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好像是講完了。
封林晩通過自己‘看到的’,再結合骨女和樹妖的故事,進行了歸納總結。
給出了一個似乎很合理的···真相。
但是這所謂的真相背後,那被顛倒的、隱匿的,已經幾乎無法得知的,,此刻已然如同虛妄的,真正的東西,依舊沒能被挖掘出來。
不錯,世界彷彿顛倒。
人變成妖,妖變成人,神靈昏聵,都矇蔽了自我,遺忘了過去。
但是從某些刁鑽的角度上來講,無論是有秩序的,還是混亂無序的,它們都存在着一條或清晰,或不明朗的線,可以稱之爲邏輯。
哪怕是瘋子的思維,也是有一套獨屬於他的邏輯,只是尋常人無法理解罷了。
“但是,世界缺了一環,有些東西,爲了成全‘邏輯’,卻在邏輯上不存在了。”封林晩皺了皺眉頭。
他指的是之前樹妖,或許是順口,或許是口誤,或許是某種無疑是的慣性,吐露出來的詞語。
比如其中提到的‘村民的女兒’。
而深挖一下,哪怕是同爲樹妖,一個同類的‘失蹤’或許還能勉強銘記於心。
但是這個‘村民的女兒’,爲什麼能在一剎那,衝破思維和邏輯的束縛,打破了某種界限,從被放逐的‘虛無’之中,重新透露出訊息?
自然,封林晩不是樹妖宋中祭。
從細節、真相,乃至他所講的故事角度出發,他完全沒有必要,去深挖那個在邏輯中消失的‘女兒’。
或者乾脆,將之視爲,混亂之下,樹妖的胡言亂語。
但是,封林晩並不是要講故事。
他只是想通過這個故事,知微見著,去了解這個世界。
“看!雨停了!”骨女歡快的指着小廟破開的窟窿外。
外面依舊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是吹進來的寒風,已經很少再有溼意。
之前的那些故事,對於他們而言,也只是故事而已。
即便是某些時候,有那麼點感慨,但是也很快會在一股莫名的修正力量下,順從邏輯,進行自發的遺忘。
雨停了,黑夜也將要結束。
當清晨的第一抹曙光,堅強的穿透了山雨後的濃霧,灑落在這破舊的老廟長滿青苔的臺階上時。
斑駁的光影,似乎也能驅散之前的種種詭異,如同驅散了寒冷。
廟門口的辟邪石獸,兩隻都倒了。
另外原本還能站立的那隻,已經在昨夜的風雨之中,被強勁的風吹倒。
當然,這是一個很合理的邏輯推理。
“夜雨已歇,諸位!家中妻兒,早已等候多時,全賴我張羅吃食。我便不多留了,告辭!告辭!”大胖子樹妖最先站起身來,隨後一團和氣的笑着,衝着封林晩和骨女、女書生拱拱手,然後笑眯眯的說道。
女書生的衣服烤了半夜,早該幹了。
只是清晨的陽光,調皮的穿透破漏的屋頂,灑在她身上時。
那白色的薄薄一層,依舊也不頂什麼事。
反而是雪白的肌膚上,那胳膊上細膩的絨毛,似乎在光線下,閃耀着略帶金色的微光,將整個一本正經,甚至顯得迂腐的‘女書生’,映襯的更加具備生活氣息。
“小生也要告辭了,此去京城,山高路遠,能與諸位相聚於此,也是小生的榮幸。還盼他日,還能再與諸位,有再見之時。”女書生隨後也起了身,整理好了自己的書箱。
最後是骨女,她的表情裡,摻雜着幾分迷茫。
無論是世界的偏差也罷,還是虛幻的記憶和錯誤的認知。
樹妖和女書生,都勉強算是有個去處。
無論結果如何,至少此刻,他們是‘清晰’的。
但是此刻,骨女突然遺忘了,自己應該往何處去。
她就如同那從天而降,灑落人間的雨水。
離開了天空的雨雲,未曾歸落於大地,彙集於江河湖海。
她既不屬於天,也不屬於地,風一吹,便只能隨風搖曳。
“姑娘若是暫時沒有容身之所,那不妨跟在我身邊,與我一道同行,尋仙訪道如何?”封林晩對骨女發出了邀請。
骨女是一個故事的節點。
無論是樹妖還是女書生,他們的故事,某種程度上,都起因於骨女。
而那種邏輯上的混沌,也起源於骨女。
所以封林晩很想試試看,將骨女帶在身邊,尋一些跡象,刺激一下她,能否再有一些收穫。
骨女有些迷茫,看了看封林晩,然後竟然點了點頭,然後莫名的害羞起來,還低下了頭。
如果是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看到這樣的美人羞怯的景象,多少也會失神一二。
但是在封林晩的眼裡,這分明就是一具骷髏架子,還擺出這樣的姿態,即便是不噁心,也是不那麼美觀的。
樹妖與女書生先後走了。
他們接下來會如何,又會遭遇什麼,封林晩並不在意。
這茫茫人世間,芸芸衆生,都會有自己的故事。
封林晩沒必要對每一個故事,都那麼感興趣。
有些人的故事,之所以幾乎人人都感興趣,那是因爲,他們本身早已翻過了一座名爲名利的高山。
翻過了那座山,纔會有人,願意去聽他們的故事。
等到太陽又升起來一些的時候,封林晩帶着骨女上路了。
下了山,轉入前朝便已然修葺的古道。
一人一妖,行走在山巒起伏之間,就如同將一幅古老的山水水墨畫,點綴了幾許活潑。
封林晩這邊,有‘美妖’同行,探尋此世真相。
另一邊,目標更明確,並且有地書一頁傍身的李棟、雷東等人,則遭遇更加匪夷所思。
他們掉落的,並非尋常之地。
而是彷彿是傳說中的···‘天庭’。
此時站在天庭‘百花宮’的門口,李棟和雷東是表情‘猙獰’,且不知所措的。
因爲他們分明看到,牡丹仙子作爲花魁,正在宮殿中央獻舞,那身上略顯透亮的演出服裝,分明不是什麼正經仙子應該有的裝束。
那些花仙、織女們,則袒胸露乳,衣着暴露且風騷的給羣仙勸酒。
桌面上,各自已經衣衫不整。
桌面下,如何不堪,且儘管想象。
“這是天庭?”
“是我們理解有誤,還是那些神話故事記錄有誤?”
“要說是那些奧林匹斯神的宮殿,我還信。畢竟他們玩得開,是全宇宙都知道的。”
“但是天庭···呲!”雷東搖了搖頭,然後突然眼睛爆凸,瞪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