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無邪和樓南的意思很簡單,要就一起帶走,要麼兩個都留下,反正我們不急,你完成不了差事,或者延誤了差事,被人捏到把柄什麼的,也與我們無關。
琅皇海的猛然將手底下的桌子敲碎,冷眼咆哮道:“你們威脅我?”
眼神中殺機畢露的看着樓南,大有一言不合拔刀殺人的打算。
琅無邪他不能妄動,但是殺一個沒什麼來歷的毛神,他還是有把握的。
“只要你識相點,沒人會威脅你,不要自己讓自己難堪!”樓南又豈是軟柿子?知道來者不善,又何必多費脣舌?既然沒有共同語言,那麼多說無益。
樓南現在,可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厲害···。
身上同樣氣勢如潮,毫不示弱的對視着琅皇海。
一時間整個大廳,暗勁洶涌,整個場面更是一觸即發。
“哈!哈!哈!牛梗先生果然不凡!在下也是有些好奇,故意試探先生一下,還請先生不要在意!”琅皇海忽然眼中殺氣盡收,然後哈哈大笑道。
眼見就是一副一笑泯恩仇的豪邁景象。
但是果真如此嗎?
呵呵!
“牛梗先生要去我們琅家,我琅皇海第一個歡迎!我這個侄兒啊!整日就知道不學無術,今有先生加以調教,在下正是感激莫名啊!不知先生可有餘閒調教一下小犬?”琅皇海十分熱情的對樓南道。
他這是在打什麼主意?
樓南一瞬間這麼想着,看看琅皇海,還是那麼個人,但是前後的差距卻有着天壤之別,這其中的角色轉換,隱約讓樓南腦海裡,浮現出另一個影子。
莫非這琅皇海其實和他一樣,也是一個演員?
帶着這種荒誕的想法,被琅皇海拉着衣袖走出了城主府,琅無邪緊隨其後。
琅皇海指着面前看似普通的馬車得意的笑道:“牛梗先生請!無邪侄兒跟上!我們現在就趕回琅家!你幾個爺爺還等着你呢!說我琅家總算是出了一匹良駒,要好好看看呢!”
此時的琅皇海,瞧着真是一個好叔叔。
或許其中有所貓膩,或許這只是琅皇海在給自己找個臺階下,誰又知道呢?
馬車看着普通,但是走進去了,才知道不可以外表評論其內在。
馬車內似乎被加持了土系神靈的咫尺天涯和空間系神靈的小次元空間,原本狹小的車廂,卻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
而車廂也不再被稱之爲車廂,而是一間豪華的別墅。
甚至於就連光系神靈,都在裡面施展了神術,照耀着這個別墅,還有別墅外面的小花園和小池塘。
卻是一片紅磚綠瓦,有茂林修竹,更有婉轉回廊。一切自然清淨,宛如一幅與世無爭的世外清淨多福之地。
但是聯想到這是一個原本應該狹小的車廂的話,一切的清淨都會化作滾滾而來的奢華,那處處透露的玄機,都讓人一陣咂舌。
別墅裡的擺設依舊樸素,卻又處處顯示着精緻和用心。
這一刻樓南才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琅家,這個幽遠第一大宗族的富裕和底蘊,以往琅無邪的一應消遣和這裡對比也只會顯得浮誇。
難怪那麼多人對琅家現在的位置這麼的眼紅,一個琅家無足輕重的人物就是這般做派,那其他人呢?琅家真正的話事人呢?他們又享受着什麼?擁有着什麼?
