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泉的特訓已滿兩個半月,都是白天被打成狗,晚上還要屁顛屁顛的被老頭子調`教,神奇的是他竟然已經快適應了這種生活。漸漸的,馮泉也默認自己其實就是他嗎的一個超級受!
但不得不承認,馮萬里對自己的小兒子着實傾盡心血,將畢生所學都傳授於他。霸王拳的內勁心法教了又教,非確保馮泉學會了才繼續傳授其他的武功。馮泉天資聰慧不是忽悠出來的,對於各種功法的理解能力,在21個兄弟姐妹裡也是能排進前3的天才,大概只有大哥馮千尺可以讓他甘拜下風。
馮萬里的生命所剩無幾,他希望能在餘下的時間裡,讓馮泉至少具備能在兄弟姐妹中拔萃的實力,老馮家畢竟以武爲尊,打鐵也需自身硬。想坐穩家主的位置,哪怕有馮萬里和馮家三姨的支持,也要能技壓羣雄方可安穩。
而馮泉則考慮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老頭子的身體。他嘴上說自己能硬邦邦的活到死的前一秒,但每夜操勞還是讓他的疲態掛滿了蒼老的面容,又一次,馮泉甚至看見了老頭子的白髮一把一把的往下掉,問後才知,是吃藥的副作用。
老頭子是個極其好面子之人,所以纔會在應酬上來者不懼的喝酒,變成今天這副樣子。他早先不願意吃藥,死也要炯炯有神,但現在,爲了更有精神的教馮泉,他開始吃藥了,他想活得更久,哪怕在武道大會後,在馮泉正式宣佈成爲家主之後,也能再輔佐他一段時間,幫助他度過各種前期難題。
馮泉突然覺得自己的父子關係是從此刻才重新開始的,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來自於這個曾經讓自己恨之入骨的老人。
今夜,明月當空,馮泉按照慣例來到了馮萬里的庭院,但門並未上鎖。馮泉也沒過多在意,推門而入,穿過精心打理的小花園,來到了父親所在的臥室。房間裡並沒有掌燈,只有透過門板上樓空處灑進屋內的月光提供着照明。
“老頭子,還在睡覺嗎?月亮都曬到屁股了。”一進門馮泉就發現了面對大門躺在牀上小憩的馮萬里,沒好氣得叫道。
“小弟別叫了,爹爹剛剛睡下。”就在臥室另一邊的書房圓桌前,馮千尺如鬼魅一般的坐在那裡,身旁放着幾碟已冷的小菜,一壺清酒。千尺正自斟自飲着。
“大哥?”馮泉一愣,背後不由寒毛屹立。說真的,大哥算這麼多兄弟裡待馮泉最好的,兩人才算是真正情同手足。
馮千尺今年已經年滿四十,大馮泉24歲,就算當他的爹爹都夠了,所以馮千尺對馮泉總有一種特殊的溺愛,當其他人欺負這小兄弟時,他總會出來爲他出頭,也是他鼓勵馮萬里多給馮泉一些活計,爲馮泉加油打氣之人。
“吃了嗎?來整點當宵夜吧。”馮千尺雖過四十,但面容俊俏又不顯年齡,帶着一種書生氣,看上去也就二八年華,一直被外界稱爲馮美郎。
“大哥這麼晚不睡,找爹爹有事吧?”馮家有兩個人的邀請絕不能推脫,一個是馮萬里,因爲會被打屁股;一個就是馮千尺,因爲會被打斷肋骨。
馮千尺的個性像極了馮萬里,愛面子,講義氣,重排場,而在管理家族上則更爲嚴格甚至冷酷無情,哪怕是親兄弟,不守家規損害了馮家的利益,也必然是家法伺候。
“一點私事,聊完爹爹就休息了。倒是你,這麼晚找爹爹何事?”馮千尺淡漠一笑道。
“我啊?老頭子說我年齡不小了,也該給我找個媳婦了,所以每晚給我密補成、人教育,看些《金、瓶梅》這樣的著作,我也是深受啓發。”馮泉舉杯一飲而盡,說起慌來面不改色心不跳。
“呵呵,看來爹爹待你不薄,想當年我想學習這些姿勢,他只告訴了我三個字??問你娘。”馮千尺不由笑出聲來,馮泉也跟着笑了起來。
“聊點正事吧,都說我家爹爹袒護我,其實我更覺得他更愛你。”看着爹爹的背影,馮千尺感嘆道。
“大哥扯蛋了,我就一野種有什麼愛不愛的?當初爹爹沒把我射到牆上護牆,我都感恩戴德。”馮泉說得有夠噁心。
“你的樂觀與堅強超乎常人,這也是爹爹私下教育我們需要向你學習的品德。不管待遇如何,不管生活多艱,你都能笑着面對,用一種自嘲的精神絕對一切的危機與苦痛。說真的,我也喜歡你這些沒節操的玩笑,比較起來那些整天只知道飛揚跋扈,紙醉金迷的兄妹,唯有你更淘我喜歡。
不管你信不信,一旦我掌管家主之位,我是有心立你爲軍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馮家在我們兩人的手中發展壯大……只是爲何,你要如此傷我心呢?”馮千尺握着酒杯的手懸停在了半空,一雙銳眼直勾勾的盯住了自己的兄弟,“泉,我只問你一遍,馮家印……在哪?”
