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府邸。密室中。
身後站着儒生老者與冰冷青年。
軒轅宏也就是煞君看着重重包圍之中的趙翔,得意地自語——
“嘿嘿,就算犧牲百餘青衣殺手也值了,只要成功捕獲趙翔,靈魂大殺器啊!”
在軒轅宏認識中,既然能夠對抗他專門訓練的青衣靈魂殺手,趙翔必定有靈魂類神器。
否則,他怎麼可能坦然自若雲淡風輕?難道他趙翔是至尊麼?
嘿嘿,只有至尊纔有能抗衡並滅殺這百餘青衣殺手的。
至於低等級的至尊,也只有溜之大吉的結果。
心裡這般想着,軒轅宏與儒生老者、冰冷青年一道,看向了包圍中的趙翔。
人羣越聚越多,除青衣殺手朝這邊彙集,還有不少一級殺手甚至王牌殺手紛紛趕來。
這當然是軒轅宏暗中指令了。
因爲自從放才判定趙翔身懷靈魂大殺器之後——
軒轅宏就直接感到趙翔不大好對付,而靈魂深處的那種生死危機卻愈來愈強烈。
所以,不過是爲捕獲趙翔還是爲順利得到趙翔暗藏的靈魂殺器,軒轅宏不得不如此做。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兩隻雖知底細卻不明態度的奸詐惡狼。
軒轅宏看到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那孤獨的身影上。
仿若幾百頭惡狼看着一隻待宰羔羊,只待主人下令,即可將其撕成碎片。
隨着軒轅宏那尤其雄壯的身軀出現,衆人的氣勢達到極致,仿若山嶽般奔向趙翔。
趙翔微微擡頭,目光與軒轅宏交匯到一處,碰出幾點燦爛的火花。
軒轅宏舔舔嘴脣,有點好奇低問道:“呵呵,有些意思。”
“你就是趙翔嗎?”
藍衫趙翔沒有回答,反倒看傻子般平靜問道——
“你就是煞君?不,或者該叫你軒轅宏也不錯,難道不是嗎?”
“真想不到,堂堂無極神界上古軒轅世家的三公子,竟然隱藏形貌到了佛城!”
“難道爲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方纔如此行徑嗎?”
軒轅宏一聽趙翔之言,心下馬上大驚。
天吶,他他他、他怎麼曉得我的真正身份?
就算佛城原本的佛主慈航也未曾洞悉本尊的背景。
難道趙翔此人暗中打聽到了什麼?不管怎麼說,本尊更得封住此人之口了。
否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
可惜軒轅宏不曉得,趙翔早就散開了乾坤探秘陣。
藉助強大的靈魂力量,幾乎同步地獲得了軒轅宏在密室中的信息。
非但如此,還同時將這些信息轉換成了聲影。
自然,經過綜合、判斷、推理——
趙翔就得到了軒轅宏的秘密。
不過,軒轅宏何許人也?
他是活了上百萬年的老怪物,其心志之堅難以想象。
初聞趙翔之言,他也僅僅須臾的表情微僵,隨即大笑起來地說道——
“軒轅宏的仇家太多,真記不起你是哪路神仙,說說吧趙翔,你打算怎麼殺本尊?”
“難道就這麼簡單地衝過來嗎?”
“本尊提醒你,我這裡堪比龍潭虎穴,好進不好出的。”
“還有,這些青衣殺手,爆發出來的實力,每一個都不下於帝級境界的強者。”
“呵呵,本尊真誠地希望趙翔先生,能夠成爲從這裡走出的第一人。”
帶點調侃的嘲諷,立時惹來一陣鬨堂大笑。
衆青衣殺手與一級、王級殺手,一聽主人之言,無不哈哈大笑。
想着不久前被此人滅殺得魂飛魄散的三個王牌殺手,所以人馬上減輕了心中的憂慮。
主人竟然親自駕臨?這是多久沒有發生的事情了?
既然出馬,這個藍衫趙翔就算再厲害,也絕對沒有活下去的道理。
這一來壓在衆人心頭的那一朵森然的烏雲,居然一下子一散而開,眼前陽光明媚起來。
如此一來,大家理解了主人煞君的好心情,自己心情也不錯,笑得越發歡暢。
“軒轅府邸外的三個王牌殺手,是你所屠!”
趙翔分身神情依舊,平淡的聲音穿透重重人牆,毫無阻礙地鑽入軒轅宏耳中。
“一個壯碩魁偉的大男人,別弄得像宮廷怨婦一般地總念着這些,有什麼意思麼?”
軒轅宏心中大怒,不過他強行壓了下去,旋即擺擺手地低吼道——
“我軒轅宏乾的事情多了,不在乎你屠殺幾個王牌殺手。”
“直說吧,對我這個曾經追殺了你趙氏一族的煞君來說,你打算怎麼着?”
