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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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高手過招嗎？”牧河看得嘴巴張大了：“真想看師父是怎麼出手的，可是……師父沒事吧？”
雲蝕天皺着眉，手指抵在手心上，她感覺心底隱隱地不安。
當裡面的餘波和光浪漸漸散盡的時候，她隱約看見墨夜執着劍站在那裡，身後的衣服有血漬慢慢地沾染了他的衣服。
但是很快的，一道光芒閃過，一套深色的衣服代替了原本淺色的衣服，那些血漬再也看不到。
這——
雲蝕天的手指一顫。
他受傷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新的光柱拔地而起，耀眼的光芒讓裡面和外面的視線都被阻隔了。
雲蝕天暗自咬牙，這該死的光芒！
這就是慕容海的戰鬥方式嗎？光芒太耀眼，和這樣的人戰鬥，眼睛就等於廢了，對方的攻擊就沒辦法看見，只能靠感覺來判斷。
如果對手也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這個人是慕容海！
雲蝕天不禁替墨夜捏了一把汗。
反空間領域內，墨夜感覺到了後背傳來陣陣刺痛，然後有溫熱的液體在後背流淌，黏稠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他知道，這是後背的傷口裂開了。在光法殿大牢，被雲蝕天的指甲傷到的後背，縱使他用仙氣來治療，效果也是甚微，不知道她的指甲到底是什麼武器。
很快的，他換了一套衣服，以免被看出自己受傷的事實，隨即閉上眼睛，靠着耳朵對聽力的判斷，對方在哪裡，對方有沒有出手，自己有沒有危險。
左邊，是風。
右邊，有勁道。
墨夜認真地聽着，然後勾起了脣角。
“惡魔，就用惡魔的手法！”猛地張開眼睛，深藍色的眸光陡然變暗，湖藍色的眸光像是潮水，淹沒了他的整個瞳孔，幽深的眸光透着令人膽戰心驚的殺氣。
舉起劍，交錯着劃下，兩道十字劍光芒劈射過去，一分爲十，向四周飛閃。
“十字連殺！”
只聽“轟”的一聲，有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就是慕容海咬牙切齒的聲音：“墨夜，你竟然……”
幾乎是片刻的時間，狂獅的反空間領域也在這時候消失，耀眼的光芒一點點地散去後，墨夜很優雅地往前走，風吹起他長長的衣袂，翻飛的衣角在這帶着濃煙中別有一番風味。
在他身後，慕容海垂着手，鮮血順着他的指尖往下流。
他身側的九頭蛇被砍掉了三隻頭，那翻滾的頭顱掉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沒了動靜，剩下的六隻頭，也因爲身體的受傷而表現出了痛苦的神色。
“師父——”牧河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麼快就打傷了慕容海和他的契約妖怪？
“啊哈哈，師父你真厲害！”牧河雙手叉腰哈哈哈地笑着，完全不顧那邊臉色已經氣得鐵青的慕容海的感受。
許久之後，墨夜才偏過頭看向慕容海，語氣沉沉的：“我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但有人試圖惹怒我的話，不是第一，我也會變成第一來抹殺激怒我的人！今天算是一個小教訓，下次再出言不遜，掉腦袋的，可就不是你的九頭蛇了！”
墨夜收起短劍，丟給了牧河：“見到雲飛的話，把這送給他，就說是爲師送給他的禮物，已經開光過，包準他用得順手！”
牧河順手接過墨夜扔過來的短劍，在手裡把玩了兩下後，笑得臉上都能飛出花來。
沒想到，這麼強的對手，一下子就被他們的師父給搞定了。一想到自己有這麼強的師父，他就覺得無比激動。
一旁的雲蝕天看得也有些怔愣了。
沒想到墨夜居然毫無懸念地完勝了修爲高於他的慕容海，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他和輕羽比起來，到底誰更厲害一點？
不過，他雖然勝了慕容海，但是自己也受傷了。
“……”感受到了雲蝕天的目光，墨夜轉過頭：“怎麼，覺得爲師偏心了？”
“……”
“也希望我把你的劍也開個光？”
“……”雲蝕天嘴角抽了抽，“是開封吧！”又不是什麼玉佩寶石，開什麼光。
見自己完全被無視的慕容海，氣得臉色越來越青，他忿忿地轉身，在衆人的注視的目光中狼狽地離開，可是今天這一戰，自己輸給了墨夜這個事實被這麼多人看到，他名師的面子往哪裡擱？
一想到自己的徒弟死的死，傷的傷，而自己主動出馬卻落得這個下場，他就更加氣憤了！
“咱們走着瞧！”慕容海哼了一聲。
