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看着掛在自己雙手上銀亮的手銬,王哲林忍不住的仰天狂笑了起來,笑聲裡充滿了譏諷和感概。
“活了這麼大歲數了,這還是第一次戴這個東西,有意思啊,有意思.......”
“費什麼話,走!”
幾名黑衣人怒吼着,推推搡搡的將王哲林推出了門外。
看着被六組帶走的王哲林,我的心頭絲毫沒有勝利者的戲謔,反而被一種無法言喻的憂鬱和擔憂所籠罩。
王哲林最悲劇的地方,就是他太過自大,以爲上頭有了人,就可以爲所欲爲。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一腳踢在鐵板上。
看着王哲林低垂的頭,我只覺得心頭一陣抽空,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卻又完全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
在這一刻,我深切的體會到,到底什麼叫做人生無常,又是什麼叫做強中自有強中手。
在他手上戴着手銬,被六組的人押解出門的那一刻,我之前對他濃烈的怨恨,在這一刻完全的消失無蹤。
今天被銬走的是他王哲林,只是不知道到了明天,這樣走出這道門的,到底會不會是我盧天寶。
在這一刻,我的心中升起了相當沉重的危機感。
“盧天寶,你贏了!”
令我感覺到無比詫異的是,王哲林看向我的眼神裡完全沒有任何的怨恨,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此時的離去,並不是去監獄,而只是去參加一場尋常的宴會一樣。
“王老,一路走好吧您!”
張中一冷笑一聲,臉上分明的寫滿了戲謔之色。
在這一刻,他傲然的轉過身盯着在場的所有人,身上赫然的有着一種發自骨子裡的狂傲。
“小一,我王某人回來的時候,必有所報!”
王哲林緩緩的轉過身,惡狠狠的瞪着張中一,一字一頓的說道。
雖然他的聲音平靜到了極點,但是,這種平靜的聲音,反倒是聽起來讓人心中發寒。
看着眼前的王哲林,我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
真正可怕的敵手,不是他在你面前如何的狂暴和歇斯底里,而是他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任憑你如何的對他施暴,他始終對你不動於衷。
至少現在的王哲林,就已經達到了我說的這種地步。
他就像是沙漠中隱藏在沙下的眼鏡蛇一樣,完全的不在你視線的控制範圍,但是,只要他高興,隨時都有可能從沙裡鑽出來,狠狠地咬你一口。
而他咬你的這一口,那可以說是絕對致命的。
“王老,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恐怕也要等到下輩子了吧。”
張中一冷笑着,說出來的話也是夾槍夾棒。
“王老,你進去的話,可就別指望着出來了,在裡面好好的過吧,自己這麼多年做過啥孽,自己心裡還沒有譜嗎。”
“盧天寶.......”
王哲林並沒有理會張中一的話頭,卻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我。
“我算是聽明白了,這一次,你小子是處心積慮的想要上位,取我這個老頭子的位置而代之啊,爲了這把椅子,你恐怕計劃了至少不下於一個月的時間了吧。”
“你錯了,王哲林,我對於你的這個位置,可是連半點興趣也沒有。”
我冷笑一聲,毫不畏懼的與王哲林對峙着。
在這一刻,我愕然的發現,王哲林之前的氣勢,已經完全的消失殆盡。
在這一刻,他那佈滿皺紋的老臉上充滿了頹喪之色,也讓我深深的感覺到歲月不饒人。
“如果不是你咄咄相逼,非要把我趕出古文化街,又要逼着靳姐交出昭明的遺物,我們也不可能鬧到這種地步。”
我看了這位古文化街的昔日霸主一眼,垂着頭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
聽着我的話,王哲林突然間放聲大笑了起來,不過,他狂放的笑聲,很快便變成了哽咽的啜泣之聲。
“盧天寶,這個世界,根本就是這樣,越是那些憋着壞心眼想要害人的傢伙,越會擺出一副無辜的嘴臉來。”
王哲林頓了頓,臉上的肌肉都變得扭曲了開來。
“他們會告訴你,這樣的結果,根本就是你別人咎由自取,而他,只不過是個受害者,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被逼的而已。”
“王哲林,你不要在這裡夾槍夾棒的說話!”
聽着王哲林陰陽怪氣的語調,我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厲聲的對他怒喝了起來。
“我承認,爲了對付你,我動用了一些關係,也動用了一些手段,可是你呢,你可別告訴我,我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些事,都是一些無法解釋的意外!”
