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之上劍拔弩張的氣氛宛若兩軍對峙一般,只有五叔何琦這沒心沒肺的俊美男,才能完全無視的端碗就吃了起來。
平常的何詩心根本沒有和叔姨們撕逼的經驗,因爲這種活計都由老爸代勞了。有老爸在的話,他們也不敢如此放肆,一想到此,何詩心又不由傷心的眼含淚光。但面前的幾位叔姨們卻沒有半分要放過沈冥的意思。
就在何詩心還想再說點什麼時,卻被沈冥攔了下來。
“既然二叔盛情款待,那我就不客氣了。”沈冥笑着端起了碗筷,當着一桌叔姨的面,就這麼稀鬆平常的吃了起來,那牙齒咬碎石子發出的嘎嘣聲,跟咬沙子的動靜一樣,幾位叔姨都是看得心中一驚。
沈冥也不喝水,就着家常菜一口一口的扒飯,別說難受了,臉上就連一絲皺眉的神情都沒有,如同吃得再尋常不過的米飯。
吃到最後,沈冥的嘴角丟流出了鮮血來,原來他就着雞骨頭吐出了一顆鋼化玻璃的碎渣,“呵呵,如果這是鑽石,想必我已經賺翻了。”
沈冥開玩笑微笑時,齒縫間滿是鮮血。一碗糙米飯吃完了,沈冥還紳士的拿起紙巾擦拭掉了嘴角的血跡。
“好小子,有種!”何濂叼着雪茄,欽佩的拍手稱讚道,“這石子飯我只弄過給3個人吃,你絕對是裡面吃得最享受的。”其他兩個是受刑式硬塞進肚子的。
“其實二叔手藝不錯,飯,沒那麼難吃。既然已經同桌而食,就說點掏心窩的話吧!我沈冥呢雖然和詩心結婚了,但依舊是個大男子主義者,我不喜歡被女人養活,也不喜歡佔孃家的風光。”沈冥說着掏出了那4張加起來近300萬的支票,當着幾位叔姨的面,從中間撕成了兩半,僅僅將有簽名的部分收進了口袋中,“既然我已經娶了她,不管她是豪門千金,還是鄉野村婦,對於我來說,他都只是我沈冥的老婆。
但凡我有能力,定帶給她殷實的生活,如果我時運不濟,只能粗茶淡飯養之,我也會保證在她吃飽前絕不動筷子。
此生,何詩心去哪我去哪,何詩心想要什麼我就給她什麼,盡我所能,不死不休。”
一段真情告白聽得身旁的何詩心也是面犯潮紅,多少身價顯赫的富家公子,浪漫的詩人明星曾對她表白過,世界上用各種語言書寫過的告白他都耳熟能詳,但唯有面前男人的隻言片語轟進了她的心窩。
沈冥並非炫耀自己有多少財富,也絕非海誓山盟,只是將一個人可以做到的一切都獻給了詩心,那句“不死不休”是承諾,也是保證,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氣場遠勝海誓山盟。
也不知道是氣氛的感召,還是爲了演戲,何詩心當着叔姨的面一下吻上了沈冥的脣,那般深情,當分開時,嘴角已殘留了沈冥嘴角的血跡。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有我在,沒有人可以欺負你分毫的。”沈冥在何詩心耳邊細語呢喃道,那股氣魄已將在四周荷槍實彈錢的黑水保鏢們全當成了死人。
“二叔,三叔,四姨,五叔。”何詩心帶着從沈冥那借來的勇氣道,“家父生前承蒙各位‘照顧’,兄妹一場,他的死不得不查,兇手一日未被抓獲,我一日寢食難安,還望諸位日後多多幫忙,能讓我父親早日瞑目。”
“那是當然。”二叔隨口附和道。
“另外,家父之死對於集團的生意也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我想明天召開一次何氏集團的董事會,就父親之死對大股東們進行一個交代。”何詩心接着道。
“這麼快開會,你父親還沒埋呢?”三叔何谷詫異道。
“必須這麼快,兇手動我父親想必就是希望何氏集團內亂,如果一亂不正中了兇手下懷嗎?”何詩心理所當然道,“這事就勞煩幾位叔姨費心了,另外,飯吃過了,我要去醫院看我媽媽,大家不會有意見吧?”
