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可騎 伸手一指,留在後面做指揮的太虛空裡那兩個傢伙,一個是神狒級,一個是羅漢級,問道:“你們,本非一路,卻又是如何勾結在一起?”
那個神狒在太虛空裡叫做小狒爺,那個羅漢,叫做果敢羅漢,二者一看駱可騎指定了自己,齊齊揮動大衣袖,飛躍到一衆太虛散修的前面,距離駱可騎有十幾米遠,站定,向駱可騎道:“ 這位朋友,與一衆天下英雄面前,敢與我們老狒爺坐在一起,想必也是個人物,請教大名。”
散修中有認得駱可騎的,說:“這個叫化子叫做駱可騎,自稱作什麼聖鬥士,哎呀,可吐死我了,先看他一副破爛模樣罷,眼看要去拾荒了,何者敢稱一個聖字。”
駱可騎並不以那些個人物輕賤自己是個叫化子爲意,自己本來就是個叫化子嘛,他傲然仰首,說道:“駱可騎,然也!”
小狒爺和果敢羅漢點點頭:“駱可騎,知道了。”然後,小狒爺就厲聲問道:“駱可騎,你可知道爲什麼招惹得我們羣起而圍攻你們二位?”
駱可騎道:“難道僅僅因爲我們是你們可竟爭者?”
“對啦!”小狒爺道,“所以,我們這一夥最後的考覈者,雖然來自非一個地區,非同屬一個門派,修煉更非同一種功法,也不是親戚朋友,但因爲理念相近,所以,才結成了逐殺竟爭者聯盟,締結了盟約——集聯盟羣體之力,非是把這方空間區域裡零散的竟爭者逐殺乾淨, 我們自己內部,決不能出現內亂。”
話音剛落,那個帝缺鬼嘶叫起來:“與我一塊進來的那兩個地獄之鬼,便是你們所爲?”
果敢羅漢道:“不錯,先偷襲以重傷,再羣毆致死。”
果敢羅漢這一說,更讓帝缺憤怒,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向果敢羅漢撲上去,“尼瑪,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們地獄鬼類,勝之不武啊!”
果敢羅漢嘿嘿冷笑:“你說我們勝之不武也罷,罵我們小人也罷,最後的勝利果實,卻終究是我們這批子活着的來享受。”說完,便就向大傢伙招呼,“饒他們個偷襲,難道還要饒了他們羣毆不成?上!”
那夥子散修一聽,便就賊似的相互使眼色,一邊慢慢圍聚上來。
帝缺大聲斥罵,說是爲你們這夥子散修異類感到不恥,怎麼會聽從太虛空這倆鳥傢伙的領導,你看看這倆鳥傢伙,一個個長得狗頭蛤蟆眼的。又說好男兒立世,貴在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何者聽人差從,受人調遣!
一個散修異類道:“鬼類,你就別在這裡浪費口舌了,還是認栽了罷,雖然你說得也對,可我們聽太虛空裡這倆神狒領導說得更對。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是非對錯,何者有害,何者有益,我們心裡明白着呢。似此這般發展下去,最後,肯定就是我們這個聯盟能留到最後。”
帝缺露出了可憐巴巴的表情,他不再向這夥散修發放說教,哀求起來,希望也能成爲聯盟的一員,以後再象這般圍毆殺人時,一定冒着生命危險衝在最前面。
“可惜,我們這個盟,人數已夠,誰要想再加入,也已經不能夠。”那散修異類喟息一聲,似是爲帝缺感到惋惜,卻是向其它盟員發出了進攻暗號。
然而就在其它散修異類暴起發難,向圍在中間的駱可騎和帝缺發動圍毆之機,做爲盟的領導的小狒爺和果敢羅漢,卻是道:“且慢!”
一衆散修異類便就保持着一個進攻的姿態頓止在那裡,聽道小狒爺說:“這位地獄鬼兄弟想要加入我們,至少說明了我們這個盟的感召力,我覺得,至少應該給以一個機會。”
帝缺一聽,看到了活命的希望,又是點頭又是哈腰,一迭聲道:“謝謝狒大爺,謝謝狒大爺。謝謝果敢羅漢姥爺!謝謝果敢羅漢姥爺!”
果敢羅漢姥爺聽道帝缺叫自己姥爺,樂得咧嘴大笑,笑畢,伸手一指駱可騎,喝道:“只要你把了這個傢伙的腦袋來做頭名狀。”
見到帝缺臉上的神情一滯。卻聽道果敢羅漢姥爺道:“要別人相信自己,總是得證明自己,比方說我與這位小狒爺,也不是那麼簡單地就組織起大家,做成領導,也是在此前,先斬殺了兩個同類,便是太虛空裡兩個神狒了,這才獲得大傢伙的信任。”
帝缺吃了一驚,你們,連一同上層次的師兄弟都宰殺了?這種行爲,如果給太虛空裡其它上層次的師兄弟們知道,可是相當不穩便。說不定要替那兩個死者報仇?
