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趙陽微微一笑，道：“吳前輩告訴我的，這個辦公室其實原本是鎮守使的閉關室，所有的裝修、維護，都有專門的人和資金來負責。”
“哎，既然知道了，還這麼客氣幹什麼？”
馮玉嘆了口氣，然後隨手一拳，直接將地下砸出了個半米寬、幾十釐米深的大洞。
他露這一手，頓時讓趙陽眼前一亮。
馮玉這一拳所用的能力與趙陽的相當，但其破壞力卻相當於趙陽十次攻擊的總和。
同樣量級的能量，卻造成不同級別的破壞力，這裡面恐怕不只是熟練度和經驗能夠解釋的了。
趙陽十分好奇的問道：“馮先生，你這一招爲什麼破壞力如此大？”
“因爲我看到了地磚的‘核心’。”
“核心？”
趙陽一怔，開口道：“是類似於詭族的能量核心嗎？”
“是，但也不是。”
馮玉故意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在吊足趙陽的胃口之後，才解釋起這句話來。
“萬事萬物都有‘核心’，也可以說是‘關鍵點’、‘重點’。”
“把握好了核心，往有利的方向引導，便是正向作用，就拿養殖花草來說，花草所喜歡與厭惡的水土環境，就是其是否能成長的‘核心’。想要花草生長的好，就順着核心來，想要讓它死，就逆着核心來。”
“你說的詭族核心，也是這個道理，詭族想要強大自身，就要強大核心，而我們想要殺掉詭族，就要毀滅其核心，我們的法種也是一樣的。”
趙陽聽得似懂非懂，嘗試着總結道：“意思是，面對任何人與事，都要抓住主要脈絡，然後有針對的進行工作？”
“對。”
馮玉指了指地面，道：“如果這個地面是完好無損的，那麼以我剛纔那點法力，不可能造成這麼強的破壞力。但剛纔地面已經被你弄得破破爛爛，所以，我只要抓住不同地板之間的結構、聯繫，然後找出最能影響周邊的點，進行定點打擊即可。”
趙陽恍然：“原來如此。”
“一名真正的高手，做任何事，對敵也好，推演也好，都會如下棋一般，一步三算。”
馮玉趁熱打鐵，教導道：“對敵時，出第一招，就要預判到對方接下來的反應、身心變化，而後再儘快判斷出打敗對方的方法在何處，又要如何進行。不是有這麼一句話麼，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正所謂積少成多，很多質變的背後，都是簡單地量變積累，只不過大多數人，看不到量變，只關注質變而已。”
趙陽聽着，連連點頭。
馮玉說的道理並不難懂，但因爲有實際行動作爲案例，所以他說的話讓趙陽感觸極深，並能真正牢記住。
馮玉繼續道：“記住，要點就是一句話，萬物皆有靈。當你把萬物都當成生靈來看來時，你就能夠真正看到它們的呼吸、心跳。來，你試着觀察一下這地板，然後用與剛纔相近層級的源氣，選一個你看到的核心進攻事實。”
“好！”
趙陽點點頭，帶着些許期待與興奮，開始觀察地板的情況。
或許是心態的不同，又或許是馮玉的點撥十分有效，總之，先前在趙陽看來並無區別的一塊塊地磚，此時在他眼中則有了各種細微的區別。
“這一塊表面看起來沒有破損，但實際上內部的結構已經開始鬆散了，這一塊看起來坑坑窪窪的，但下方主體的基石還狠穩固，而這一塊…幾乎只要稍微一砰，就會四分五裂。”
在細細的觀察下，趙陽發現了每一塊地磚的不同，而後再不斷在腦海中，將這些地磚的不同放到一起，歸納出整個地面的特性來。
“這裡！”
趙陽猛然看向東南牆角處。
那裡的地磚先前沒有收到趙陽或者馮玉法術的波及，所以此時那裡還是無比的光鮮與平滑。
但在趙陽眼中，這表面的光鮮下，藏着的是一種極其不穩定的氣息。
他堅信，只要攻擊這裡，絕對能引起比剛纔所有攻擊都更爲猛烈的效果。
一念至此，趙陽眸中閃過精光，而後彈指甩出一道源氣，以七星臨護將源氣化作一條細線，直接刺入牆角。
轟隆！
頃刻間，整個博物館都如同地震一般，劇烈的狠狠一晃。
此時再看那牆角，表面的光鮮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破爛不堪的窟窿，還有不斷從內部升起的塵土。
見此，馮玉嘴角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想過趙陽會很快掌握訣竅，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且還把握的這麼精準！
師父，若您在天有靈，應該也能看到，我的推演是沒有錯的。
馮玉在心底，默默說道。
也請您保佑趙陽，讓他能夠完成我不能完成的…使命。
“馮先生，我這算成功了嗎？”
趙陽眼含笑意，朝着馮玉問道。
“很不錯。”
馮玉誇讚道：“已經掌握了我一半的判斷水平了，很難得。”
“嗯！”
趙陽開心的點點頭。
他很清楚，馮玉有幾百年的經驗，自己這麼短時間就能有對方一半的判斷水平，這絕對是很高的評價了。
“但可惜…”
趙陽忽然收斂起笑容，道：“鎮守是絕對公平的，我的法力和實力提升多少，都不會影響勝算。”
“但這並不妨礙你爲自己的進步而開心，不是麼？”
馮玉笑道：“我們活在世上，要扮演不同的角色，承擔不同的責任，如果因爲一件事情有壓力，就自我剝奪了爲另一件事情開心的權利，那我們活着就太累了。”
“嗯，您說的很有道理。”
趙陽點點頭，重新露出笑容，道：“無論鎮守如何，我實力強大了，在做任務時，就有更多把握，救下更多的人了。”
“對的。”
馮玉露出忽然想起某事的表情，道：“趙陽，你去給我買點豆漿吧，我現在身體恢復吃喝的能力了，忽然非常饞豆漿。”
“豆漿？”
趙陽拿出手機，道：“直接叫外賣唄。”
“還是你去買吧，我們剛纔在這裡用了不少法術，還是別人普通人太靠近了，順帶着，你讓那個周大春清場吧，讓訪客也趕緊離開，免得受影響。”
“還有這種影響？好，我這就去叫周大春清場。”
趙陽趕快出門，離開了辦公室。
他剛走，吳相就忽然面色陰沉的出現在馮玉身前。
“你有事情瞞着我。”
吳相眼眸深邃，道：“以你剛纔表現出來的判斷力和掌控力，就算有鎮守規則在，又怎麼可能連第一次鎮守都沒把握？”
“師兄，讓我甘願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不是第一次鎮守。”
“那是第幾次，第九次？”
“不。”
馮玉嘆了一口氣，看向趙陽方向，道：“是…第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