琅皇海從一顆長的如同璀璨星辰般的花朵底下,挖出一罈子老酒,隔着冰玉雕琢的酒罈子,樓南就聞到了一股奇幻的濃郁的酒香。
就在這花園之中,一根老樹藤驀然升起,然後自行糾纏在一起,只是瞬間竟然形成了一個樹藤做的桌子和三把樹藤椅子。
琅皇海和琅無邪毫無異色的坐在椅子上,而樓南也面無表情的跟着坐下,只能用記憶中,更奢靡的場景,進行對衝,緩解某些負面情緒。
雖然···那些更奢靡的景象,本身也和他無關。
拍開酒罈子的泥封,一股濃郁之極的酒香浮現在空中,在冰玉的冰凍下驟然接觸到熱空氣中,凝聚起了一團銀輝色的薄霧,而這薄霧在空中變幻,竟然形成了一個衣着淡雅的美人,在空中,在風中,飄飄飛飛,時隱時現。
“此酒名爲幻魅,是我三百年前,偶得之後,便埋在了這棵星辰花下,日夜受着這星辰花的花魂渲染,如今方纔開壇飲用,也不至於怠慢了貴客!”琅皇海笑道。
三個古檀色的木杯在藤桌上浮現出來。
琅皇海親自添上三杯銀白色的酒液,道:“喝完這壇酒,估計就到了琅家!來來!牛梗先生!無邪侄兒!都不要客氣!我們一起舉杯!”
樓南也不客氣,端起酒杯就將杯子裡的酒液一飲而盡。
頓時一股通爽透頂的感覺從樓南的喉嚨至舌尖涌起,然後齊聚在腹部,宛如一片星光燦爛,他甚至感覺有一雙輕柔的小手在撫摸自己的身體,那種令人戰慄的快感着實令人迷醉。
“好酒!”樓南用淺薄的詞語評價着。
在他的記憶裡,固然有許多好的詩句。
但是用來形容此酒,似乎都不太合適。
“來!再來一杯!感覺又不同呢!”琅皇海給樓南再添上一杯,似有深意的笑道。
但是這一杯樓南卻沒有喝下去,而是一袖子將整罈子酒都掃落在地,嘩啦的碎成一片,酒水統統滲入到泥土中消失無蹤。
“牛梗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琅皇海怒目道。
就連琅無邪也一臉可惜,意猶未盡道:“是啊!牛梗先生,即使你不飲也別浪費啊!”
“就怕這杯酒下去,只怕以後再也張不了口了吧!”樓南冷笑的看着琅皇海道。
此言一出,整個場面安靜下來。
琅皇海臉色微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這酒我們都喝過,而且你先前也喝了一杯,若是有毒我們都已經毒死了,又豈會容你活到現在?”
琅皇海雖然說的鏗鏘有力,但是琅無邪卻從中聽出了一些別樣的意味,雖然沒有刻意的和琅皇海拉開距離,但是對他的防備之心卻徒然升起。
樓南冷笑道:“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
羽扇輕輕的劃過那朵所謂的星辰花的花莖,一絲淡紅色的乳液從花莖上滲透出來。
樓南指着那一絲乳液道:“真正的星辰花的花莖中的汁液應該是銀白色的,但是和星辰花類似的樊花的花莖中的汁液卻是淡紅色的!”
琅皇海老臉一紅道:“想我英明一世居然被一個小小的花農騙了!着實可惡!”
樓南卻毫不猶豫的戳穿他的謊言道:“花農應該沒有錯!何況這個樊花也並沒有毒!或者說是它單獨構成不了毒素!”
“什麼意思?”琅無邪追問道。
“問題出在了這個酒杯上!”樓南端起自己的酒杯對着琅皇海和琅無邪道。
“酒杯能有什麼問題?”琅皇海仍舊嘴硬道。
“這問題可就大了!”樓南將自己的酒杯捏碎,那破碎的缺口處卻顯現出一些黑色的紋理,同樣的樓南將琅皇海和琅無邪所用的酒杯捏碎,裡面卻是上好的金絲紋理。
手持着那有着黑色紋理的碎片道:“此木名爲惡龍,乃是由神靈級別的毒龍血液,澆灌而成的螚木長成,不同於一般的螚木,此木的紋理卻是呈現黑色,上好的惡龍木甚至紋理呈現黑紫色。”
“這惡龍木我也聽說過,但是它本身並不具備毒性啊!”琅無邪疑惑道。
“是的!無論是惡龍木還是樊花都不具備毒性,但是二者一旦相容,合二爲一的話那就是可以消融神格的劇毒,見血封喉,藥石無效,即使生命之神當面,也只怕救不回來。”樓南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