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外,烏雲盤旋,雲空道人的聲音越來越氣急敗壞。
顯然他已經知道,封林晩就打算龜縮不出。
一個皇帝,坐鎮於傳承數百年的皇城,就是位於一個國度的心臟。
雲空道人已經無法壓抑心中的憤怒,他一次次的轟擊着皇城,卻會被一道金光阻擋在外。
冥冥之中,在雲空道人的壓迫下,彷彿有一條巨大、威嚴,橫跨着數百年時光,周身遍佈着金紅二色的真龍,逐漸凝成,然後坐鎮着皇城,對抗着雲空道人。
封林晩擡頭,看着那比起一國天子之龍氣,更要強盛百倍不止的巨大皇城龍氣,忽然有一個大膽的念頭。
“一人之長短,豈能比得上一個王朝數百年的積累?”封林晩不由的怦然心動。
在信息超級不發達的超古代文明中,只知道當朝有天子,卻不知具體是誰的情況,在比較偏遠的地區,可謂屢見不鮮。
無數散亂,來自百姓對天子的崇敬、信任,便全都散落在了這代表着天子權威的皇城之上。
“賭不賭一把?”封林晩有些糾結。
如果做了,那麼失去皇城龍氣的保護,他將直接暴露在雲空道人的面前。
但倘若不做···他只怕又會在將來的無數時日裡,陷入深深的後悔。皇城龍氣雖然一直都在,但是散落的卻很均勻,若非有云空道人這樣強大的五雲修士來襲,只怕還無法激發它們的本能,在此時凝聚成龍形,化作一體。
一咬牙,封林晩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十幾個摸樣古怪的噴射器。
噴射器上的彩繪上,還畫着各種意義不明的符號,並且大大的打上了紅叉。
將這些噴射器立在火離宮的周圍各個角落。
封林晩坐在龍椅上,調動體內已經融合了天子龍氣的真氣,將功法運轉到極致。
當真氣快速奔騰之時,原本散落在他真氣裡的龍氣印記,開始快速的凝結,在功法本能的驅使下,化作一道金色的繩索。
“去!”
無形的繩索從封林晩的天靈蓋飛馳而出,穿過雲層,然後突然拴在了那正在與雲空道人搏鬥的真龍脖子上。
巨大的真龍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它並不存在自我的意識,但是卻有着一種本能。
它想要抗拒,但是封林晩是大離的天子,是皇城的主人。
來自封林晩的命令,它又無法抵抗。
雲空道人看着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先似乎是有些發愣,然後卻回過神來,不僅沒有阻止,反而助力了一手。
盤旋的風雲,推動着真龍墜落火離宮。
悲鳴的真龍,被繩索拴着強拉入封林晩的體內。
幾乎一瞬間,彷彿有一條無比真實的紅金色真龍,盤踞在封林晩的身軀之上,睥睨四方,吞吐天地。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封林晩的身體爲中央,朝着四面八方擴散。
嘩啦啦!
失去了皇城龍氣守護的皇城,在雲空道人的壓迫下,開始崩解和坍塌。
大量的宮女、太監甚至是妃子們,開始尖叫和奔逃。
烏雲依舊盤踞不散。
而一道光華已經攜帶着五種雲氣,貫穿了火離宮,落到了殿內,就站在封林晩的對面。
用靈光凝聚出來的人影,不再是程鵬海的摸樣。
他看起來更加的蒼老,穿着一身墨綠色的道袍,神情乖戾,眼神陰翳,完全破壞了他那原本的仙風道骨。
“看來你和景帝一樣,修煉了某種帝王術法,不過···你太愚蠢了。無論你的這種法術有多強,初學乍練,都難有威力。若你放任那皇城龍氣護持,或許還能龜縮在此。貧道也只能先消磨大離的皇朝氣運,然後再扇動四方反賊,滅了你這大離江山,才能打破你這殼子,殺你泄憤。”說話之時,雲空道人並沒有罷手。
而是一面說話,一面攜帶着恐怖的毀滅,朝着封林晩涌來。
顯然他並不是很在意,封林晩是否能聽完他的嘮叨,他說只是爲了發泄,首先···殺死封林晩纔是最重要的。
坐在龍椅上,封林晩因爲一時間,吸納了太多的龍氣,像是吃撐了,需要消化,顯得難以動彈。
大量龍氣所凝結的第一道神通,正化作光繭立於他的丹田之中,慢慢演化。
面對高出他好幾個大層次的雲空道人來襲,封林晩貌似毫無還手的能力。
噶幾!
就在雲空道人意氣勃發,滿以爲可以報仇雪恨之時,忽然一道異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廢話。
警惕的用意念掃過四周,卻發現整個大殿裡,除了幾個出來是什麼玩意的‘裝飾品’之外,再也沒有其它多餘的東西。
啪啪啪!
就像是連鎖反應。
所有的聲音串聯起來。
噗嗤!
一道道絲線從那些封林晩早就安放好的器械中飛射出來。
這些絲線密密麻麻的覆蓋了整個大殿,彷彿凝結成了一張重疊的大網。
大網一下子就蓋住了雲空道人,血紅色的絲線,卡入他的身體裡,發出猶如烙鐵壓入皮肉裡的聲音。
“啊···!混賬!這是什麼?”雲空道人瘋狂的掙扎着。
但是隨着他的掙扎,越來越多的絲線纏繞上他,甚至將它裹成了一個血色的大繭。
終於消化了一些龍氣,獲得行動能力的封林晩,沒有來得及去抹額頭上的冷汗,而是握着遙控器,不斷的按着輸出按鈕,加大着這些機械的功率。
“這究竟是什麼?我不服!貧道不服!”血色的大繭內,傳出雲空道人憤怒的聲音,他依舊沒有認命,不斷的撞擊着。
那血色的大繭其實看着也並不牢固,偏偏雲空道人卻怎麼都跑不出來。
封林晩嘆了口氣道:“話說···你要是別的什麼,我倒是真拿你沒轍。可惜···終究是這個特殊的修行道路害了你。不過···楚氏集團的這件小玩意,還真的是幫了我大忙。”
封林晩其實也只是自言自語而已,沒打算讓雲空道人聽懂。
血色的大繭還在不斷的加固,封林晩表現的越來越餘裕滿滿。
“說多了,怕你不理解,但是你應該也知道,女性葵水,專破修士術法這回事吧!”封林晩的笑容中,多少帶着一點羞澀,像他這樣的正派人,用這種手段敗敵,其實是難於啓齒的。不過,讓對手不明不白的就這麼灰飛煙滅,似乎也很不厚道。
封林晩總歸是個厚道人,所以他要讓雲空道人死個明白。
雲空道人在大繭內忽然停止了掙扎,用冷笑着的腔調道:“趙明軒!你已經贏了,又何必在騙貧道?區區葵水,對付一些低階修士尚可,貧道已然是最強的五雲修士,如何會被之所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