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地腳步聲中,如玉手拉着高世忠在登仙宗的樓堂庭院中穿行着,卻鮮遇登仙宗的弟子,就是巡夜的豢兵傀儡也不曾見過一個。尐說網
作爲一個超級宗門,外鬆內緊,示之以自信,倒也無可厚非,只是登仙宗也應該使用法鏡監視,法陣暗護啊!實在不應該是現在這種樣子,高世忠可不是普通的人,他擁有洞察天賦,又有天葵魔眼在身,一路上高世忠赫然發現整個登仙宗,確實是沒有啓動任何法陣。
整個登仙宗就如同土鱉財主的破敗大院,好東西似乎不多,根本就不怕人惦記,一點防範措施也沒有。可是,彩霞真人幾個小時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妖魔會來侵襲,夜裡不太平,希望高世忠跟登仙宗的執法夜巡的弟子,莫要誤會。
哪裡來的人?又何談誤會可言?寂靜的登仙宗猶如鬼域,除了高世忠和如玉,連個鬼影子也看不到一個。
登仙宗這樣的大宗門裡面本應該人如潮涌,川流不息,就像高世忠在楚天劍派所看到的那樣。
高世忠不由自主地心頭升起一個疑問,登仙宗在搞什麼?
一路上如玉抓着高世忠的手,十分的用力,顯得如玉其實也是有點緊張,她在跟高世忠說即將看到的東西:“等會如果有什麼異樣狀況,你可千萬不要動手啊。”
高世忠眼眸中精芒一閃,這是陷阱,詭計,還是如玉的無心之說?
看到高世忠不說話,如玉似乎沒有明白高世忠的想法,她只是自顧自地說着自己的遭遇:“這處地方原本是我小時候跟同伴捉迷藏,無意中發現的。小時候直到現在,我們一直相處的很好,它始終在我寂寞的時候陪伴我,在我生氣的時候安慰我,在我喜悅的時候,靜靜傾聽我的話語……”
高世忠馬上截口說道:“它是什麼?”
如玉說道:“應該不是鬼,也不是妖,我想它大概會是一頭精怪吧。”
“大概?”
高世忠無語,對於如玉這種滿不在乎,思維跳躍的回答,他再也無話可說。
不過高世忠聽說是一頭精怪,心頭的警惕卻放下了不少。在這登仙宗地盤之上,高世忠需要提防的對象,理所應當應該是人。至於其他的妖魔鬼怪,反而無需放在心上,登仙宗也不會在自己的起居室裡面,放上一頭老妖,時不時的興風作浪,吃上幾個登仙宗的弟子吧?
於是高世忠將話題一轉,問如玉登仙宗現在爲什麼變得如此:“如玉,你們登仙宗以前也是這個樣子嗎?人少不說了,宗門地盤裡,連個巡夜豢兵也見不到半個。你師傅不是說,夜裡有妖魔來嗎?那麼你們登仙宗怎麼一點防備措施也沒有呢?”
如玉聽到高世忠這樣問,馬上就白了臉色,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非常恐怖的事情。如玉悄聲對高世忠說道:“這是我們登仙宗的大秘密,也是我不惜叛逃登仙宗的原因。”
高世忠馬上明白過來,他豎起食指在自己的嘴脣上,示意如玉噤聲,莫要在說了。卻不曾想,如玉不吐不快,繼續說道:“你也別奇怪,如今的登仙宗早已貌合神離,別說我想這樣做了,就是我師傅彩霞真人,她也想這樣做。否則你以爲她去勾結獸人少主,是爲了什麼?”
高世忠震驚地看着如玉,卻沒有看到如玉的情緒有什麼波動,這個話題應該是如玉的禁忌啊,她怎麼能說出來呢?
被師傅出賣,幾乎被醜陋獸人輪暴成爲某種陰謀的犧牲品的如玉,心裡有多麼難受,高世忠輕而易舉地就能想象得到。
高世忠沒有想到的是,如玉這位修爲不高,性情柔弱的女子,居然也有如此堅強的一面。
如玉發泄般自說自話:“你很驚訝?不,你不明白。我們登仙宗現在是什麼樣的詭異狀況,我們每一個登仙宗弟子又是處於什麼樣的恐怖處境,爲了自保每一個人都不會束手就擒,聽天由命!”
高世忠知道登仙宗弟子不可能是愚民般的人,他們一個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追求,對於逆境當然不可能什麼也不做。
只是每個人因爲修爲實力,以及在登仙宗內部的地位不同,所選擇的應對辦法很是不同。
初階弟子的如玉,會選擇一走了之,假如她成功,就算登仙宗毀滅,自然也不會波及到她的頭上去。
而金丹真人境界的彩霞真人,卻似乎不僅僅代表了自己,或許她的背後有整個一個派系來運作一件陰謀。
高世忠作爲一個外人,看得就比較客觀和清楚了。
彩霞真人所代表的登仙宗這一派系,好像將雲天地域中的妖魔算計上了。彩霞真人自降身價,向獸人少主佈施肉身,可絕對不會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一個人族金丹真人就算混入獸人勢力中,除了充當牀伴玩物,還能有什麼前途可言?
