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不可。這是密奏。都有火漆封印,您一看,火漆破了,小人的項上人頭就不保了。”
小太監被張讓的一句話驚得臉色鐵青,慌亂的解釋着,不肯給張讓看。
“嗯?”
張讓本來心裡就被之前守門的士兵頂了一肚子火,正沒處發泄。
現在一個小小的太監,竟然也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張讓正要發作,一聽是皇上的意思,竟然密封了奏章。
這樣的話,就算是治罪小太監,也無濟於事。
想到此處,張讓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回了偏殿,休息去了。
之後,看蔡邕幾人也紛紛離去之後。
張讓再次來到崇德殿,這次,守門的衛兵沒有在阻攔。
張讓白了一眼衛兵,走進了崇德殿。
一進崇德殿,就看見漢靈帝,獨自一人隨意的靠在龍椅之上。
低着頭,微眯着眼,似乎在想着什麼。
張讓連忙放輕腳步,悄聲走到了漢靈帝的身側。
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漢靈帝的清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漢靈帝就保持着這個姿勢。斜靠着。
而一旁的張讓,竟然也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如同一個雕塑一般,巋然不動。
漢靈帝就這樣,一直躺到了晌午,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掃視了一週,忽然看到張讓就站在一旁,正關切的看着自己。
“阿父,你什麼時候來的?”
漢靈帝急忙問道。
“有一會兒了,看陛下在小憩,老奴就沒敢言語。”
“哎呀,辛苦阿父了,快快賜座。”
漢靈帝對張讓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情感,看見張讓之後,就彷彿看到了家人一般,特別的親切。
“停,阿父,你來到正好,陪朕到宣德殿去批閱一下奏章吧。”
漢靈帝忽然想起來奏章,連忙叫住了要去搬椅子的小太監。
“是,老奴遵命。”
張讓連忙躬身答應道。
“擺駕。”
漢靈帝對着一旁的小太監吩咐道。
“是。”
小太監迴應一聲,然後尖聲喊道:“擺駕宣德殿。”
門外的侍衛連忙打開大門,兩個御用的轎伕快步走了進來,擡着一頂軟轎。
漢靈帝走上了軟轎,張讓扶着轎杆,亦步亦趨的跟着轎子,一起向宣德殿走去。
很快,一行人穿過御花園,來到宣德殿,門口早就有小太監開始等待了。
看到漢靈帝的轎子來到了門口,小太監向着裡面大喊一聲,:“皇上駕到。”
然後,漢靈帝就從軟轎之下,邁步走進了宣德殿。
宣德殿之中,一個書案之上,正擺着堆積如山的奏章。
在一旁的另一個偏小一點的書案,正擺着剛剛之前送了的四份火漆密封的密奏。
漢靈帝來到書案之前,彎腰坐下。
一旁,張讓急忙倒來一杯茶,放在了漢靈帝的左手邊上。
然後張讓就躬身退到了門口,守在了門檻的旁邊。
雖然漢靈帝對張讓幾位尊敬,但是無論,皇如何,皇帝批閱奏章的時候,是任何人都不能在一旁觀看的。
尤其這還是密奏,所以,張讓自覺的走到了殿門口。
離開書案。
漢靈帝抿了一口茶,隨手打開了一卷火漆密封的奏章。
看了起來。
張讓雖然站在遠處。但是心神其實一直都在漢靈帝這邊。
雖然自己等人都已經依靠帝國的龐大資源,依仗漢靈帝的恩寵,都已經踏足武修的第四境。
甚至還拿到了不傳之秘,合擊之法,能比肩半神。
可是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位帝王的賜予。
如果帝王受下面臣子挑撥,對自己等人心生芥蒂的話,那自己等人也不會好過的。
這位漢靈帝雖然荒淫好色,昏聵無能。
但這都不影響他的實力的強大。
首先,作爲大漢的帝王,受帝國四百年氣運加持,受應龍之運的加持。
坐鎮洛陽,全力調動帝運,是可以媲美半神的,甚至可以媲美巔峰的半神。
而且,帝國帝運加持之下。漢靈帝對所有被冊封爲大漢官員的人,還有一種天生的階位壓制。
爲官之人,哪怕同樣是半神的修爲,在漢靈帝的面前也會心生畏懼,一身實力,能發揮十分之三四就不錯了。
如果心智不堅定的人,只怕在帝運之下,都會立刻匍匐在地,磕頭求饒了。
所以,十常侍之首的張讓,其實對漢靈帝的心思是極爲在意的。
畢竟這位如果真的動怒了,自己等人恐怕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漢靈帝平時對張讓,可以說是無話不談。
大到黃巾叛亂,太子冊封,小到宮女貌美,歌舞娛樂。
都會和張讓一起分享。
可是今天,漢靈帝竟然毫無徵兆的,忽然就召見了幾位清流派的大臣。
這事事先一點預兆都沒有,讓張讓極爲不安。
而且這幾封密奏,漢靈帝顯然不想讓自己看到。
張讓對漢靈帝極爲熟悉,漢靈帝的些許變化都逃不過張讓的眼睛。
所以,張讓只能遠遠的站着,默不作聲的關注着漢靈帝的一舉一動。
漢靈帝隨手打開了第一份密奏,端坐在那裡,一行一行仔細的閱讀了起來。
越看,漢靈帝的臉色越是陰沉,看到最後,漢靈帝已經面沉似水,合上奏章,漢靈帝嘆息了一聲。
“哎……。”
這一刻,剛剛步入中年的漢靈帝似乎忽然變老了。
一股暮氣似乎瀰漫在漢靈帝的臉上。
沉默了片刻,漢靈帝把這份奏章放在了一旁,再次打開了第二份。
看完第二份奏章,漢靈帝似乎更加的氣憤。
“哼……。”
一聲冷哼,將奏章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
“一羣膽小怕事之人,也能在我大漢天朝之下爲官。”
張讓聽了漢靈帝的怒吼,偷眼看了一眼漢帝。
見漢帝依然坐在原地,似乎沒有召見自己的意思。
張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動,繼續待在殿門口,默默的等待着。
張讓此時已經打定注意,今天的漢靈帝,絕對和平常不同,自己一定要小心,儘量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能越雷池一步。
漢靈帝此時也沒有心思理會張讓。
自己坐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