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對玄元控水旗極是喜愛,他不準備交換其他先天靈寶,因爲不願得罪通天聖人,他準備聽聽截教的條件。江浩澤說出火系靈根扶桑木,他一下子變了臉色,巫妖大戰後扶桑木不知所蹤,沒想到被截教撿了大便宜。
扶桑木和五行旗應該是同等級的寶物,一個是先天五行靈根,一個是先天五行法寶。冥河對截教的條件有些動心,先天五行靈根不如五行靈寶便於攜帶,但可以鎮壓氣運,比如天庭就依靠水系靈根蟠桃鎮壓氣運。
冥河老祖雖然有幾件先天靈寶,但沒有一件適合鎮壓氣運,拿到扶桑木這個問題就解決了。只是玄元控水旗伴隨冥河多年,他實在捨不得這件極品防禦法寶,如果那青龍不是代表通天聖人來血海,他肯定會強行搶奪。
冥河一時拿不定主意,考慮片刻後說道:“容我考慮幾日。”
“道友考慮好了便知會我一聲。”江浩澤心裡有些失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口問道:“聽聞幽冥血海有一隻六翅黑蚊,乃上古時候異種,不知道友可否讓我一觀?”
冥河老祖唰地變了臉色,血海確實有一隻六翅黑蚊,最近他被這隻蚊子弄得焦頭爛額。他對先天火靈根動心,就是想憑藉火靈根來佈置陣法,對付那無窮無盡的黑蚊。這是血海內部爭鬥,原本以爲除了自己沒人知道,沒想到截教知道了。
幽冥血海乃是盤古肚臍所化,彙集了天地間所有的污穢血氣,自誕生之日起血氣凝結了一個巨大的胎盤,冥河老祖孕育其中。他誕生後演化了阿修羅一族,建立了修羅殺教,乃是血海當之無愧的主宰。
千年過後,幽冥血海深處的胎盤另外孕育了生命。同爲血海生靈,冥河對這胎盤孕育的生命極爲期待,吩咐手下看護好胎盤。莫要使胎盤中的生靈被無知戾鬼傷害。
胎盤孕育數千年,終於誕下了一個生命,這是一隻六翅黑蚊。六翅黑蚊極爲通靈,他對有準聖修爲的冥河很忌憚,主動投在冥河麾下做了小弟,惟冥河馬首是瞻,把冥河當成兄長一般尊重。
六翅黑蚊與冥河老祖一樣。乃是天地間血氣精華所化,根骨資質遠非一般血海種族可比。他誕生後實力突飛猛進。短短千年就進階大羅金仙,而且還在血海演化了百萬黑蚊。這百萬黑蚊天生兇戾,依靠吞噬血海生靈進化,血海只有冥河演化的修羅、夜叉以及羅剎等血海種族,它們要想變得強大就得招惹血海種族。
六翅黑紋投靠了冥河,他是冥河手下的小弟,成爲大羅金仙前他約束着黑蚊,百萬黑蚊只是偶爾吞掉幾個血海生靈。冥河創造的阿修羅一族,同樣也是依靠吞噬了進化。因爲把六翅黑蚊當成了自己人,黑蚊偶爾造次冥河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每一隻黑蚊實力不強,但如果萬隻黑蚊一起出現,哪怕天仙級的阿修羅也無法抵擋。因爲不敢大肆吞噬血海生靈,百萬黑蚊千年內都是半飢半飽狀態,六翅黑蚊進階大羅金仙以後,對冥河沒有以前那麼忌憚了。野心也悄然滋生,想要培育黑蚊大軍與冥河爭奪血海。
六翅黑蚊找了個藉口躲在血海深處潛修,他不再約束麾下百萬黑蚊,任由黑蚊成羣結隊地吞噬血海生靈。黑蚊所過之處,無論夜叉、羅剎還是修羅都會被啃得精光,短短三年的時間。冥河創造的血海生靈被吞噬數十萬。
冥河依靠麾下血海種族佈下血河大陣,哪怕聖人來了血海也奈何不得他,血海種族是他創建修羅殺教的根基。他修道數萬載血海種族纔有如今的規模,黑蚊肆虐下去他早晚得變成光桿司令,甚至連佈置血河大陣的手下都沒了。
冥河一直把六翅黑蚊當成自己人,他還沒意識到黑蚊的野心,派弟子羅睺叫六翅黑蚊過來。想要勸他約束一下黑蚊。六翅黑蚊做賊心虛,他不願去見冥河,找了個理由推託,變本加厲地讓黑蚊吞噬冥河的手下。
冥河這才意識到六翅黑蚊是反骨仔,這纔有了危機感,他最大的依仗是血海,如果失去血海就沒了根基。六翅黑蚊也是血海所生,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在他有了野心以後,冥河血海之主的寶座就不那麼牢靠了。