一干手下們在軒轅宏話音方落,就排演好了般地轟然叫好,爲煞君的囂張氣概喝彩。
對他們來說,這種擺明了我就是惡人、你拿我怎麼辦的態度很是享受。
以至於,衆人看向趙翔的目光都起了變化。
他們不再是剛纔那種如臨大敵、劍拔弩張的架勢,反倒有些淫邪。
一身藍衫翩翩,頭戴綴玉方巾,方巾帽下黑色油亮的長髮隨風輕颺,飄飄欲仙。
加之一身散發出來的清冷氣質,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讓人自慚形穢。
可正因爲如此,那種褻瀆聖潔所帶來的快感也更加強烈。
美中不足的是,雖然與趙翔近在咫尺,然而無論他們如何努力,也不能看清其相貌。
仿若一層看不見的霧紗覆蓋在臉上,看得久了甚至會眼冒金星,煞是怪異。
然而愈是如此,衆人愈是想看個明白。
他們紛紛運足目力聚焦趙翔身上。
這須臾工夫下來的結果,場中戰意隨之消解不少。
軒轅宏與一干殺手都不曉得,這種情形的出現,其實是趙翔故意所爲。
他一陷入重重包圍之中,就馬上意識到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險境。
故而,急中生智之下,馬上就使出了靈魂大殺器。
神環與一十三層靈魂祭壇融合後,產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奇效。
只要催動融合祭壇後的神環,神環就會發出一圈圈密集的同心圓的波紋。
這些波紋的速度、頻率由趙翔隨意掌控隨意變化,能夠剎那間讓對方靈魂陷入幻境。
不過對手的修爲絕對不能超越帝級後期大圓滿之境,否則必遭致嚴重反噬。
趙翔心中對周圍一切自是明察秋毫。
不過,對這一切視若不見,目光平靜冷漠依舊。
他一言不語地靜靜望着鎮定自若的煞君,忽而微微一笑——
“煞君,你心底很害怕,你怕你計劃的一切會成爲過眼煙雲,難道不是嗎?”
煞君面部表情煞是奇怪,伸出食指一下指向自己的鼻尖——
“煞君會害怕嗎?本尊怎麼不曉得?”
軒轅宏有種啼笑皆非之感,臉上的表情很是無辜。
趙翔雙目一眯,面部笑容一下子一收而起,這才淡淡答道——
“在青羅星之時,煞君先生不是殺伐果斷,視人命如草芥、看爭鬥如遊戲嗎?”
“而眼下卻要問東問西地不敢下令攻擊,不是害怕又能是什麼呢?”
不等軒轅宏接話,趙翔旋即繼續說了下去——
“說出那些事情,我趙翔當然是要替他們包括我的親人報仇。”
“除此而外,我趙翔還要提醒你,黃泉路上不孤單,有很多人在下面等着。”
“呵呵,他們,纔是你真正需要擔心的人。”
伴隨着趙翔的話語聲,偌大庭院之中竟然有一股陰風一飄而過。
趙翔悄然祭出了符咒世界收取的十三品符器碎魂鉢,鉢內無數魂魄蜂擁而出。
其中似有無數男女冤魂,嘶吼咆哮着撲向所有殺手。
天色本已昏暗,此時更顯鬼氣森森寒意逼人。
再加上衆人靈魂被趙翔施展的神環靈魂波動震盪,場中之人紛紛變色。
此時此刻,他們才忽然想起,主人向來不願與敵人多話,今天怎麼口若懸河起來?
難道是真的如趙翔所說的那樣,自己的主人煞君在害怕什麼嗎?
他們馬上又想到——
既然趙翔孤身上門,又怎麼會沒有把握自尋死路呢?
一時之間,軒轅府邸另開闢出來的一個巨大庭院裡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而這種安靜,卻讓衆人心底的寒意愈發地濃重。
每人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以往殺戮經歷。
似乎那些屈死之魂正在前方等候,勢要向諸人討還血債那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聲狂笑驟然在偌大的庭院上空颶風一般迴盪。
軒轅宏狀若癲狂,衝趙翔嗖的一下伸出食指地一指而去——
“本尊真是想不到啊,趙翔,你懂得還真不少!”
“難道你認爲,區區攻心術也能奏效?”
“不怕告訴你,本尊曾經……”
趙翔淡淡迴應——
“修煉攻心術是麼?那樣更好,我來殺你了。”
隨即,趙翔不再發出一詞,擡足、移步,徑直朝軒轅宏方向直奔而去。
與眼前這些大漢相比,趙翔的身軀並不遜色多少。
一旦邁步,趙翔給人的感覺竟然是無法阻擋。
仿若出鞘之劍,森寒、冷厲、無匹。
靠近他的人感受最深,憑空生出眼睛驟然被刺傷的感覺。
心中大驚之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手紛紛一散而開,硬生生讓出一條大道。
在所有殺手眼中,此時此刻,趙翔那原本模糊不清的面容竟然一下子清晰起來了。
他們無不感到趙翔那雙眼睛的古怪。
眼眸異常明亮,還透出一股深入靈魂的極端冷漠。
沒有殺氣,沒有憐憫,也沒有云淡風輕,有的只是冷漠如冰。
軒轅宏正對着趙翔的雙目,距離雖然遠,感受卻是最深最強烈的一個。
他的心中頓然涌起一股滔天的寒意,同時還覺得荒謬絕倫。
天吶,這種冷漠,正是世上最最強烈的殺機所凝。
在軒轅宏看來,趙翔對生命的漠視遠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