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呀,我可是一直聽說貴國陛下勤政愛民,心繫社稷,他怎麼會忽視將軍這邊呢?”自己多多少少聽到過關於羌尺國陛下的一些傳聞,故而冷殊衍對將軍說的這些不太相信。
“你聽說的那些不準確。”將軍不做過多解釋,道:“老夫的這個忙,令使臣可否願意幫我?”
冷殊衍也並不傻,他知道自己答應了將軍的這個請求,如果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恐會引火燒身,道:“將軍......恕晚輩直言,如果我答應了將軍,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恐會危及我們的安全。”
“老夫知道,在你我二人並不相熟的情況下,開口讓你幫我這個忙是挺爲難的,但是眼下只有你能幫老夫這個忙。”道出冷殊衍的唯一性,將軍繼續道:“至於引火燒身,你大可不必擔心,讓你捎信一事即便真的泄露出去,他們也不敢動你們的。”
冷殊衍知道將軍的把握來自哪裡,但是自己不敢置所有人的安危於不顧,道:“他國使臣如果在被出使的國家出事的話非同小可,他們的確沒有敢動手的膽量,但即便是有微弱的可能,我也不敢以身犯險,如果只有我的話,將軍的要求我肯定會答應。”
知曉了冷殊衍的意思,將軍也不好再說什麼,道:“老夫知道此事託付於你,本就不合情理,只是......老夫年邁體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幾年了我家那唯一的兒子與老夫的矛盾遲遲化解不開,老夫擔心若是再不解開這誤會,怕是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老將軍講得聲情並茂,耳根子極軟的冷殊衍聽得於心不忍,開始出現動搖的態勢。
“你可知道尼羅國的五殿下冷殊衍?”
“知道......”冷殊衍猛然清醒,脫口道。
“據聞尼羅五殿下深受尼羅陛下的厭惡,想必生性單純的五殿下,他的心中一定也不好受。說來也巧,老夫與犬子的問題與他們父子如出一轍。”老夫感慨頗深,望着杯中熱氣散盡的茶煙,道:“誤會不解,老夫死得不能安生......”
老將軍的舉例意外戳中自己,冷殊衍動容道:“不知將軍與公子的誤會在哪裡?”
“駐守邊疆的人選本是老夫的摯友,奈何他家中突遭變故,所以老夫就主動接了他的任務,至此十年了,直到如今老夫都沒有回過家一趟。數年前家人差人來過書信,說老夫那犬子在老夫離家後便一直記恨在心。”說到這裡,將軍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書信,道:“期間零零散散也來過書信,奈何老夫想盡所有辦法都不能回信一封,想必我那犬子已經對我恨之入骨了......”
將軍的對比舉例打動了冷殊衍,道:“將軍的事情我很難過,如果能解決他們劫殺我們的可能,我就一定會幫將軍。”
“劫殺你們的可能性非常小,你可以完全放心。令大人......”老將軍起身,行禮請求道:“我雖然沒有法子向令大人給出一個完全的保證,不過我可以答應令大人一件事。”
“什麼事?”冷殊衍問道。
“只要令大人幫老夫這一個忙,老夫在這裡向令大人承諾,日後令大人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險,老夫一定捨身相救。”給出如此鄭重的承諾後,老將軍鞠躬不起,等待着冷殊衍給出答覆。
如此重禮,冷殊衍不能接受,迅速起身扶起老將軍,道:“老將軍萬萬不可......我只是一介後生,擔待不起將軍的大禮......”
從冷殊衍的行爲中,老將軍看出他已經動搖,老將軍趁勢繼續保證道:“令大人,請你相信老夫,只要令大人肯幫我這個忙,日後不管令大人向我提出什麼要求,老夫都會義不容辭的答應。”
“不管什麼要求......”冷殊衍若有所思道。
“對,不管什麼要求。”老將軍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裡,所以向冷殊衍做出的承諾也是義無反顧。
這一巨大的誘惑觸動了冷殊衍,想到將軍駐守的這座西椋城地處特殊位置,只要出了這座城再向西南走上大概二十里就能進入蜮莨國境內,冷殊衍開始心動,他認爲只要有了老將軍的這句承諾,那麼日後兄長從這裡逃離羌尺國就多了一分勝算。
不過爲了確保老將軍的人不會偷襲使臣隊伍,冷殊衍再次問道:“如果他們真的偷襲我們,那該怎麼辦?”
老將軍神色凝重,向冷殊衍支招道:“如果他們真的敢偷襲你們,令大人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然後將此事告知我們陛下,如此一來陛下定會出手調查我們西椋城。”
“在你們西椋城受襲,你們陛下一定會唯你是問的。”冷殊衍認爲老將軍的辦法實屬昏招,立馬否決了老將軍的提議,道:“此法不妥。”
老將軍坦然面對道:“妥與不妥,令大人只管照做就是,西椋城的問題也該讓陛下徹查了。至於我......反正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活,能在死之前解決這裡的問題,老夫心甘情願。”
冷殊衍陡然又開始擔心老將軍的身體,他害怕自己幫了老將軍之後,兄長也成功逃出羌尺國宮城,最後卻在西椋城出了意外,道:“敢問老將軍的身子可以支撐多久?”
如此直白的問話,老將軍一眼就看出了冷殊衍的心思,道:“還很硬朗,軍醫說活個大半年不是問題,所以令大人需要我幫的忙一定要在我死之前說出來啊。”
老將軍的提醒,更加刺激了冷殊衍,再三抉擇後,冷殊衍終於答應道:“好,將軍的信,我來送。”
“多謝令大人。”老將軍感動頗深,不得不起身再次答謝。
“老將軍快快請起。”冷殊衍走上前又一次扶起老將軍。
“那令大人稍等片刻,我這就寫信。”老將軍說着走向書案,冷殊衍也跟了過去。
三頁書信,老將軍寫了整整一刻鐘的時間,寫好後老將軍 小心翼翼的裝入信封遞給冷殊衍。
冷殊衍接過信封藏於胸間後,老將軍又把書架上的盒子拿了出來,打開盒子老將軍掏出兩枚玉佩,道:“這是我家夫人親手爲我挑選的。一枚你隨書信一併交給她,這樣她就不會懷疑你的身份。”
接過這枚玉佩,老將軍走到冷殊衍跟前,親手將另一枚玉佩掛於冷殊衍的腰間,道:“這一枚是給你的,日後你若是不能親自前來,只要派人持着這枚玉佩找我,不管你在哪,我都會全力助你的!”
冷殊衍深知這枚玉佩對於自己的重要性,萬千感恩道:“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