“你……都知道了。”馮泉頓時明白了過來,緊張的不是自己的安慰,而是看向了牀鋪上的馮萬里。
“老頭子?!”馮泉丟下了酒杯一下衝到窗前,將馮萬里翻了過來……這號稱天下無敵的男人,此刻卻被打斷了全身的經脈,動彈不得的變成了活死人……他的老眼中滿是對馮泉的愧疚。
“大哥……他可是你的親爹……”背對大哥的馮泉無法剋制的顫抖着。
“親爹又如何?背信棄義之徒有何顏面當我的爹?我爲馮家鞠躬盡瘁這麼多年,家族內部事無大小哪一件不是我安排搞定的?爲何偏偏在將死之前,卻要將家主之位傳給你這樣的毛頭小子,親爹負我,天地不容。”馮千尺端着酒杯的兩指發勁,杯中已涼的酒水沸騰冒泡,頃刻間化爲了一團青煙消散不見。
“像我這樣的野種弒父還說的過去……老頭子給了你幾乎一切,你竟然下得了手?”馮泉咬牙切齒的轉過身來,長袖之下兩根銀針滑落,自然的握在了手中。
“不錯不錯,我那小小的兄弟總算長大了一些,都敢跟我叫板了。來來來,能打贏我,家主的位置我送你了。”馮千尺獰笑道。
“對什麼家主之位我壓根就沒興趣,要不是老爹死乞白賴的讓我當,哪個信球願意當就去當吧……可是現在,無關家主之位,你他嗎連老頭子都敢動,簡直就是隻畜生,我纔不是跟你叫板的,僅僅教訓一個小畜生而已。”馮泉咬得牙齒癢癢。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馮千尺說話間,馮泉一甩手一根銀針飛身而出,千尺舉起了空酒杯,用杯底迎接,厚陶瓷的酒杯被銀針釘穿,針尖停在了距離千尺瞳孔不過5毫米的半空中。
踏地前衝的馮泉瞬間來到馮千尺的面,一把拔出了酒杯中的銀針,雙針在指尖如指揮棒般迴轉,馮泉貼身的迷蹤步踏得快若火石,他的三十六路追魂針招招致命不留情,他的霸王內勁渾厚精進如洪流。
馮泉表現出的是敢於天地一戰的霸氣,是讓馮千尺也歎爲觀止的天賦。從前的他總覺得這個小兄弟雖樂觀卻少了一點幹勁。而現在的他,身爲武者的魂完全被喚醒,那種強悍甚至讓馮千尺也連連退讓。
“可惜啊……”馮千尺不由遺憾道,“如果爹爹能更早一些,哪怕早個兩年好好教你,或許這一刻……你還能跟我一戰吧?”
“去死!”馮泉一招回魂針劃破空氣,揮手插向了大哥的心窩。
“就憑你……不自量力。”馮千尺輕輕用兩指便夾住了馮泉全力發勁的針頭,將他的攻勢停在了半空之中。
“霸王勁!”馮泉氣從丹田起,瞬間遊走全身,腳下厚實的地磚嘭的一聲被踏碎成了蜘蛛網紋,手臂之上三十六條筋脈全部暴漲鼓起,手中銀針甩出,那速度如用反器材步槍的彈頭一般生猛,硬向千尺再次插去。
“好巧,霸王勁?我也會。”馮千尺輕笑的運起同樣的功法,卻比馮泉來的更爲猛烈,佈滿血紅筋脈的手指一彈,那跟銀針反向射出,甚至在馮泉的手上震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銀針如同被附魔一般,正好一下釘穿了牀鋪上馮萬里的眉心,讓這眼含淚光的老人死不瞑目。
“不!!!”馮泉聲嘶力竭的怒吼着,咬牙切齒扭頭道,“我要了你的命!霸王拳!”
“反霸王拳……你練過嗎?”馮千尺呼吸吐納道。
家主房間的騷亂驚動了守衛,家丁列隊舉着火把衝進了庭院。正好轟隆一聲巨響,房間大門被飛出的馮泉震成了碎片,口吐鮮血的他飛出了足有5米,撞上了假山石才反彈的落回地上。
“大少爺?小少爺?這是所謂何事?”家奴隊長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該說什麼,馮家少爺間的切磋從未中斷過,但卻從沒在家主的房間裡如此胡鬧過。
“大逆不道,野種的馮家二十一少,忤逆弒父,現以被我當場抓獲。只可惜大少爺我無能,來晚一步,無法救下爹爹的性命。現已查明,二十一少圖謀家主之位,盜取馮家印,罪孽濤天,他手下的百鬼與之同罪,殺無赦。
至於你,看在兄弟一場,把家印交出來,我留你一具全屍。”馮千尺已經將所有的故事都安排好了。
“呵呵……找我要家印……”馮泉顫抖地口吐鮮血獰笑道,“我已將它交給了一個妖孽,想找回來?拿命去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