“報仇?嘿嘿,”一邊廂的小狒爺冷笑一聲:“我們這個盟在這裡是幹什麼的?誰來報仇,一擁而上,先把他砍了。”
果敢羅漢也幫着道:“再說了,當前情勢下,都忙活着闖此土樓之關,意圖通過最後一個考覈,誰迭當報仇?”
四面的散修異類更道:“就是,在此茫茫陣勢之中,四面一片黑暗,黑暗中又沒有隱伏着眼晴,我們不說,誰又知道?”
帝缺一聽,這個盟關健時候下得去手,說出話來又表現得這麼有見地,應該是有發展前途,遂下了決心,轉身來向駱可騎道:“少俠,他們讓我把你的腦袋做投名狀,你的意見若何?”
駱可騎說:“我有意見。”
帝缺嗖地一聲從身上抽出一把鬼頭刀,向駱可騎道:“剛纔我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沒想到你還真有意見。你都死到臨頭了,有什麼意見?”
駱可騎站在那裡,面色淡定,並不爲持刀的帝缺所唬,說道:“我的意見便是——與其讓你持了我的腦袋作投名狀投誠入夥,何如我持了你的腦袋作投名狀加入這個盟。”一語未畢,卻聽道小狒爺道:“聽道你其實是個在精神上有些異常的人,我們這個盟裡的成員,哪一個不是心理健康的,不要!”
帝缺鬼當場便就恥笑:“聽見了沒有,因爲你的心理不健康,精神有問題,你想持我的腦袋入夥,人家不要。人生混到這個地步,也是慘。我謹代表我個人,對你表示同情。”
駱可騎給小狒爺一句話激怒了,哇呀呀大叫:“你說我是個精神病人,我不生氣,因爲我確實是個精神病患者嘛,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是個精神病患者,心理不健康,卻還歧視我——允許別人持了投名狀入夥,卻不允許我持了投名狀入夥,區別對待,非歧視而何?可就怨不得我發怒生氣了。這次我是真怒了,我真怒的後果很嚴重!”
小狒爺說:“有多嚴重?!”
駱可騎道:“你們兩個,速速,趕快地,把領導的位子讓給我來坐,一切好商量,如若不然,哼哼!”
小狒爺一聽,這個精神病人連盟都沒加入,竟然想篡奪他們在盟裡的領導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卻聽得喀地一聲,駱可騎已經從肋下血淋淋拆下一根肋骨。出其不意間,把大家嚇了一跳,心說,這傢伙如此自殘,是不是重度精神病犯了。
駱可騎將森白而淋滴着血的肋骨持在手中,從身上瀰漫出一陣可怕的殺氣。
果敢羅漢發現有些不對,向站在不遠處的地獄魔鬼帝缺道:“你刀都拔出來了,想要入盟,還不快點動手!”一語而將看呆了的帝缺驚醒,說一聲:“是了!”剛要向駱可騎出刀,駱可騎忽然間縱躍而起,就象一條影子忽掠一下,已是逼近到小狒爺跟前,同時手中的肋骨掄起,劈頭揮打下去。
小狒爺料不到駱可騎的速度如此之快,更未料到駱可騎手中的肋骨如此魔力,在心上剛動起避閃的念頭,整個人已被肋骨的幻影籠罩,再是沒有個避閃之處,也只好結結實實捱上一肋。
駱可騎的肋骨是魔骨,魔能巨大,魔效非凡,一肋而將小狒爺打得全身冒煙起火,半響方纔熄滅,一張口,哇的先從嘴巴里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乃後,方纔哇哇發怒,提起全身力氣,就要撲上來與駱可騎這個精神病人決死。
一個破爛叫化子一般的精神病少年,一肋骨而將自己打得吐血,這口氣如果也能忍下,今後也甭在道上混了。
可是,就在小狒爺勃怒沖天,提身欲撲的一霎,大家看到他的臉色一下僵滯住。身上騰騰的氣息轉眼散盡,忽然蔫了,腳底下一個踉蹌。
旁邊的果敢羅漢隔得近,看得清楚,就在一霎間,小狒爺整個人似乎老了幾十歲。本來,他臉上的皺紋淺淺的,沒有幾道,現爾今卻是褶子樣佈滿了。本來,他一頭黑髮油光閃亮,讓果敢羅漢驚奇,一霎兒,競是象蒙履上一層蛛網,滲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