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盤散沙的神降者散人們都聚攏到璇璣宗隊伍身邊時,最終的決戰時刻也隨之到來了。
璇璣宗還有50幾個人,包括白宇飛、衛維清等人在內的主事人,他們看着依附過來的百餘名神降者散人,心中都知道形式的不利之處。
300多人的神降者散人隊伍,損失了三分之二,而妖刀門和百花宗的隊伍又遲遲不到。白玫瑰戰隊的伊麗莎白一向以計算精準,永不吃虧而著名。現在伊麗莎白居然望風而逃,不敢一戰,這些現象都說明了敵人的強大。
更何況吳家軍隊伍所佔據的箭樓,突然之間安靜下來。原本圍攻那裡的敵人,又都跑到這邊來了,同樣也說明吳家軍的隊伍也出事了。
“我們突圍吧。”衛維清率先建議道。形式不利,盟友死的死,跑的跑,甚至有些人根本看不到影子,一直沒有出現。這些情況當然很古怪,這個時候自然是以穩妥爲主爲好。
白宇飛自然也沒有什麼必要去駁斥衛維清的意見,他原本已經點頭同意了。但是,他馬上就發現了那個令自己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那個男人!
彪悍的身形,深邃明亮的眼眸!
是他!絕對是他!白宇飛狂吼一聲:“給我殺啊!這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一人100萬星幣,回頭來天瀑山找我領錢!”
白宇飛一馬當先,帶頭向高世忠發起衝鋒。其他的神降者散人們本來都準備突圍撤退了的,但是一聽白宇飛的懸賞價格,又都來勁了。100萬星幣啊,一個普通替身不過幾萬星幣,算上自己的其他損失也不會超過懸賞金額的十分之一。
又有傻小子撒錢了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必須跟着頂上,死了算什麼?回頭花點小錢不又是一條好漢嗎?
殺殺殺!
神降者散人們的情緒高昂起來,璇璣宗的神降者更是戰意澎湃!
白宇飛是誰啊?是天瀑山玉瓊宮的玉瓊仙子的兒子啊。璇璣宗裡面有誰不知道?這樣的硬招牌,絕對可以兌現他現在所說的懸賞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所有神降者都是一個心思,自己必須跟着上,不上不行,不上太傻了。
當然,也有些人不太同意,璇璣宗門所屬豢兵和其他神降者的豢兵就都不太同意。他們都是隻有一條命,當然不想拼命。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但是沒有辦法,身不由己啊,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你還認識我嗎?”白宇飛衝了過去,悲憤無比地大聲吼道:“我記着你一輩子,今天就是來報仇的!”
高世忠當然認得白宇飛,畢竟像他這樣奇葩的敵人,高世忠他們直到現在都沒有遇見第二個。所以,一看到是白宇飛,高世忠就笑了,頗爲和氣的說道:“小兄弟,你別太激動了,咱們就是過來隨便玩玩,你怎麼還當真了?”
“玩你老母哦!”
白宇飛悲憤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你要搞清楚嘞喂。一直被玩,被煸成豬頭的人是我好不好!替身被殺,裝備被搶,人格被侮辱,此仇不共戴天!你沒有被玩,所以不知道我的痛苦,我絕對要讓你也嘗一嘗被人玩的滋味!
白宇飛左右開弓,刷刷兩劍砍死兩個土著敵人。然後,變得聰明些的白宇飛就發現情況不太好。畢竟他也有了一些經驗,馬上發現自己太激動了,太沖動了,而且因爲自己裝備又太好,衝殺的太快,已經陷入敵人的包圍中了。
壞了,趕緊撤!白宇飛接連兩次被圍毆,已經對圍毆產生恐懼心理,自己裝備什麼的不可以倚仗,敵人太多,打的太狠,往往一個集火攻擊,白宇飛就完了。
轟轟轟!
白宇飛仗着替身是練氣10級的劍修,不光是身手矯健,裝備也很不錯,又接連釋放了兩張金剛符,這才頂着火球術的炮火,退回來。
其他神降者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慘叫連連,鬼哭狼嚎,橫屍遍野!
