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昨晚沒於成什麼事情,就這樣安安靜靜過了一夜,埃爾文無疑是充滿了遺憾跟悔恨的,他非常後悔自己放着旁邊同牀共枕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竟然不動手動腳一舉推倒,反而去浪費腦細胞考慮一些亂七八糟可有可無的事情,一念至此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來還想着既然動手不成,那就趁早起牀對只穿一身薄衫內衣的蘇珊大飽眼福,可誰知道當埃爾文在牀上睜開眼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時,蘇珊早已經穿戴完畢正在洗漱,厚重的衣物將她妙曼的身軀遮掩得嚴嚴實實。
因此埃爾文一大早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而讓埃爾文心情更不好的事情還在後面,當兩人在旅館中享用完簡陋的早餐,打算離開這座小鄉鎮時,就被一羣人堵在了旅館的大門口中。
這一羣人看起來明顯是僱傭兵,有二十多個人左右,每個人都是全副武裝,武器鎧甲一應俱全,一羣人圍攏在旅館門口氣勢十足,把那個有些猥瑣的旅館老闆嚇得縮在櫃檯中只冒出半個頭來。
這一羣僱傭兵明顯是針對埃爾文跟蘇珊來的,他們看到兩人走出了旅館後,一瞬間騷亂了一下又鎮靜下來,一雙雙目光緊緊落在兩人的身上,有些人已經下意識伸手去摸身上的武器了,完全就是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見到這一幕,埃爾文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昨天晚上被他丟出旅館的那幾個獵人,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這樣的底氣,敢糾結一羣僱傭兵上門來報復。
不過埃爾文環顧了一圈,卻沒有發現那羣獵人的身影,儘管他現在已經有些記不太清那羣人的模樣。
這羣僱傭兵的領頭竟然是一個姿色不錯的三十多歲女人,這一點倒是讓埃爾文有些出乎預料。
這女人就站在所有僱傭兵的最前面,在埃爾文跟蘇珊走出旅館後就一直在打量兩人,而埃爾文也不甘示弱的打量回去。
一個典型的洛倫索美女,一頭紅栗色長髮,身材極爲高挑,至少接近一米七八左右,比埃爾文都不逞多讓,不過絕對不顯瘦,反而曲線驚人,一雙有些嫵媚的眼睛雖然帶着冷光,但無疑是一個非常富有魅力的女人。
而這樣一個魅力出衆的女人,很難想象會跟昨天夜裡那羣混混一樣的獵人扯上關係,但除此之外,埃爾文根本就想不起自己還有什麼招惹到麻煩的地方。
不過埃爾文很快就發現自己想錯了,這女人上下打量了兩人幾眼後,就給身後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隨後邁着一雙長得不像話的大腿走到埃爾文跟蘇珊面前。
面對這樣一個身高與氣勢都不下自己的女人,埃爾文不由得皺了皺眉,旁邊的蘇珊也已經是臉上浮現出些許冷意,放在身側的手已經悄悄摸上了後背的翼弓。
“我是莉迪婭,荊棘花傭兵團的團長,有些事情需要向你們詢問一下。”
莉迪婭開口說道,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帶着非常明顯的冷淡與高高在上之意,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故意如此,不過埃爾文明顯可以感覺到對方隱隱的敵視。
埃爾文聞言挑了挑眉,目光環視一圈後落在莉迪婭臉上,毫不退避的直視着她氣勢驚人的目光:“但你們現在這副模樣,可不像是僅僅來詢問這麼簡單,再說,我認識你們嗎?”
埃爾文這句話立刻讓後面二十多個僱傭兵出現騷亂,就像一羣人都在壓抑着什麼怒氣一樣,埃爾文甚至不懷疑他們下一刻就會抽出武器怒喝着衝上來。
這讓埃爾文越加的疑惑,他不由得審視自己這兩個月的行徑,除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外,應該人畜無害,完全沒有招惹到其他人的地方啊?