假如彩霞真人是想要規避風險,遠離登仙宗即將面臨的風暴,也是因該像如玉一樣一走了之,溜之大吉才更安全。
所以從這一點上推理,高世忠完全可以確信彩霞真人的圖謀並不小,而在她的眼中小小的獸人少主更像一個棋子。獸人少主這樣一個想推翻雲天地域萬族共管統治模式,想讓妖魔獸人統治整個雲天地域的激進派,當然想挑起妖魔同登仙宗的戰爭。
而彩霞真人恰恰給了獸人少主一個機會,如玉的身份一定很不簡單,足夠登仙宗跟獸人翻臉了。
獸人想挑戰登仙宗的霸主地位,而彩霞真人則要利用獸人打擊登仙宗內部的敵人,這樣的算計令兩方迅速走到一起,相互之間爾虞我詐,頻頻出招,也不知道誰能真正笑到最後。
這樣一來高世忠心頭又升起一個疑問,如玉來歷就很可疑了。如果如玉是登仙宗內部某一方掌權大人物所關注的人,那麼無論登仙宗裡面發生的事情,有多麼恐怖可怕,都跟如玉沒有太大的關係啊!
高世忠完全不相信,登仙宗這樣元嬰金丹遍地走的超級宗門,會保護不了如玉這樣一個少女。
假如是那樣的話,登仙宗就跟紙糊的差不多了,一頭紙老虎又怎麼可能在神降世界,競爭如此殘酷的世界裡面成爲高高在上的上門宗派呢?
不過高世忠看到如玉對登仙宗沒有絲毫門派認同感,也糊塗了,他不知道這是來源於叛逆少女的翹家渴望呢,還是如玉因爲彩霞真人這個師傅的狠毒做法而傷透了心呢?
兩個人談談說說,手牽着手,一路行來,就如同夜奔的男女,幽會的戀人,讓人浮想聯翩。
幸好一路上沒有遇見人,否則他們難免會被人懷疑。如玉卻壓根沒有往這方面來想,她懵懂不知自己的清白聲名,僥倖保全。
如玉用手一指前方,歡聲對高世忠說道:“你看,這裡就是了。”
高世忠面前呈現一池泉水,水面不大,不過幾丈方圓而已。夜色之下,水聲陣陣,非常有韻味,也很好聽。周圍草木叢生,罕有人跡,確實像如玉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夏日納涼,小童捉迷藏的好去處。
此處泉水池塘跟普通池塘的最大不同,或許就是這處泉水池塘是一眼靈泉,靈氣澎湃,可令靈泉周畔的花草生長得更好,令花草進化,本身充滿靈氣,成爲靈草。
當然,如果修仙之人,在此地修煉,自然會大大加快修煉進度,一日修煉頂上旁人十日百日,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登仙宗太有實力了,在別的小門小派難得一見的靈泉靈脈,在登仙宗裡面隨處可見,不足爲奇。任由登仙宗門下弟子隨意使用,而沒有任何限制,這就是超級宗門的底蘊所在,門下弟子天才輩出的一種重要的物質基礎了。
但是,高世忠看這處靈泉周圍雜草叢生,沒有幾株像樣的靈植,就知道登仙宗居然將這處靈泉拋荒了。
普通草木受靈氣薰陶,逐漸演變成爲靈草靈植,當然不如人工種植靈藥靈植來得有價值。
高世忠見狀也不禁對登仙宗的富庶咂舌不已,真是見過敗家的,沒有見過這樣敗家的,難怪擁有天資的天才人傑,擊破頭都想進入登仙宗這樣底蘊深厚的超級宗門來修煉,確實還是很有道理的。
怪不得登仙宗歷代以來,成就大道晉升仙人的大修士的數量會那麼驚人了。
高世忠越是發現登仙宗實力強大,底蘊深厚,那麼他心中的疑問也就越來越大:“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登仙宗忽然變成如此危急,門下弟子無分老幼,不論實力強弱,都離心離德,心生異志了呢?”
這個時候,如玉跑到靈泉邊上的草從裡,站在一座石頭臺子上,對着高世忠招手,說道:“高世忠你快過來,我就是想讓你看一看它,假如我們走的時候,能把它帶上,就是最好不過了。”
高世忠緩步走過去,隨意看了一眼,發現這塊石臺還很完整,上面覆蓋着厚厚的淤泥,苔蘚和雜物,不過石臺側面露出來的部分清楚地陰刻着符文花紋。
高世忠最初不過將這塊石臺,當做某種破損法器,想來登仙宗弟子閒來修煉切磋比試,毀壞法器也是常有的事情,法器殘片還算有點價值,丟棄到這裡也不算亂丟垃圾。
但是,高世忠就覺得眼前的石臺好像十分面熟,應該在哪裡見過一樣。高世忠靈光一閃,瞪圓了雙眼,看向石臺,脫口而出:“登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