我對着王哲林怒吼着,直接撿起放在桌上用來厭勝的木人,狠狠的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隨着木人被我摔在地上,已經昏迷在地上的鐵臂人,就好像是遭到了重擊一樣的慘叫了起來。
我擡起自己的右腳,一腳一腳的朝着木人的身體踩了下去,幾乎每踩下去一腳,都會讓鐵臂人發出痛不欲生的慘叫聲。
“你也別告訴我,這個臭和尚,他今天是突然得了腦淤血,纔會變得如此瘋瘋傻傻!”
我傲然的將自己的手指指向了依舊誕着臉向六組隊員要糖吃的那名降頭師。
這個傢伙,由於藏在槐俑中兩魂六魄被毀掉的關係,已經變得瘋瘋傻傻,似乎只有不到十歲的智商。
“你贏了,自然什麼都是你說了算!”
王哲林無奈的嘆着氣垂下了自己的頭,在這一刻,他明顯的看上去比以前老了很多。
“老夫敗了,任憑你發落就是了,不過,他們都不過是和老夫一起混事的,我倒是真的希望你可以給他們一條生路.......”
“覆巢之下,哪有完卵!”
張中一不等王哲林把話說完,已經怒氣衝衝的再度對他開了口。
“老王八蛋,你對我二哥做的一切,我們兄弟都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你們.......”
張中一突然間轉過身,怒吼着將自己的手
指指向了人羣。
“誰虧欠了我二哥的,我這裡都有數。”
張中一怒吼着,手指用力的指戳着自己的胸膛。
他的身上本就有着相當濃郁的殺氣,再配上現在這盛怒下的吼聲,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連連後退,幾名之前應和着王哲林的人,更是把頭低的不能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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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過來!”
之前那位想要從我手中詐出《魯班秘遺》的劉工直接被他從人羣裡提了出來,還不等他開口解釋些什麼,張中一已經一拳狠狠的搗在了他的臉上。
劉工慘叫着倒在了地上,新配的金邊眼鏡也被扔在了一邊。
“王老,走吧.......”
六組來辦事的那位負責人在王哲林的肩頭拍了拍,順勢帶上了自己的黑墨鏡。
王哲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不再去看包間裡發生的一切,只是在兩名六組成員的押解下走了出去。
隨着王哲林走出包間,張中一立刻跟隨着他們走過去,順手將包間的門帶上,氣勢洶洶的轉向了一衆在包間裡的人。
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在B區討生活,靠着經營木器店生活的小老闆。
眼看着張中一用幾乎將人刺穿的目光瞪着他們,幾乎所有人都嚇得不敢擡頭。
就在不久以前,我還是他們眼中人人喊打,幾乎大逆不道到敢向王哲林叫板的狂妄鄉巴佬。
可是他們卻完全想不到,就在這一刻,我居然成功的扳倒了王哲林,就連跟隨在王哲林身後的警隊隊長劉志國,也因爲和王哲林穿一條褲子的關係,被王超的老爹直接帶回去免了職。
如果有細心的人更可以看的出來,就在王超離開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轉過身,對着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說明着一件事,那就是我盧天寶要上位,任何得罪過我的人,只要我願意,也同樣可以和當年的王哲林一樣,整的他完全乾不下去。
而在這一刻,我也是相當的清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是秋後算賬,對某些人開始進行反攻倒算的時刻了。
而我要反攻倒算的第一個對象,說不得就是那個四處搞事,一直對靳姐虎視眈眈的楚昭遠了。
“楚昭遠,我記得這次的會議,是着重要討論你家牌匾的問題對不對?”
我冷笑着,直接將目光投向了縮着脖子藏在人羣中的楚昭遠的身上。
“對,對......啊不.....不,盧兄弟,這件事都是王哲林逼我的,你大人大量,求你......求你.......”
楚昭遠這個傢伙,典型就是個囊貨,眼見得自己的主子倒了臺,不僅沒有半點替他出頭的勇氣,反而還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了王哲林的身上。
對於這樣的軟骨頭,我在心裡簡直就是一百個瞧不起。
我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聲音變得無比的凌厲。
“今天,我就來解決一下你這個牌匾的事!”
我說着話,惡狠狠的瞪着楚昭遠的雙眼,嚇得他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