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女媧盤坐石牀上,周身氣息流轉自然,仿若與天地融爲一體。
若非親眼所見,甚至無法察覺女媧的存在。
李昊滿臉讚賞,心中頗爲欣慰。
短短數日,女媧就已經掌握了經脈與穴道的奧秘,能夠通過內息法來調動體內的法力。
對普通人來說,短短几天認全經脈與穴道也不是難事。
但女媧不同,她需要面對的困難遠遠超出了普通人。因爲她本就已經是化道境界的修士,此次重走內息法,相當於打破了體內早已經形成的固有形態,改變了自身法力的流轉。
毫不客氣的說,如果普通人修行內息法的困難是一,那女媧面對的困難就是一百,一千。
因爲她需要克服曾經的本能,克服已經形成的固態循環。
李昊還在失神中,女媧卻是已經完成了第一次內息法的修行與鍛鍊。她睜開雙眸,黑白分明的雙眸中滿是喜悅。
“這就是內息法,好神奇。”
女媧俏臉通紅,白淨的容顏上宛若點了胭脂,語氣帶着難掩的激動。
她雖是初學內息法,卻已經感受到了內息法與巫道的不同之處。
巫道,以特定的動作牽引天地的力量,進而引天地靈力貫體。
這種修行法門見效緩慢,且因爲是直接將天地靈氣直接灌入四肢百骸,所以在感悟內息鍛鍊法力上難度係數大增。
內息法,在丹田氣海凝練一縷真氣,相當於將散於體內的內息凝結於一處。
這樣可以極大的簡化凝練法力,感悟內息的難度。
最重要的法力凝聚於一點,可以更好的牽引天地靈氣入體,將之吸收煉化。
尤其是經脈穴道,當法力在經脈穴道中游走的時候,調動速度明顯遠遠超過從其他地方調動法力。
法力運轉速度加快,不僅極大的加強了修行的速度,在與人進行對戰,以及恢復法力等方面上,同樣有着極大的助力。
當然,這些都只是對普通人而言。
對化道境界的巨頭而言,在完成了生命形態的轉變後,經脈與穴道的作用也就相對較小了。
不過即便如此,依舊足以讓女媧感到驚喜。
人族之所以弱小,就是因爲只有極少數天賦異稟的人類才能修行。
大部分的人族根本無法領悟天地靈氣的奧秘,最多也就憑藉巫道強身健體而已,一輩子沒有進階的可能。
而經脈與穴道,則可以大幅度降低修行的難度。
這也就意味着,人族將來會出現數之不盡的修行者。
當修行者從數以百計變成數以千萬計,縱然是女媧也不敢想象人族的未來會何等輝煌。
基礎,決定了高層建築。
當人族出現數以百億計的修士,必然會誕生數以萬計的絕世強者,能夠支撐人類發展的強者。
李昊微笑道:“不錯,已經算是入門了。只要多練習一段時間,你就能熟練掌握經脈與穴道的奧秘了。”
女媧回過神來,感激地看向李昊:“多謝。”
李昊笑道:“想要感謝我,就早點把我身上的東西都學會,這就是最好的感謝了。”
女媧聞言,黛眉微蹙。
李昊的話,卻是讓她不得不想很多。
她沉默幾秒,道:“你要走了?”
李昊:“嗯,我早晚要離開的,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
女媧頓時急了,忍不住緊盯着他問道:“爲什麼一定要走,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成爲人族....”
女媧說到這裡,突然止住不語。
倒不是因爲李昊留下會對伏羲的地位構成威脅,因爲哪怕是伏羲,也只是人族名義上的統領。山海人族數以萬億計,真正願意接受伏羲領導的只是極少數的部分罷了。
女媧不語,是因爲想到了李昊的身份。
他已經被天庭通緝!