神降者散人沒有配合意識,被獍獸戰隊的法師們打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
而最有組織的璇璣宗隊伍,又由於白宇飛沒頭蒼蠅般忽而衝鋒,忽而後退的舉動,搞得進退失據,無所適從。
獍獸戰隊的法師即多,火力又猛,中間夾雜着李碧姬的幻術。往往幾個火球術,會突然變成十幾倍數量的魔法攻擊,所有人都很難分辨這些法術攻擊的真假。
夾雜在幻術影像裡面,威力強大的火球術在魚目混珠的掩護下,經常準確命中目標!
獍獸戰隊又有數量是他們五六倍之多的戰士,如同恐怖的人潮人海,成組織成規模的衝鋒而來。
神降者們如同風暴中的一葉孤舟,頃刻翻覆,沒有濺起半點浪花來。這些爲了賞金準備獻身的神降者,終於滿足了願望,統統被斬殺。
璇璣宗的衛維清苦苦堅持到最後,在最後一刻,他含着眼淚對白宇飛說道:“白公子,我叫衛維清,你可千萬別忘了我,咱們也算生死與共一回的好兄弟了。”
白宇飛左突右衝,頭上的法帽也被法術轟飛了,法袍也被撕裂開,沒有半點防護作用了。模樣十分狼狽的白宇飛惡狠狠地盯着高世忠,終究還是很不甘心地說道:“你們人多!我不服!有本事來跟我單挑啊?敢不敢?你有沒有種?”
高世忠不置可否地看着白宇飛,對眼前這個少年幼稚的舉動很是理解。他們都是神降世界的人,他們都是來這裡遊戲人生的,所以他們不知道這裡苦苦拼搏,奮力廝殺的人們真正的所思所想。
就如同自己的世界,大家都在遊戲網遊中快意恩仇,但是要是換到現實世界中,每個人都被法律所約束,自然沒有人把遊戲裡面的恩怨情仇,當做自己的真實人生!
他們也不理解戰鬥的真正含義,在你死我活的戰鬥中,意氣用事地單挑主張,實在是太腦殘的事情了。
能夠理解不等同於贊同,白宇飛他們來自神降世界的神降者,有他們在塔爾世界的活法,高世忠他們也有自己活法。他們又怎麼能夠冒着犧牲自己的性命的危險,來成全陌生人的快樂呢?
又是一輪魔法覆蓋,又是一輪箭雨攢射,最後時刻,仍然是高世忠拿出弩箭來,給了白宇飛最後一擊!弩箭無情地帶起白宇飛的身體,將白宇飛釘在一顆大樹上。
戰鬥終於結束,傑拉爾丁男爵騎在侄子的脖子上,走出了傑拉爾丁男爵府邸。此刻的傑拉爾丁男爵府邸已經是一片廢墟了。整個屋頂都被掀開,原本富麗堂皇的牆壁都被煙火燻黑,只是有些浮雕壁畫的殘片,顯露出來。
傑拉爾丁男爵看着面前這羣入侵者,心態很是複雜。同樣都是入侵者,因爲遠古的血仇,傑拉爾丁男爵不可能向璇璣宗、百花宗、妖刀門這樣的入侵者勢力投降。而其他的入侵者不是力量太小,就是不敢招惹三大宗門。目前爲止,傑拉爾丁男爵就只能選擇向獍獸戰隊投降了。
傑拉爾丁男爵身邊還有十幾個騎士和士兵,個個傷痕累累,筋疲力盡。這就是整個傑拉爾丁男爵領最後的兵力了,至於領民還有多少人活着,也是個未知數。
當在戰場上大呼酣戰的時刻,傑拉爾丁男爵無法向敵人投降,更無法向有着幾百年血仇的敵人投降。但是他仍然要爲傑拉爾丁家族的延續繁衍考慮,也要爲身後忠心耿耿的騎士和士兵們,以及數量已經不多的領民們考慮。
所以,當侄子走到高世忠身前時,傑拉爾丁男爵翻身落在地上,向高世忠莊嚴叩拜,這是這片土地上國王,都不曾享受到的禮遇。
傑拉爾丁男爵說道:“謝謝您,挽救了我的家族,我的人民。從今往後,傑拉爾丁男爵領的所有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你忠誠的臣民。”
高世忠點了點頭,沉吟了下,還是打消了殺死傑拉爾丁男爵的想法。高世忠淡淡地說道:“我們之間只是個交易,我履行了我的義務,那麼你是否能夠按照約定履行你的誓言嗎?
