鵠也是沒有把握道:“得儘可能的把他握在朕的手中。”
“臣妾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們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真心實意的與我們走到一起?”與洛塵雖然有一面之緣,但是見到他的第一眼,王后就感受到了他明顯的防備。
“這一次朕將解除危機的重擔全數放在了他的身上,想必他心裡很恨朕吧?”
陛下這一次的猜測,王后沒有否認,道:“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對,不過臣妾相信只要我們如實的向他解釋其中的緣由,相信他不會放在心上的,再者我們也是做出了犧牲的,他並非是在孤軍奮戰。”
說了這麼多,只有王后的最後一句話,冷志鵠聽了進去,道:“是啊!朕的禁衛軍死的差不多了......論傷亡的話,他們藏機閣沒有犧牲太多。”
慘重的傷亡竟然給了自己可以拉攏洛塵的希望,冷志鵠旋即決定要親自前往藏機閣一趟。
陪着陛下深夜親臨藏機閣,藏機閣的寂靜壓抑讓王后心中很不舒服,在陵臻的帶領下,冷志鵠直接來到了各老的靈堂。
陵臻剛要張口提醒閣主,冷志鵠立刻示意他不要聲張,安排 陵臻先行退下,冷陛下獨自一人走入了靈堂。
見到洛塵一人守在各老的遺體旁邊,冷志鵠不解他們二人究竟是何關係。
直到冷志鵠走到跟前親手上香,洛塵才察覺出了異樣,一擡頭看到是陛下親臨藏機閣,洛塵趕緊向他行禮。
“無須多禮。”攔下洛塵後,冷志鵠繼續給各老上香。
上完之後,冷志鵠倍感惋惜道:“朕都聽說了,這一役委屈你了。”
“草民沒有覺得委屈,這一切都是草民應該做的。”
奉承的話語,冷志鵠已經聽得麻木,此刻他只想確切的知道洛塵內心的真實想法,道:“在朕的面前,你大可暢所欲言。”
“是......”
“在你心裡,可埋怨朕?”冷志鵠開門見山道。
洛塵不甚理解,不過粗略一想,他明白陛下說的是什麼意思,道:“未曾埋怨過。”
“可是,這件事換作是誰,他都應該在心中恨朕的。”冷志鵠承認自己確實有錯在先,繼續道:“你也應該恨朕。”
“恨陛下什麼?將對抗他們的重擔放到我們藏機閣的身上?”洛塵想不出陛下還有哪裡做得不對,道:“如果陛下是因爲這件事而覺得草民應該恨陛下,那陛下就錯了。”
“朕錯了?”冷志鵠不明所以道。
“爲了對抗他們,陛下不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了嗎?”洛塵深明大義道。
“是啊,朕的百姓......禁衛軍......都是朕害了他們。”洛塵雖然年紀尚輕,不過冷志鵠也不知道爲什麼,在跟他攀談的過程中,自己總是不自覺的把他當做可以談心的人,一想到這裡,冷志鵠自己就覺得可笑。
“所以陛下的傷亡比我們藏機閣更加慘重,如果沒有蒙將軍自爆金丹給了我反擊的機會,恐怕我們又是另一番結局了。”洛塵不敢往下面繼續想,心中認定蒙將軍纔是真正的英雄。
“自爆金丹?”想着蒙將軍腹部的傷口,再聽到洛塵這樣說,冷志鵠心中的一切疑惑都已經解開:“沒想到......老懞啊......原來是你的犧牲改變了這一切。”
靈堂內的氣氛本就壓抑,經過這一交談,冷陛下直覺得胸口悶得慌,轉而問道:“爲他守靈,他是你什麼人?”
“他......”稍加遲疑,洛塵看了各老一眼,從心底裡承認道:“他是我最親的親人。”
雖未言明,但是從他們的年齡差上,冷陛下也看出了個大概,問道:“從此你們洛家真的只有你一人了?”
“對。”
“唉......”冷陛下突然一陣哀嘆,不知所措道:“諾大一個藏機閣以後就只靠你苦撐了......你要節哀順變。”
“謝陛下關心,草民不會有事的。”
“好了,朕也得回去了,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有藏機閣需要什麼幫助,你大可向朕開口。”冷志鵠臨走前,忽然轉身叮囑道。
“多謝陛下的美意,我們藏機閣如果有解決不了的困難,我會向陛下開口的。”
承了陛下的情,洛塵起身親自送陛下和王后離開。
送走了冷陛下和王后,陵臻剛想向洛塵詢問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話剛到嘴邊一想到閣主還在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哭中,他便立馬打消了追問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