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趙陽回到第十日博物館。
“大師,出什麼事了?”
周大春正拿着掃帚打掃大廳,見趙陽面色有些陰沉的歸來,便詢問道。
“沒什麼。”
趙陽簡單的應了一聲,徑直走回辦公室。
坐在椅子上,他給自己泡了茶,細細品味一番後,臉色纔算好看些。
“以後或許會後悔,但至少現在沒有。”
這就是他的結論。
隨後,他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拿起馮玉的筆記,繼續研究。
又過了一小時,吳相發來消息。
“結果如何?”
吳相問的,自然是墨淵請教戀愛的事情。
趙陽想了想,儘量精簡的將事情過程說了一遍。
“女方是個20歲的華夏人,兩個人相互有好感,但因爲一些誤會差點錯過,我憑直覺行動,選擇幫忙將誤會消除,撮合了他們。”
華夏人?
差點錯過?
然後幫忙撮合了?
聽到這些關鍵詞後,饒是吳相穩如泰山,嘴角也是猛地一抽,並立馬撥通了趙陽的電話。
“具體說說怎麼回事,另外,確定那個女方是華夏人?不是詭族?”
“確定。”
趙陽將前因後果細細道來。
吳相聽完後,沉默許久。
“前輩,難道我這麼做,會出什麼大問題?”
“嚴格來說,不會。”
吳相分析道:“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幾條人命,我在意的,是你和墨淵的關係,還有甄柔和那個姚娜的關係。”
“怎麼?”
“這一切,太巧合了。”
吳相說道:“你、墨淵、甄柔、姚娜,這四個人之間的關係,讓我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
“陰謀?”
趙陽一愣,道:“您的意思是,墨淵私下裡有別的計劃。”
“未必是他。”
吳相思索片刻,道:“我教你一個推演法術,你今晚試着去使用,看看這一切的巧合背後,還藏着什麼隱秘。”
“我明白了,那是我去找您學,還是…”
“我去第十日博物館。”
“好,我在這裡等您。”
說完,趙陽便掛了電話。
他很清楚,到了吳相這種地步的人,他說感覺到有陰謀的氣息,那大概率就是真的有事兒。
“我被騙了?”
趙陽第一反應是,自己被墨淵的演技騙了。
可轉念一想,墨淵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
半個小時後,幾名保鏢護送吳相來到第十日博物館。
“我要教你的法術,叫做‘七星臨護’,具有多重效果,推演只是其中之一。”
吳相開門見山道:“最開始修煉此法時,只能在晚上使用,等你熟練了,便也能在白天發揮功效了。”
“明白。”
趙陽點點頭,而後感激道:“多謝前輩賜法。”
“不必客氣,這是我們師門的基本法術,就算我不教你,馮玉也早晚會教的。”
很快,吳相將這門法術傳給了趙陽。
這法術分爲三部分,咒語和手勢,以及觀想。
咒語和手勢很好理解,而‘觀想’則是在念誦咒語、擺出手勢的同時,腦海中需要想象的一些畫面。
趙陽困惑的是,這咒語和手勢、觀想都不難學,只需要用文字就可以教,完全沒必要吳相親自跑過來。
吳相看出了趙陽的疑惑,解釋道:“法術是需要傳承的,具體而言,就是我當面傳你法術,通過言傳身教,而後你體內纔會形成這法術的‘法種’。
有了這法種,你的法術才能快速生效,而如果沒有法種,哪怕你掌握法術的咒語、手勢、觀想,除非個人天資縱橫到一定程度,否則是不會生效的。”
傳承、法種?
趙陽立馬想到,自己那位師父就曾說,自己身上沒有馮玉的傳承烙印,所以只能是‘先生’,不能是‘師父’。
想到這裡,他開口問道:“前輩,我那位師父所說的‘先生’和‘師父’,是不是也跟法種有關係?”
“對。”
吳相點點頭,回答道:“法種有‘根本法’與‘其他法’的區別,根本法可以理解大樹的根基,其他法則是根基之上的枝葉。不過,那位雖然看出來你是鎮守使,但應該沒發現你是‘第十日’的鎮守使,所以纔會說出那番話。”
“爲何?”
“因爲你身上沒有任何傳承烙印,這恰恰正是馮玉給你的傳承烙印。”
吳相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之後細細解釋:“‘第十日’的鎮守使,其根本法就是‘空’,外表看起來是沒有傳承烙印,但其卻能承載大量的其他法法種,並且適應所有的法術。
相比之下,其他根本法的法種都是有一定偏向的,比如我的就偏向於戰鬥類法術,對於推演這些,只能是略有涉及。”
趙陽當即恍然:“沒想到,這裡面還有如此多的門道,前輩,那詭族呢?詭族的修行方式是不是和我們一樣,有根本法法種與其他法法種的區別?”
“一樣,但他們的‘根本法’的包容性比我們差。”
吳相直接對比道:“最直接的就是,我們華夏人可以用他們詭族的大部分法術,但他們卻只有極少數人,能夠用我們的部分法術。但相對的,在詭族擅長的領域,比如詛咒、幻術,我們華夏人是比不過的。”
“我明白了。”
趙陽對修行的認知再次刷新。
接下來,趙陽在吳相的指導下,聯繫了幾次這法術。
第一次的時候,他按照流程走完,沒什麼感覺。
第二次時,他開始感覺到,周邊的空氣之中,會因爲自己咒語、手勢、觀想,從而產生相對應的能量波動。
第三次時,他發現自己體內的源氣和體外的一些能量開始呼應,並給了自己一種‘強壯感’。
到了第四次,他發現自己唸誦咒語時,胸口處會有一個金白色的點發亮,其他一切的能量流動,都以這個金白色的點爲中心,自然而然的開始運轉起來。
“可以了。”
吳相開口道:“你胸口的這個點,便是‘七星臨護’的法種,以後你每學一種法術,其法種也都會在此處顯化,並與過去的所有法種融合。你是‘第十日’的鎮守者,走的又是‘身在地獄’路線,所以不用擔心法術只見的相互衝突,想學什麼都可以。”
趙陽會意,道:“所以,不僅根本法的法種與法術的法種之間會有‘契合度’的要求,法術與法術之間,也有類似的關係?”
“是的。”
吳相肯定了趙陽的想法,道:“人的肉身是有極限的,不可能無限制使用不同種類的法術,哪怕是你這種情況,也只是在種類上隨意學習,但數量上,還存在着極限。”
“那怎麼判斷我是否到了極限呢?”
“當你觸碰到極限時,你自己便能感受到了,一般就是身體與精神的負荷感。”
“嗯。”
“好了,今晚十二點,你用七星臨護推演,方法就是,啓動法術,然後帶着推演‘幫助墨淵是否有人在背後算計’的念頭與天上七星相呼應即可。”
“前輩,我還有一個問題,我修爲低微,推演的效果未必好,如果推演不出結果,可否麻煩您幫忙?”
“不能。”
吳相回道:“你是直接相關的人,外加鎮守使的身份,所以你來推演效果最好,我一個局外人,反而阻力會大。”
“明白了。”
學完了法術,吳相又前往了第三區,趙陽則是繼續研究筆記,靜靜等待夜晚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