“有!”一直悶頭吃飯的五叔笑眯眯道,“帶我們向嫂子問聲好,最近她也是操勞了。”
“謝謝五叔。”何詩心點頭致謝,起身和沈冥向屋外走去,坐着邁巴赫豪車直接向醫院趕去。
“小丫頭長大了啊,說起話來還真有幾分大哥的味。”二叔等兩人走後,這纔拿起了碗筷吃了起來。
“真的要開董事會嗎?那丫頭擺明是要來奪權的啊!”三叔有些慌了。
“權有那麼好奪的嗎?我們苦心經營那麼多年都沒扳倒老大,你以爲一個小丫頭可以輕描淡寫的扳倒我們嗎?”二叔鄙視一笑。
“別緊張,明天看二哥表演就好了。”四姨拍了拍三叔的肩膀。
“對了,明天諸位就不用等我了,今晚要大戰300回合,明天有沒有勁起牀都另說。”何琦靦腆一笑,已吃完的他放下了碗筷站起身來,轉身向出口走去,那基友像吸鐵石般自然上前,摟住了何琦的蠻腰。
“二哥,我就看不慣這死基佬,也不知爲什麼你非要拉他入夥的?”何谷一臉不爽的問道,雖然他也有開鴨店,但那只是生意,並不表示他看得起這羣彎男。
“老三,爲人呢要心胸開闊,大家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戰友,自然要相互包容,團結一氣。另外,你能保證大哥不是他做的嗎?如果他有心奪權,把他孤立在外,反倒讓我們更加危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二哥的胸襟遠超三叔。
“他敢動大哥?”三叔打死也不信。
“有那麼驚訝嗎?爲了錢,人還有什麼是幹不出來的呢?”四姨何芳到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話說,大哥到底是誰做的啊?我先坦白,肯定不是我,會不會是你們兩個?”三叔也是莫名地緊張起來。
“誰做的有必要深究嗎?努力玩好接下來的遊戲,纔是當務之急。”二叔笑着對一旁招了招手,身旁的黑水保鏢中,一位金色短髮青年走上前來,“犬,幫我查查那叫沈冥小子的來歷,我要最詳細的資料。”
“是。”犬雙手背於身後,沒有抑揚頓挫的回覆了一聲,立馬邁腿向門外走去。
而此時,在趕往醫院的車上,沈冥十字緊扣這何詩心的手,在她的掌心突然寫字道,“司機和保鏢你認識嗎?”
“不認識,都是新人,父親不喜歡帶這麼多保鏢的。”何詩心也是學沈冥的樣子,在他掌心寫字道。
“看來是你幾個叔姨的安排了,以後說話要小心,除了我,誰也不要相信。”沈冥書寫的太多,何詩心癢到臉泛潮紅,都忍不住的笑了。
“對不起。”沈冥最後補了三個字。
“沒事,我怕癢而已。”何詩心牽着沈冥的手寫道,“其實五叔是好人,或許能找他幫忙。”
“在現在,你的身邊就沒有好人。”
“你不是好人嗎?”何詩心詫異寫道。
“不收你錢,我就是好人,收了,我也只是盡職而已。記住,現在只是演戲,一切都只是演戲。”沈冥特別在最後幾個字加重去寫,他的感情生活已經夠複雜的了,有肖儀着女盆友不說,還有一個掛着“沈夫人”頭銜的安琪,要是再惹上這拿了證的豪門千金,呵呵,那就是一鍋“感情八寶粥”了。
“我知道,不會讓你爲難的。”何詩心寫完這句放開了沈冥的手,側頭看向了車外,她似乎也需要冷靜冷靜,將這段情感與演戲好好整理。
邁巴赫快速的趕到了聖瑪麗亞綜合醫院,何詩心和沈冥根本無需導醫,兩名黑西裝的黑水保鏢已經上前爲他們拉開了車門,帶路直接向太平間趕去。
何琛畢竟是被槍殺了,警方介入其中,光屍檢就要花去好多屍檢,所以也不能按照傳統的安葬流程。
爲了讓何琛安享清靜,整個聖瑪麗亞醫院的太平間都被清空了,僅僅存放了何琛一人的屍體,連死人也是如此任性。
醫院裡的列可見十來名黑水保鏢的身影,他們把守着醫院的各個路口,對何詩心母親提供着24小時的監視,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彙報到二叔的手中。
終於來到了太平間內,這裡或許是唯一沒有保鏢隨同的地方了,因爲屍體目前屬於警方的重要證物,除了家屬,誰也不允許進入。
何詩心作爲死者的女兒,沈冥作爲女婿則被允許走到了內部。偌大的太平間內,只擺放着一張冰冷的金屬沖洗臺,何琛正躺在巨大的無影燈下,身上蓋着白色的被單。而母親背對着大門正坐在一把摺椅上。
“媽媽。”直到此刻,何詩心再也無法忍耐,快步衝上前去,跪倒找了母親的膝前,哽咽哭了起來,“對不起媽媽!我來晚了,來的太晚了……”
“孩子,你來得並不晚,你的父親不正在那裡躺着嗎?”母親輕捧這詩心的笑臉,梨渦淺笑着。
沈冥是第一次得見詩心的媽媽,雖然年過40,但歐洲裔的雪白肌膚幾乎看不到一絲皺紋,一頭垂落到腰間的金色長髮就像童話故事中的女神,美輪美奐的臉龐,就連詩心這寶貝女兒也只繼承8成她的美貌,看上去最多28年華。
沈冥都不由的驚歎,世間竟有此等絕色美人。不過想想也對,像何琛這樣的豪門大少,找凡人結婚纔是腦抽灌水被門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