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好心辦壞事

太清魚尾冠,玉清蓮花冠,上清芙蓉冠,申公豹乃玉清門人,但他沒有戴蓮花冠,而是戴了一方青巾。他大袖飄飄,足登麻鞋,揹着一把寶劍,騎着一頭兩米高的老虎,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道友請留步。”

申公豹來朝歌城尋舊友聞仲,正欲收了坐騎進城,身後忽然傳來呼喊,回頭看見一名面容清秀的仙人。雖然不認識對方,申公豹臉上還是露出和煦的笑容,拱了拱手道:“何方道友呼喚貧道?”

江浩澤連忙駕雲上前道:“吾念截教青龍道人,聽聞闡教申公豹道友胸藏玄機,道法精奇,坐騎乃是一頭黑虎,敢問可是閣下?”

申公豹微笑着道:“不才正是申公豹,今日欲往朝歌城拜會貴教聞仲道友,不想再此處與道友相逢。正所謂相逢即是有緣,今日僥倖遇到道友,不如同往聞道友府上盤桓一番如何?”

江浩澤有些無語,他搶了申公豹“道友請留步”這句臺詞,結果申公豹也搶了他的臺詞。第一次去找姜子牙時他說了句相逢即是有緣,這次來找申公豹,他也準備用這句臺詞套近乎,結果被申公豹搶先用了。

申公豹是闡教門人,但他交遊廣闊,截教許多神仙都和他有交情,這與他接人待物有很大關係。江浩澤只是初次與他相逢,他表現得極爲客氣,和其他闡教門人完全不一樣。

受到元始天尊影響,闡教弟子遇到截教弟子時總是鼻孔朝天,不說一句“溼胎卵生之輩”就很難得了,所以截教門人不願和闡教往來。

申公豹是個例外,身爲闡教門人,他在截教門人面前沒有絲毫架子,自然贏得了截教門人尊重。

這就像中學裡的學霸和學渣一樣,大多數學霸不屑和學渣往來,如果有個學霸喜歡和學渣打成一片,他在學渣羣裡肯定很有人緣。不過學霸和學渣混得多了,班主任老師肯定不高興,就像元始天尊不待見申公豹,一開始就把他當賊防備一樣。

江浩澤本來就是來尋申公豹,既然申公豹主動結交,他斷沒有拒絕的道理,笑道:“還真是巧了,我今日也來尋聞仲,自當與道友同去。”

申公豹心思靈透,聽到江浩澤直呼聞仲名字,他覺得江浩澤不通禮數,但並沒有表現出不喜。截教門人大多是妖類,禮數上有所欠缺,長期與截教門人結交他已經習慣了。

兩人來到聞仲府邸,門童通報以後聞仲親自迎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向江浩澤行禮:“聞仲不知師叔到來未曾遠迎,還望師叔恕罪。”

申公豹眼裡露出了驚訝神色道:“青龍道友是截教二代弟子?”

聞仲笑道:“青龍師叔不是聖人弟子,他是我截教副教主,地位與貴教燃燈相當。”

申公豹對燃燈當然熟悉,燃燈與元始天尊亦師亦友,在闡教比十二金仙還要高半輩。申公豹這樣的記名弟子,燃燈正眼也不會瞧他一下,江浩澤這位截教副教主平易近人,讓申公豹肅然起敬,拱手道:“原來青龍道友那麼大來歷,先前不知道友身份失了禮數,還望道友勿怪。“

江浩澤大笑道:“此言差矣!道友長期與我教門人往來,應知我教沒有那許多禮數,朋友相交貴在交心,道友不比如此。”

聞仲吩咐下人佈下筵席,三人在酒桌上攀談,申公豹喝得盡興,說起了姜子牙下山扶持西周的事。聞仲聽到闡教要全力支持西周變了臉色,恨恨地道:“我大商纔是正統,西岐乃是反賊,闡教這般做卻是爲何?”

申公豹冷笑道:“截教有許多門人爲大商效力,闡教主動支持西周當然是爲了與截教相爭,聞道友今後也要小心纔是。”

江浩澤心裡一動,申公豹既然知道元始天尊的打算,爲何還要把大量截教門人拖下水?說他是元始的臥底也說不過去,如果他真是臥底,就不會酒桌上口無遮攔,把元始要對付截教這樣的話說出來。

爲了讓申公豹說下去,他端起酒杯道:“如果元始聖人要對付我截教,那兩教早晚會有爭鬥,今後可能與申公道友戰場相逢,恐怕沒機會在一起喝酒了。”

申公豹搖了搖頭道:“青龍道友多慮了,不管闡教和截教怎麼爭鬥,我終究是站在聞道友一邊。”

聞仲也點了點頭道:“師叔但請放心,我信得過申公道友,他不會做對我不利的事。”

莫非又是一對好基友?聞仲的話很快解開了江浩澤的疑惑,申公豹原本就是朝歌人,而且和聞仲打小就認識。因爲申公豹和姜子牙一樣是六翅飛熊轉世,乃是封神應劫之人,所以才幾歲他就被元始天尊帶去了崑崙山,和姜子牙一樣被元始天尊收爲弟子。

元始天尊眼界向來高,姜子牙和申公豹只是凡人,他也沒心思教授,只是敷衍兩人等待封神大劫到來。姜子牙和申公豹性格完全不同,姜子牙忠厚一些,一門心思苦修想要得道成仙;申公豹心思靈透,上山沒幾年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對闡教沒有任何好感。

聞仲後來成了截教弟子,申公豹尋了個由頭下山,才知道聞仲一直照拂自己的家人,對聞仲極爲感激。他和姜子牙在崑崙都沒學到什麼本事,後來他道術遠強於姜子牙,實際上也是聞仲暗中傳授,一身本領來自截教。

元始天尊只是把申公豹當棋子,闡教門人又看不起他和姜子牙,這讓申公豹對闡教極爲怨恨。打探到封神大劫到來,闡教準備扶持西周取代殷商,他準備遊說大量截教門人支持殷商,一心要壞元始好事。

申公豹認爲闡教的目的是支持西周取代殷商,對付在殷商任職的截教門人,與截教搶奪人間香火。他確實心思靈透,但因爲站的位置太低,完全不知道元始在下一盤大棋,他也是棋盤上重要的棋子。

他以爲截教實力遠強於闡教,只要遊說大量截教門人支持殷商,闡教想要爭奪人間香火就會失敗,卻不知道元始的目標是整個截教。好心辦壞事,申公豹爲截教考慮,一心幫助好友聞仲,結果因爲他大量截教門人隕落。

後來他的表現就像是賭徒,遊說參戰的截教門人隕落,爲了贏回來就找更厲害的幫忙,截教門人就這樣一個個填了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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