“我們確實互不相識,不過,昨夜你是不是在這家酒館招待過一個穿着灰色鎧甲跟黑披風的男人?”莉迪婭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埃爾文,似乎想要將他臉上所有的細微表情監視起來。
埃爾文徹底一愣,然後扭頭跟同樣愣住了的蘇珊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是衝着雷克斯來的。
“是的,那是我一個認識的熟人。”
埃爾文如實回答道,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先不說這件事只需要詢問一下酒館的老闆就能夠清楚,這羣荊棘花傭兵團這麼一大早就堵上門來,顯然早已經把昨晚的情況都瞭解清楚了。
而埃爾文更好奇的事情是,這些傢伙到底找雷克斯於什麼,然後又這麼氣勢洶洶找上自己要於嘛?
“難道你們跟他有什麼過節?”
埃爾文唯一能夠想到的,應該就是雷克斯在調查終焉教徒或者殺人狂的過程中,對這羣僱傭兵做了什麼不太友好的事情,導致人家追上門來了。
只是埃爾文沒想到,自己的話聲剛剛一落,這羣僱傭兵立刻爆發出更大的騷亂,並且叫囂着,怒罵着,差點就要涌了上來。
埃爾文跟蘇珊從這羣人的表現,以及各種各樣的叫罵聲中,突然意識到雷克斯好像惹下了不小的麻煩。
“他現在在哪?”
莉迪婭並沒有回答埃爾文的問題,而是冷着臉反問道,但語氣中卻帶着掩飾不住的激動。
埃爾文的眉頭立刻皺得更深了,他並不想參與到無關自身的糾葛中,就算其中一方是雷克斯這個熟人也一樣,但眼前這羣僱傭兵的態度實在是太差了,過於盛氣凌人了一些,埃爾文如果要選擇的話,那麼他必定會選擇站在雷克斯的一邊,而不是這羣陌生人。
“他在哪我沒有告訴你們的義務,如果你們有什麼過節的話,那就自己去找他吧。”埃爾文語氣淡漠的說道,如果對方的態度放低一點,他倒不介意聊一聊,這麼一上來就採用高壓的姿態,不是橫行霸道慣了就是腦袋被驢踹了。
“是嗎?那你最好不要後悔,就算用酷刑,我也會把消息從你的嘴巴里挖出來。”
莉迪婭眼神一冷,後面的二十多個僱傭兵就已經紛紛抽出了武器,只差一聲大喊就要動手了。
就在莉迪婭剛剛擡起手想要示意僱傭兵們把眼前這兩個人抓起來時,目光就看到年輕人突然伸手握着腰間的長劍往外一抽。
莉迪婭心頭頓時一跳,還以爲這年輕人打算率先動手,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另外一隻手同樣往下握住了長劍的劍柄。
可惜埃爾文並沒有打算對這個魅力出色的御姐動手,他僅僅只是抽出腰間的斬鐵劍,然後輕飄飄往旁邊沒有站人的地方往下一揮。
今天的天氣不錯,一大早就有陽光灑落在這座小小的鄉鎮中,透過了屋檐,透過了站立的衆人,在埃爾文揮落的斬鐵劍上映照反射出一抹耀眼的鴻光。
彷彿有一道透明無色的波紋從斬鐵劍上流滲出來,並且朝前方橫衝直撞而去,在旅館前面的石頭地面上犁出一道筆直而細小的劍痕,切開沿途所有的一切——在離衆人將近七八米遠的地方,停放着一輛長久沒有使用過的馬車,那從埃爾文斬鐵劍上蔓延而出的波紋一瞬間跨越過這段距離,從馬車上一劃而過,這輛不算小的馬車就這樣發出咔嚓一聲,然後從中斷裂成光滑的兩半。
時間彷彿就在這一刻靜止下來,那羣原本抽出武器氣勢洶洶打算動手的僱傭兵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看着原本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年輕小白臉的埃爾文就這樣凌空輕輕一揮劍而將數米外的馬車切成了兩半。
然後把這一劍假設是往自己的身上砍來,而後一瞬間,許多倒吸冷氣的聲音立刻響起。