冥河已經斬卻兩屍,貨真價實的準聖巔峰修爲,六翅黑蚊僅爲大羅金仙,按道理他應該不怕。可是六翅黑蚊很狡猾,他從來不與冥河正面對抗,決定做反骨仔後就躲在他誕生的胎盤裡,控制百萬黑蚊四處吞噬血海生靈。
百萬黑蚊變得越來越強大,已經成了冥河心腹之患,他多次與六翅黑蚊爭鬥,但六翅黑蚊打不過就躲藏在黑蚊羣裡,無法將其徹底滅殺。無奈之下,冥河只得放棄了一部分地盤,佈下血河大陣防備逐漸強大的黑蚊大軍。
血海被六翅黑蚊佔了一部分,從此他自稱蚊道人,在血海深處建立血蚊教與冥河分庭抗禮。養虎爲患的冥河煩悶不已,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斬草除根,兇殘的黑蚊最怕火焰,所以他想拿到先天火靈根扶桑木。
黑蚊怕火不假,但在血海里先天真火也燃不起來,只有三昧真火才能燃燒。如果修煉三昧真火的人修爲不夠,還是沒辦法對付黑蚊,畢竟黑蚊數量太多了,又不會傻傻地飛進火焰,必須能在血海里大面積燃燒的火焰才行。
洪荒修煉三昧真火的神仙不少,符合要求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太上老君。冥河老祖請不動聖人大駕,而且他生性多疑,就算聖人肯幫忙他也不敢敞開血海,所以只能另外打主意。扶桑樹乃是三足金烏棲身之所,蘊含着一些太陽之精,冥河想以陣法引出扶桑木裡的太陽真火對付黑蚊。
江浩澤主動提起六翅黑蚊,冥河以爲是通天聖人推算出來,說出來是想挾自己交換玄元控水旗。他一向心高氣傲,哪怕把蚊道人當成心腹大患,也不願通天進入血海幫忙,於是冷哼一聲道:“這是我血海內部事務,我早晚會除掉六翅黑蚊。不敢勞煩通天聖人。”
江浩澤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道:“冥河道友與那六翅黑蚊有仇?若道友要殺六翅黑蚊,我願助一臂之力。”
冥河心說老子與那反骨仔仇大了,早晚要斬草除根,不過與你這小小金仙有關係嗎?我乃是修羅教教主,巔峰準聖的修爲,依然奈何不得那反骨仔。你一個太乙金仙除了添亂還能幹嘛?他眼裡全是不屑,倨傲地道:“小友好意我心領了。這是我血海內部的事,我會自行解決。”
江浩澤熱臉貼了冷屁股,但他絲毫沒有生氣,心裡暗自思忖:“提到六翅黑蚊冥河就咬牙切齒,他應該恨死了黑蚊,但那黑蚊一直到封神時期都活得滋潤,莫非冥河沒有幹掉黑蚊的能力?”
要拿到蚊道人的蚊吻這是個好機會,江浩澤誠懇地道:“冥河道友,我知道自己本事低微。你絕得我幫不上忙,但我截教有數萬金仙,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或許能有辦法對付那隻黑蚊。實不相瞞,我對付黑蚊是想取他身上一件物事煉製法寶,不會以此要求道友交換玄元控水旗,道友不必顧慮。”
冥河見江浩澤說得誠懇。不由得有些動心,蚊道人的修爲不算強,只是那百萬黑蚊都是他的分身不易打殺。截教能人異士無數,而且大多是妖族,還真可能有剋制黑蚊的妖類,只是小輩進入血海幫忙。不用去求通天聖人他倒是能接受。
冥河也是果斷之人,他很快拿定了主意,把六翅黑蚊百萬分身的事說了出來,而且提到了火焰是黑蚊的剋星。聽了他的述說江浩澤哈哈大笑,這還真是巧了,他的先天靈寶麻將恰好可以釋放太陽真火,不用求人也可以幫冥河干掉蚊道人了。
江浩澤知道冥河看不起自己的修爲。他索性將火系麻將祭了出來,帝俊和太乙所化的六足怪鳥飛到了空中。六足怪鳥出現以後,金色火焰在血海里熊熊燃燒起來,怪鳥的四隻眼睛看着冥河,異口同聲地道:“冥河老鬼,你還真是混得慘,竟然被血海後輩逼得那般狼狽。”
冥河和帝俊太乙都是洪荒大神通者,他對二人的聲音極爲熟悉,一臉震驚地道:“帝俊,太乙,你二人竟然沒有隕落?”