當慕容海走到拐彎處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慕容老師，你好啊。”
慕容海仰頭一看，就瞧見了鳴卿斜坐在牆頭，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着他。
“如果你是來看笑話的，那麼恭喜，你看到了！”慕容海氣憤地丟了這句話後，繼續往前走。
鳴卿立刻解釋：“慕容老師嚴重了，我是來找你聯手的。”
“……”
“和我聯手，抹殺墨夜。”
“……”慕容海仰頭：“你說什麼？”
鳴卿眸光壓下：“我要報仇，我相信慕容老師你也不會就此罷手，不如聯手吧！”
“我爲什麼要和你聯手，你們可是親兄弟，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慕容海有拒絕的意思。
鳴卿冷笑：“親兄弟？你覺得他把我這個哥哥放在眼裡了嗎？十四年前，那場屠殺，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我對他的恨，比任何人都來得深。”
慕容海勾起脣角：“原來你也在記掛這件事。”
“所以，墨夜必須得除掉！”
慕容海冷笑了一聲：“恐怕你是怕他越來越強，以後會當上鳴室閣的少主吧！”
“慕容老師，如果他當上鳴室閣的少主，以後晉升爲閣主的話，你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吧？今天他是怎麼對你的，明天會用更兇殘的方式來扼殺你！”鳴卿一字一字地說：“高魎前輩現在下落不明，我也聯繫不上他，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結果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已經死了！那麼，殺死他的人是誰？”
慕容海一愣：“墨夜？”
之前他也聽說過一些流言。
墨夜的徒弟蝕天扼殺高魎徒弟在先，然後在高臺比試後，又有兩個徒弟被殺，自己也重傷臥牀，後來就再也沒有高魎的任何消息了，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父親的關門弟子，他都可以殺，何況是你？聯不聯手，慕容老師你自己斟酌吧！”
“殺他這種事，我爲什麼非要聯手？”慕容海問。
鳴卿開始打心理戰：“你也可以選擇不聯手，但是他的實力你也看見了！今天他只召喚了狂獅，其他四隻妖怪都沒現身，蒼龍我見過一次，九天鳳凰我連羽毛都沒瞅見，誰知道這隻鳳凰到底有多強，有什麼技能？”
良久，慕容海問：“怎麼聯手？”
“鳴侗被送進迷霧森林，但是你知道，迷霧森林的大門每隔十天才開一次。還有三天，通往迷霧森林的大門會再次打開。到時候，他爲了救鳴侗，肯定會去那裡。”
“然後？”
“迷霧森林這一段時間會有大批妖怪潮，一等以上的妖怪傾巢而出，只要我們得到領頭妖怪的寶物，自然不愁殺了他！”
“你的意思是，三天後，我們也去迷霧森林？”
“對。”鳴卿點點頭又說：“不過去之前，我們最好去趟高山。”
慕容海疑惑地問：“去高山做什麼？”
“去了就知道。”鳴卿站了起來，沒有明確說開，反而說得很模糊：“總之，對我們有利無害就是。”
慕容海問：“什麼時候行動？”
“今晚。”
“好。”慕容海應聲。
只是，他們在對話的時候，忽略到了某個陰暗的角落，那一抹紅色的眼光。
站在陰影處的十三眼睛一片血紅，臉頰上佈滿了血絲。
在他身後，一個妖嬈的影子摟着他的脖子，尖利的牙齒在他的脖子上慢慢地撕咬着。
“呵，真有意思，迷霧森林嗎？”女人伸出舌頭，舔抵着十三的脖子：“要是能借着他們的手去殺墨夜，我也省了不少事。那就……坐享其成吧！”
原本還想利用這具身體再做一些栽贓嫁禍的事情，現在看來，沒有任何必要了，墨夜師徒樹敵太多，想殺他們的人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既然這樣，她可以先觀望一段時間。
“既然我可以坐享其成，那你也就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了。”女人板着十三的脖子，陰森森地呢喃着。
隨即，她猛地張大了嘴巴，一口咬在十三的脖子上，鮮血蜂擁而出，被她全部吸了進去，最後十三變成了一具乾屍倒在了地上。
當十三的身體倒在地上的時候，鳴卿和慕容海同時道：“有人！”然後兩人的身體一掠，來到了時三倒下的地方。
此時，面目蒼白的十三倒在地上，全身乾癟，脖頸處還有新鮮的血漬。
鳴卿看了一眼，俯身伸手摸了一下十三的身體：“身體還是熱的，看來，他是剛死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