荊棘花傭兵團的團長莉迪婭同樣僵硬着動作,她的手纔剛剛舉起來還未曾揮下,另外一隻手則是死死掐着腰間長劍的劍柄,一臉陰晴不定的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她不知道此時心中應該是慶幸自己沒有繼續着下一步的動作,還是懊惱滿腔的怒火跟勇氣卻被這充滿寒意的一劍給摧毀得於於淨淨。
同時腦海中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正在迴盪着。
“位階之門”
不僅是這羣盲目自大的僱傭兵,就連蘇珊此時也在用驚異的目光看着埃爾文,她雖然知道埃爾文在進入了位階之門之後就變得很厲害,但也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變得這麼厲害。
看着僱傭兵跟眼前這個御姐完全被自己震住了,埃爾文心中也難免有一些自得,這一招技能他是在十級後從系統那裡學來的,雖然以往在遊戲裡面經常使用,不過現在還是第一次用出來。
爪風劍術
向前發出一道風屬劍氣,傷害爲基礎攻擊力等級*
斬斷性傷害,對無護甲/布甲/皮甲/輕甲/造成流血效果
傷害範圍10
消耗體力值/l10技能恢復時間6
這一招爪風劍術技能相當於發出一擊三米多高,十米多遠的劍氣攻擊,是獲得黑銅勳章稱號之後能夠學習的高傷害技能,同時也是物理系對近戰職業非常重要的遠距離攻擊手段,幾乎是每一個玩家的必學技能之一。
而且埃爾文現在學習的爪風劍術只有PI也就只能夠斬出一道劍氣而已,而這個技能的等級越高,斬出的劍氣也就越多,範圍也越大,等到最高等級的時候,甚至能夠一劍斬出十道數十米距離的扇形劍氣攻擊,那才叫真正的視覺衝擊。
埃爾文這一招爪風劍術已經完全脫離了什麼軍用劍術或者高等格鬥劍術的範疇,單純論威力甚至比許多進入位階之門的強者使用的武技或者的秘技超出許多,能夠震住莉迪婭還有她的荊棘花傭兵團也是理所當然。
埃爾文將斬鐵劍收回劍鞘中,他之所以露出這一手,除了一時手癢之外,也是抱着不想跟這羣人無緣無故動手的念頭,只要這個叫做莉迪婭的女人不是白癡或者腦袋真的被驢踢過,那麼在埃爾文使出了爪風劍術凌空把馬車切成兩半,她就應該不會再不自量力繼續找他的麻煩纔對。
至於荊棘花傭兵團跟雷克斯有過節跟糾葛,就直接去找他好了,埃爾文沒有心情陪他們玩這些。
“走吧。”
埃爾文回頭對蘇珊說道,後者輕輕一點頭,兩人就這樣在二十多個目瞪口呆的僱傭兵們還有莉迪婭臉色陰晴不定卻不敢出手阻攔的糾結中,朝拴在不遠處的兩匹黑鬃馬走去。
然而就在埃爾文跟蘇珊即將上馬離開的時候,那些僱傭兵全都瞪着眼睛集中在莉迪婭身上,這位女性傭兵團的團長深吸一口氣,內心的怒火又馬上在埃爾文這種輕描淡寫的藐視中迅速膨脹起來。
她猛地一回頭,唰地一下抽出了手中的長劍對準了已經走到不遠處的埃爾文。
埃爾文聽到了這個動靜,但他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將自己跟蘇珊的行囊丟在馬背上,準備上馬離開,而如果這羣人真的還敢不自量力繼續對兩人動手,那麼埃爾文也就不介意親手教一下他們如何在這麼殘酷的世界好好做人。
“你確實很強,很厲害,我們這羣人一起上都可能不是你的對手。”莉迪婭心頭的怒火越燒越旺,握着長劍的手甚至因爲激動而顫抖起來,“但就算把我們的性命全都搭上,我也要會讓你說出那個殺人狂的行蹤”
二十多個僱傭兵立刻轟然叫好,興奮與熱血立刻涌上了他們的心頭,沖刷走了剛纔被埃爾文那一劍壓制得不敢動彈的屈辱感。
埃爾文上馬的動作立刻一頓。
他慢慢轉過身來,神情已經如同冰雪一般冷峻,駭然的氣勢從他那雙漆黑的眼神中迸發出來,就像冬日裡的一桶冷水,將僱傭兵們的興奮與熱血澆滅得於於淨淨,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一樣,用力掐住了他們的喉嚨,彼此起伏的聲音立刻戛然而止。
“你剛纔說什麼?”