帝俊冷哼一聲道:“你莫非看不到我現在是器靈?我二人早已隕落了,青龍小友與我二人頗有交情,還望你看在我二人份上多多照拂於他。”
這三位曾經都有資格證道成聖,結果卻是帝俊和太一隕落,冥河成了所謂的聖人之下第一人,再也沒有機會證道。看到老朋友落得這般下場,冥河心裡頗多感慨,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看到帝俊太乙以及太陽真火,冥河不再懷疑江浩澤的能力,帶着江浩澤飛向了血海深處。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腥味,來到血海盡頭,冥河老祖坐下的十二品業火紅蓮鑽進了水裡,須臾間消失不見。
江浩澤臉上露出了苦色,冥河老祖出生血海,鑽進海里不覺得有什麼。他鑽進血海雖說不會被淹死,但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有些難以接受,但他沒有過多猶豫,爲了拿到蚊道人的蚊吻,無論如何也得跟着冥河下去。
祭出水系麻將,體表很快被一層冰霜鎧甲覆蓋,爲他擋住了四周翻滾的鮮血。血海深不見底,一路向海底潛行了數萬米,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血色建築,靠近以後發現那血色建築竟然在不斷蠕動。
冥河停下了十二品業火紅蓮,大喝道:“黑蚊出來受死。”
血色建築裡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冥河,你我同爲血海孕育,你奈何不得我竟然去外面找人幫忙,你還要不要臉?”
冥河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蚊道人是他的心腹大患,只要能將蚊道人滅殺,就算不要麪皮又如何?他本來就是沒什麼節操的人,當初爲了拿到鴻蒙紫氣,不惜與鯤鵬聯手對付紅雲,蚊道人的嘲諷對他完全無效。
血色建築大門打開,鋪天蓋地的黑蚊嗡嗡飛了出來,這些黑蚊有拳頭大小,尖銳的蚊吻閃爍着金屬光澤,小眼睛閃爍着紅光,彷彿要擇人而噬一般。最後飛出來的是一頭百丈長的巨大黑蚊,蚊吻足足有兩丈長短,飛上前後化爲了一名形容古怪的道人,大喝道:“冥河,莫非以爲找了幫手我就怕你不成?”
冥河老祖面無表情,那血色建築就是當初孕育他的胎盤,六翅黑蚊也是從裡面孕育。當初他出世以後沒有帶走胎盤,結果便宜了蚊道人,如今蚊道人已經將胎盤煉化,反而沒冥河什麼事了。
如果是凡人世界,冥河與蚊道人應該是一母同胞,這次有了太陽真火蚊道人在劫難逃,冥河心裡有了一絲不忍,搖了搖頭道:“蚊道人,今日你必死無疑,你若肯發下天地大誓效忠於我,我便饒你一命。”
蚊道人哈哈大笑道:“冥河你是癡心妄想,反正你奈何不得我,只要我成功斬屍,憑藉麾下百萬黑蚊,今後血海便是我的道場。”
冥河搖了搖頭,心裡那一絲不忍不翼而飛,將阿鼻元屠二劍祭了出來,向着蚊道人當空斬了過去。蚊道人也拿出一把黑色寶劍上前與冥河爭鬥,這蚊子極爲狡猾,他知道自己不是冥河對手,但每次都會小心翼翼與冥河爭鬥,在爭鬥過程中不斷成長。一旦發現有危險,他馬上躲藏進身後百萬黑蚊,這百萬黑蚊都是他的分身,只要冥河不能全部滅殺他就能逃命。
冥河與蚊道人爭奪多次,蚊道人的算盤他很清楚,很快變得不耐煩起來,將先天靈寶玄元控水旗祭到了空中。蚊道人臉上露出了惱怒神色,冷哼一聲道:“冥河你是準聖,與我這大羅金仙爭鬥也要憑藉法寶欺人,真是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