對李昊而言,離開山海大世界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對抗天庭,女媧從未想過,也不敢想。
李昊不知道女媧的思量,也沒有在意。
他站起身來,在女媧的肩頭拍了拍,安慰道:“好了,繼續努力吧。等你掌握了經脈與穴道的奧秘,我們還要學習神通的構成,以及神通符文的演化。”
女媧聞言,頓時從失望中回過神來。
她雙眼放光,充滿了渴望與震驚地看向李昊。
經脈與穴道,竟然還不是全部,僅僅只是基礎!
神通?
女媧好奇道:“神通,那是什麼?”
李昊坐在女媧身旁,沉吟道:“所謂神通,就是將天地大道的奧妙簡化,以人類能夠看懂的語言進行描繪。利用特殊的文字符號,將天地無形的大道力量展現出來。
然後人類可以依靠這種力量來牽引天地大道,進而獲得更進一步,乃是永生的可能。”
女媧似懂非懂,心中震撼無比。
將天地大道簡化!
讓每個人都能看到天地最玄妙的神秘!
這到底是何等偉大的發現,又該是何等不可思議的壯舉。
原本女媧以爲風氏部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秘密造字,已經是非常瘋狂,而且值得敬佩的舉動。但今日聽到李昊的話,才感覺風氏部落等部落的舉動差了太遠。
相比較創造普通人能夠看懂的文字,將天地最深層次的奧秘以文字的形式轉化,已經完全超出了女媧的想象。
當然,更讓女媧感到震驚,甚至不可思議的是。
她之前還以爲李昊只懂經脈與穴道,甚至感覺有些可惜。因爲這些東西對普通人是無價之寶,但對她來說效果其實已經非常有限。
哪裡想到所謂的經脈與穴道,僅僅只是開始!
只是李昊無盡智慧的一點點基礎!
真正的玄妙是將天地最深層的奧秘,以特殊文字的形式展現在每個生靈面前。
這一刻,女媧甚至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仰慕,以及崇拜的情緒。
哪怕是面對兄長,她也從未如此感到信服,如此的崇拜過。
李昊感受到女媧目光的異樣,看到那絲毫沒有遮掩的崇拜,微笑道:“怎麼,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
女媧這次並沒有反駁,而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敬佩道:“太清大巫的智慧,遠遠超過了人族的所有先輩。不論是經脈與穴道的發現,還是所謂的神通,無不是人族夢寐以求的至寶,以及進步的天梯。”
女媧說到這裡,明眸多了幾許的失神,還有些許地複雜情緒:“如果太清大巫早出現數萬年,或許我們人族早就已經擺脫賤種的稱呼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有了太清大巫傳授的智慧,人族一定會走向強盛,擺脫現在的困局。”
女媧說到這裡,仰慕的看着李昊,就差在臉上寫着崇拜了。
那好似粉絲看到偶像的虔誠目光讓李昊心中頗爲舒暢,尤其是想到自己的第一位迷妹是女媧,那更是別提多爽了。
不過爽歸爽,李昊還沒有無恥地將整個人族的智慧結晶據爲己有的臉皮。
他搖頭道:“這些東西可不是我發現的,而是無數人族先輩的努力,是天下人族的智慧結晶。”
女媧聞言,心中自是不信。
她主動爲李昊解釋道:“太清大巫太謙虛了,如果人族以前有這種玄妙無雙的法門,早就已經傳遍天下人族了。”
女媧說到這裡,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恍然道:“女媧明白了,太清大巫是擔心天庭知道這些法門出自您之手,會對人族的發展與未來不利。還是大巫想的周到,倒是女媧愚昧了。
太清大巫放心,女媧一定不會輕易告訴其他人,這些玄妙無雙的法門出自您。”
女媧說完,明眸滿是閃亮的小星星,看向李昊的目光越發崇拜。
太清大巫真是太高尚了!