埃爾文一步一步像莉迪婭靠近,他的劍並沒有抽出來,但跟他視線交匯的莉迪婭卻好像胸口被重重一擊,忍不住悶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
這就是進入位階之門後的改變,足以將心緒轉變爲氣勢,然後又凝聚成猶如實質一般影響給人造成影響。
曾經有過一個位階之門第七階的強者,冷哼一聲震懾一支軍隊瑟瑟發抖的事情發生過,埃爾文此時還遠遠做不到那樣,但讓一個只有精銳戰士實力的女人心生懼意還是輕而易舉。
“你說昨夜我在酒吧招待的那個穿着灰鎧甲跟黑披風的人……是殺人狂?”
埃爾文詢問的聲音比剛纔低沉了許多,但其中所包含的壓力卻讓四周圍的僱傭兵噤若寒蟬。
莉迪婭此刻頂着埃爾文直面給她的巨大壓力,眼神已經迫不得已微微避開,但她依舊不認輸般咬牙切齒的說道:“沒錯,他就是殺人狂,我們都是追着他來的。”
聲音剛落,莉迪婭就感到壓力驟然一輕,她忍不住張眼看去,卻發現眼前這個實力強的嚇人的年輕人一臉的凝重,目光的焦距卻已經不在她的身上。
埃爾文此時的腦海已經被一片疑惑充滿了,自然沒有心情繼續給這個傭兵團的御姐團長製造心裡壓力。
雷克斯是殺人狂?
埃爾文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雷克斯那一副難看的臉色跟極爲異樣的表現,而更加重要的地方是,埃爾文詢問雷克斯被什麼噩夢糾纏到這副精神委頓神情憔悴的模樣,他的回答讓埃爾文一瞬間甚至產生了想要拔劍的衝動。
“如果我說,我夢見自己就是這個新出現的殺人狂,你們相信嗎?”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埃爾文忍不住在心裡面暗罵一聲,他現在甚至已經開始後悔昨天晚上爲何沒有讓雷克斯把事情說清楚。
雖然雷克斯一副不想說的模樣,但埃爾文何嘗不是打心底就不想牽扯進雷克斯的事情中。
雖然早在沙盾城的時候,埃爾文就已經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來做,但事到臨頭,在雷克斯的邀請下,他還是給了一個非常模糊的答案。
昨天晚上雷克斯拒絕了埃爾文的幫助,他就應該看出裡面有問題。
就在這時,埃爾文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隻冰冷而柔軟的手用力握住了,他扭頭一看,發現蘇珊不知什麼之後已經來到自己的身邊。
“冷靜一點,別衝動。”蘇珊用清澈的眼眸看着埃爾文,用這樣的方式給予他的支援跟安撫。
埃爾文深深的吐了口氣,然後才冷靜下來,感激的握了握蘇珊的手。
蘇珊微微一笑,又扭頭看着不明所以的莉迪婭,還有她的荊棘花傭兵團,用清澈而充滿堅定的語氣說道:“我們認識的人跟你們所說的未必就是同一個,這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放下武器聊一聊再說。”
莉迪婭愣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蘇珊的提議。
而這一刻,埃爾文看着蘇珊精緻美麗的側臉,心中突然覺得自己把這個女孩拐帶在身邊,是多麼正確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