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石磯進入混沌空間是九死一生,王鳳來和胡喜媚就是十死無生了,修煉時間太短的她們實在太弱了。王鳳來有太乙金仙修爲,而且本體頗爲強大,但她戰鬥力甚至還不如太乙散仙;胡喜媚只有太乙散仙初期修爲,對道法的理解極爲淺薄,就算與只是天仙的白素貞對戰,她也不見得會是對手。
好在這倆徒弟沒有給江浩澤添堵,她們知道自己的實力,沒有要進混沌空間的意思。至於法海和白素貞,他們才進階天仙沒多久,修煉的也不是截教仙法,只要循規蹈矩地修煉就好,沒必要進混沌空間冒險。
不周山還有桃花和玄機子兩位大羅金仙,這兩位是太虛界土生土長的神仙,江浩澤更不準備爲他們做主。雖然雲霄和水靈要自降修爲進混沌空間,但桃花和玄機子沒有受到影響,他們同時表示會留在不周山修煉。
這兩位做出這種決定不奇怪,桃花陷入色慾無法自拔,後來受到《道德經》影響,她再沒有爭強鬥狠之心。玄機子一心牽掛着人族,相比去混沌空間尋找機緣,他更願意創造一些凡人需要的工具,讓凡人生活得更好一些。
每個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決定進混沌空間的神仙裡,最危險的就是石磯和新生祖巫。對此江浩澤沒有好辦法,只能叮囑他們早一點進去,而且儘量不要招惹其他神仙,安心在混沌空間尋找機緣。
太虛大世界徹底開闢以前,混沌空間的神仙不會拼個你死我活。只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混沌空間最多隻會剩下九千生靈。每個人都不敢輕易冒險。你死我活的拼鬥只會發生在大天地開闢前那一年,在那之前提升實力纔是王道。
所以越早進入混沌空間越安全,得到好處的機率也越大,如果不是要完善天機傘和尋找戰魂,江浩澤也想早一點進去。化蝶會陪他一起留下,太虛界祖巫精血只融合了七滴,她要幫助另外五名祖巫獲得新生。
雲霄和水靈做出決定以後,齊齊施展了截教秘術。修爲下降到了太乙金仙巔峰。最可惜的是雲霄,她本來已經斬出了惡屍,自降修爲後惡屍也就消散了。現在的她除了對天地的感悟比普通太乙金仙強外,無論是元神還是法力,相比普通太乙金仙沒有多大區別。
江浩澤正在嘆息,赤雪山下忽然傳來一聲長嘯,一道人影出現在他面前。血聖因爲偷了神劍天的劍氣,現在算得上是過街老鼠,因爲不周山有先天五行陣遮蔽天機,他一直留在這裡避難。
這傢伙已經發下天地大誓。江浩澤也不怕他搗鬼,由得他在不周山逗留。遇到危機時好有個聖人打手。血聖倒也自覺,他獨自在當年紫霄宮所在位置潛修,從不與不周山衆仙交談,也不窺探不周山的秘密。
不周山大多數人要進混沌空間,血聖偏偏在這時出現,他嘆了口氣道:“我本來一直在猶豫,偶然聽到幾位小友說起不破不立,實是深得我心,我便隨你們一起進混沌空間吧!”
江浩澤險些驚掉了下巴,雲霄和水靈自廢修爲他已經無法理解,血聖作爲已經證道的聖人,竟然有捨棄法身進混沌空間的念頭。看到他滿臉震驚的樣子,血聖微微一笑道:“我認爲你應該高興,我答應在你證道前會聽你差遣,如果我進了混沌空間,你身邊的人遇到危險我可以出手相助。”
江浩澤想想也是,反正血聖捨棄聖人法身進混沌空間,對不周山沒有絲毫壞處。不過他對血聖的節操實在不放心,血聖主動提出幫忙,他的第一反應懷疑,淡淡地道:“血聖閣下不會那麼好心吧?”
血聖毫不掩飾地道:“只有付出才能得到,我捨棄聖人法身進混沌空間,需要爲法身尋一個隱蔽所在。我在太虛界沒有靠得住的朋友,你這不周山有厲害陣法,倒是適合我存放法身。你爲我存放法身,如果我在混沌空間遇到你的人,我盡力護其周全如何?”
