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老太君走到前院,看到院子裡空落落的,擺放的聘禮稀稀鬆鬆的,想來也只有七八十擡的樣子。她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這寧伯候府的人也太不將他們忠勇候府的女兒放在眼中了。
自從老侯爺和老侯爺夫人去世之後,這寧伯侯和夫人越來越小家子氣,做的事情多有上不了檯面的,她們夫婦二人將寧伯侯府的名聲也丟得差不多了。
她被菱紗攙扶着走向大廳,看到兒子沈之卿坐在首座,和站在一旁的上官凌兩人不發一言,他的臉色更是鐵青一片。
上官凌看到老太君江氏走過來,他立刻轉身朝着老太君拱手行了一禮。
“晚輩見過祖母。”
一旁的媒婆臉色尷尬地笑了笑,而後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笑得成了一朵花一樣,立刻幫上官凌解除這尷尬的局面。
“哎呀,老太君,沈侯爺,今日真的是個好日子,你瞧你們的大小姐兩日後就要出嫁了,而二小姐也是待嫁閨中,到時候雙喜臨門。”
江氏不想與這不知名的媒婆寒暄,面子也不想給,便冷冷開口道。
“我忠勇候府的女兒出嫁,定然是風風光光的,就這幾十擡聘禮,是打發叫花子的嗎?我忠勇候府的女兒寧可不嫁,也不會受這樣的折辱,這若是傳出去,在京城裡婦人圈子裡如何立了臉面?”
那媒婆心想也是當真如此,寧伯候府也是堂堂正正的侯府世家,竟然只給了幾十擡聘禮,確實也太不將人姑娘放在眼中了。
人家好歹是侯府出身的姑娘,雖然和上官凌有了肌膚之食,卻也是沒有和外人勾三搭四的。
一對小兒女,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寧伯候府便掐着沈嫣然上趕着想要嫁入他們寧伯候府,所以不把人姑娘給放在眼中了。
可是人家還有強大的孃家,姐姐馬上便是睿王正妃了!
“老太君說的是,這事確實是寧伯候府欠缺考慮了,但是時間緊迫,侯府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一時倉促來不及準備那麼多。
還請老太君,莫要放在心上,如今已經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了,大家都希望兩對小兒女開開心心的成婚不是?”
媒婆冷汗珠子都冒出來了,她不禁拿起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覺得這真的是爲難人啊。
早知道自己接下的差事會是這樣尷尬的局面,多少銀子她都不能接,這個活真的是將她張媒婆的臉給丟盡了。
如今聘禮已經擡上門了,即使只有八十擡,也不可能再送第二次聘禮來府中。
沈之卿看着母親如此生氣,兩個人也無可奈何,這是嫣然選擇的道路,他們兩人也沒辦法干預太多。
更何況嫣然已經有了身孕,若是嫣然這一次不嫁給上官凌,她這輩子也就毀了。
“上官凌,你且聽好,今日的事情我們先擱置在一邊,但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嫣然兩日後順利嫁入寧伯候府,若是讓我們聽到她回來哭訴,我們忠勇候府就算是拼了性命,也會護女人周全,不讓女兒受委屈的,你可知道?”
上官凌拱手行禮,應聲道。
“晚輩明白,此生一定不會讓嫣然受任何委屈,今日的事情只此一次,再不可能發生如此令嫣然沒有面子的事情了。”
沈之卿稍微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上官凌的態度,他心中猜想,這個定然是寧伯侯他們夫妻二人的點子,上官凌看起來可比他的父親與母親實誠穩重多了。
只是沈之卿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他這個未來的女婿,可是十分的道貌岸然,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比他的父親和母親還要有心機。
沈傾月在走廊的拐角看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便準備回明月軒,恰巧看到沈嫣然和蘭兒主僕二人鬼鬼祟祟的走向大門口,卻走廊的盡頭隱匿了行蹤。
於是,她拍了拍如霜的手,同如霜兩人悄悄跟在後面,想要看她們究竟要做什麼。
這時媒婆跟着上官凌從大廳走出來,準備離開忠勇候府,上官凌江讓那媒婆先走一步。
他聽到有樹枝斷裂的聲音便停了下來,循着聲音處走了過去,剛好看到沈嫣然同蘭兒主僕二人。
蘭兒十分有眼力見的離得遠了些,沈嫣然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看起來有些苦澀。
“凌哥哥,都是嫣然不好,讓你爲難了,嗚嗚嗚……”
兩句話不說,她便淚眼婆娑哭得梨花帶雨,十分委屈又可憐的模樣,好似受盡了委屈。
若是以前,上官凌十分喜歡這樣的女子,能夠讓男人有保護欲,可如今看着這樣一張與沈傾月一模一樣的臉,他覺得如此傾國傾城之姿就應該自信清冷,而不是如此小家子氣。
這些日子,他夜夜夢見這樣一張臉,任憑他如何呼喊,她都不曾看自己一眼,給自己一個眼神。
今日看到沈嫣然的臉,他才確定自己夢見的是沈傾月,並非同沈傾月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他心中莫名有些煩躁,不由的眉頭皺了皺。
“嫣然聽話,莫要哭了,今日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待到你嫁入寧伯侯府,我定然會護着你不讓你再受委屈。”
他順勢將沈嫣然摟入懷中,一句話便是暗示這是他的父親和母親的決定,並非他故意帶着八十臺聘禮羞辱沈嫣然。
他心情複雜,更是後悔萬分,從前不懂珍惜,如今自己的喜歡的人就要和自己同一日大婚,同她拜堂的不是自己,而自己也只是得到了一個替身而已。
沈嫣然窩在上官凌的懷中,抽抽搭搭吸了吸鼻子,便嬌弱的開口道。
“嫣然知道凌哥哥爲難了,畢竟那日發生的意外太過於難以啓齒,不僅你的父親與母親不喜歡,嫣然也受到了祖母與父親的重罰。
但嫣然知道,這件事情凌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事有蹊蹺才導致弄巧成拙,嫣然猜測這件事情和睿王府脫不了干係,畢竟睿王喜歡姐姐已經深入骨髓,他又是一個陰晴不定有些極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