“從今以後,您和您的血脈子孫就是傑拉爾丁家族唯一效忠的對象。即使傑拉爾丁家族只剩下一個人,也會爲您和您的家族流盡最後一滴血!這是我們家族的血誓!永恆不變,直至傑拉爾丁滅亡!”
傑拉爾丁無比莊嚴,代表着傑拉爾丁家族向高世忠宣誓效忠,這種包含血脈力量的誓言靈驗無比,沒有人可以違背誓約,除非他們的血脈開始改變。但是那樣一來,傑拉爾丁家族就永遠的不復存在了。
芬妮走了過來對傑拉爾丁男爵說道:“你們的家族藏品,能讓我們看看嗎?”
傑拉爾丁男爵用手撫心,行禮道:“如您所願。”
旁邊的李碧姬看到傑拉爾丁男爵侄子斷手依然在不停流血,就給他釋放了一個治療法符。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斯巴達。傑拉爾丁”少年蒼白的面孔幾乎變形,卻仍然一聲不吭,堅持着身爲男人的尊嚴。在塔爾世界的武士看來,受傷後痛苦哀嚎,是懦弱的表現。他對李碧姬很是感謝:“謝謝您小姐,我好多了。”
掀開廢墟上面的塵土碎塊,一個地洞呈現在諸人面前。高世忠只帶着芬妮就跟隨傑拉爾丁男爵和斯巴達。傑拉爾丁走了下去。
經過一段彎曲的地道後,衆人面前呈現出一間不大的密室。
這裡供奉着傑拉爾丁家族的傳承至寶,古戰神托馬加斯的一根斷裂的彎角。如同犀牛角一樣的巨大彎角,據說只是托馬加斯頭上一萬二千根彎角中的一根。傑拉爾丁家族擁有托馬加斯身上的一絲血脈,可以用這根彎角刺破家族成年青年的皮膚,激發他們的血脈天賦,隨機得到一種托馬加斯的血脈能力。
這就是傑拉爾丁家族最大的秘密,也是這個家族獨自抵抗神降者無數次侵掠,仍然沒有滅亡的真正原因。
說完這些秘辛的傑拉爾丁男爵又一次向高世忠行禮,懇求道:“我的侄子再有三年才能成年,那個時候,您可以不可以將這枚彎角借給我們使用一下呢?我侄子有可能獲得一種能力,會提升不少的戰鬥力。”
高世忠看了半天彎角,又聯繫獍獸法靈估計了一下,就知道這枚彎角對獍獸天用處不大。高世忠又問了芬妮一聲,畢竟他們先前有過協議,如果是芬妮想要的東西,這個彎角就是芬妮的了。
芬妮表情也很有點意外,本來她以爲這個東西,應該是七神器中的一件。彎角雖然也是和古戰神托馬加斯貼點邊,可惜不是七神器中的一件,那麼芬妮也就沒有什麼興趣了。
高世忠看了看心情坎坷的傑拉爾丁男爵一眼,說道:“這個東西對我們沒有什麼用,我們不要,你們自己留着吧。只是接下來我們需要遷移地方,這個東西你們自己保管好。”
傑拉爾丁男爵大喜過望,連忙謝謝高世忠,並且開始指揮斯巴達小心地包好自己的傳家寶。
“真沒有想到,獍獸戰隊的人,居然沒有入侵者常見的貪婪。”傑拉爾丁男爵不禁對自己先前投降的決定稍微感到一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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