血聖的提議很不錯,他支付報酬把法身放在不周山,即使弄丟了也不用賠償,這生意倒是做得。江浩澤當即點了點頭道:“你肯捨棄聖人法身進混沌空間,我由衷佩服,便爲你保存法身到大天地開闢。至於你說付出才能得到,這話還是算了吧!你已經立下天地大誓要聽我差遣,就算我不爲你保存法身,你照樣得保護我朋友。”
血聖默然良久後說道:“就算我承你一次人情,我也不值得你佩服,當年我在血海身份卑微,如果不是一次次拿命去賭,我也不可能證道成聖。我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太虛大世界開闢,我肯定會被其他聖人排擠,還不如提前進混沌空間賭一把。”
血聖說完施展了元神出竅之術,將聖人法身留在了不周山,他將神念寄託在善屍上,率先飛向了雲霄飛車。爲了不被空間漩渦排斥,他強行將善屍的修爲降到太乙金仙巔峰,此時就算他出現在其他聖人面前,也沒人相信他是血聖。
江浩澤一直覺得血聖沒底線,對他沒有絲毫好感,聽完血聖的話,他忽然覺得血聖也沒那麼可憎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每個神仙都有自己的道,對於血聖來說,他的道就是拿命去抓住機遇。正因爲他的決斷,他纔在小世界證道成聖,這次選擇捨棄聖人法身進混沌空間,如果成功他會成爲大世界的聖人。
血聖能成功沒有絲毫僥倖,拋開人品不說,他的堅毅果決值得所有人敬佩。他上了雲霄飛車,決定前往混沌空間的不周山衆先也跟了上去,江浩澤和化蝶暫時不去混沌空間,但也上了飛車爲衆人送行。
赤雪山依然還在萬靈教手裡,每個天地都有空間漩渦,萬靈教不會阻止神仙進混沌空間。江浩澤的雲霄飛車來到赤雪山時,空間漩渦處匯聚了數百名神仙,清靜天各處隱修的神仙基本都現身了。
有的神仙已經來了許久,因爲混沌空間的危險,他們遲遲沒能拿定主意。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下定決心的人飛向漩渦,有太乙金仙也有太乙散仙。
當看到一名天仙毅然飛向漩渦時,江浩澤佩服得五體投地,有勇氣固然是好事,但在完全不可能的情況下,抱着僥倖心理等天上的餡餅,這就是不自量力了。衆多散仙和天仙,幻想着能在混沌空間出人頭地,但就算他們運氣好到爆棚拿到先天靈寶,他們又如何能堅持到大天地開闢?
血聖率先飛向了空間通道,他的善屍化身慈眉善目,沒有人能和心狠手辣的血聖聯繫在一起。江浩澤心裡也有些好奇,血聖這樣沒有半點節操的傢伙,在哪種情況下才會產生善念,讓他有機會斬掉善屍呢?
如果血聖在混沌空間裡出了意外,他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因爲血聖承諾會保護自己人,他不知道自己該希望血聖掛掉還是堅持到最後。眼看着血聖就要進入空間漩渦,赤雪山上忽然出現一股強大神識,這神識就算比起通天聖人也不遜色。
赤雪山內部,盤膝而坐嘗試煉化赤雪山的萬靈聖人,臉上浮現出迷惑神色。他喃喃自語道:“爲何我會覺得剛進空間漩渦的傢伙熟悉?能讓我有這種感覺的只有聖人,但東仙界所有聖人的善屍我都見過,爲何從未見過這傢伙?”
血聖是以血證道,哪怕已經成了聖人,他也一直未能斬除三尸。他行事邪惡,所以不願意斬出惡念,而以他的性格又很難產生善念,斬三尸也就變得遙遙無期。他的善屍是來了無盡海後才斬出,所以萬靈聖人從未見過,也就不知道是他進了混沌空間。
萬靈聖人很快收回了神識,不管是哪位聖人選擇了冒險,從此以後命運完全改變,也沒有必要再去關注了。
不周山衆仙走出了雲霄飛車,看着那有如車輪般不斷旋轉的漩渦,衆仙微微有些愣神,但沒有誰表現出猶豫。
水靈忽然走到江浩澤面前,輕聲道:“青蛟哥哥,我先進去了,到時候我一定儘快找到你。”
“嗯!千萬要小心。”
水靈呵呵笑道:“你放心吧!我修爲比你高,又要比你先進去,到時候說不定要我來保護你呢!”
三宵也過來告辭,雲霄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僵硬地拱了拱手道:“青龍道友,我們先進去了。”
“你們也要小心。”
江浩澤目送着衆仙飛向空間漩渦,說不出是什麼心情,這些神仙都是他從神話位面帶過來,如今都選擇了去混沌空間迎接挑戰。他們每一位都經歷過生死考驗,能夠坦然面對殘酷的混沌空間。
天道無常,不知道最後能活下來的有幾人,江浩澤只能默默地祝願。只要能在混沌空間存活,相信他們每一位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今後大天地開闢,神話世界的移民也有了和太虛界土著爭奪天地氣運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