爲了人族的未來,爲了人族能夠得以延續與發展。他不僅主動以所謂的賭約束縛,教導自己無比寶貴的知識,更是主動放棄了足以名垂千古,成爲人族最偉大存在的榮耀。
女媧越想越是感激與仰慕。
同時,她不禁想到了前段時間李昊的種種舉動,感覺自己已經看透了李昊的目的。
李昊有些哭笑不得,但面對越發仰慕的女媧,卻也懶得繼續解釋。
誤會都已經形成,繼續解釋反而顯得虛僞。
不過看到女媧那滴水的清澈明眸,好似狂信徒的虔誠目光,李昊感覺這也不是沒有好處。
李昊道:“你知道就好,記住千萬不要讓人知道這些東西出自我之手。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是你自己領悟,不論是誰都不能透露。”
女媧聞言,頓時急了。
她趕忙道:“可是這些寶貴的知識明明是太請大巫的智慧,女媧怎麼可以竊爲己有。”
李昊對於女媧的坦誠與單純有些無語,但此時也只能繼續忽悠。
李昊正色道:“一切爲了人族。”
女媧頓時止聲,俏臉時而緋紅,時而咬牙。
竊取他人智慧,而且還是自己仰慕的人,實在是讓女媧非常爲難。只是若不如此,對人族來說極有可能是場災難。
面對這樣兩難的選擇,對女媧而言實在是頗爲爲難。
她沉默片刻,堅定地看向李昊,其中有羞愧,有仰慕,堅定道:“一切爲了人族,女媧一定不會辜負太清大巫的教誨。”
同時女媧心中暗道:我不會告訴別人,但也一定不會讓您的功勞與偉大,淹沒在歷史的煙雲。現在他們不能知道這些出自您之手,但後來者,千萬年後,人族應該知道,曾經有這樣一位偉大的傳承者,開拓者。
李昊不知女媧的小心思,只當她已經明白,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這傻妞,總算是擺平了。
李昊第一次感覺,一個人太正直,其實也不是好事。
這時候,貪心點,將這偉大的功勞據爲己有,多好啊。
當然,如果女媧做出這種事情,或許也就不是女媧了。
李昊安慰道:“好好努力吧,把你學到的東西傳授更多的人,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距離挑戰通天大聖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你能學多少就學多少,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李昊說到最後,神情有些複雜。
葬天之地太危險,李昊肯定不能帶着女媧前往。
否則要是害死了人族未來的聖祖,那可就真的玩笑開大了。
所以他打算在挑戰通天大聖前,將自己的所學儘可能的傳授給女媧,哪怕是填鴨式的教育。
女媧哪裡聽不出李昊的告別之意。
她螓首微垂,神情有些複雜。
不過面對李昊最後的自言自語,女媧還是心中默默迴應:“女媧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自從經歷了上次的談話,女媧對李昊已經徹底信服。
兩人沒日沒夜的在山洞論道修行,而女媧對經脈穴道的理解,以及神通符文等玄妙知識的感悟,也有了極大的進步。
同時,就在李昊傳授女媧自己的知識時,關於李昊主動挑戰通天大聖的戰書,也以雷霆般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大荒州,並且宛若風暴般傳向了東勝神洲,以及山海大世界的其他地方。
人族,風氏部落。
“什麼,太清主動約戰通天大聖。”
伏羲驀然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看向急匆匆的傳信人,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消息肯定不會有假,現在都已經快傳遍整個大荒州了。”來人急促地喘息道。
伏羲聞言,茫然地點了點頭。
太清居然主動約戰通天大聖!
待傳信人離去後,倉頡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首領,不好了,我剛剛聽到消息,說是太清大人主動約戰通天大聖。天啊,那可是大聖,縱橫天下數萬年的絕世強者。”
伏羲經過短暫的震驚,已經漸漸冷靜下來。
他淡然地瞥了眼倉頡,道:“你以爲太清會是傻子嗎?”
倉頡聞言愣了一下,隨後趕忙道:“怎麼可能,太清大人的修爲戰力超越了人族所有的前輩。這樣的實力,怎麼可能是傻子。等等,首領的意思是?”
伏羲微微頷首,道:“如果這件事不是謠言,那就說明太清有着一定把握,或者另有目的。”
“這。”
倉頡滿臉茫然,依舊想不明白,李昊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過雖然不懂,倉頡但焦急的心情倒是稍微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