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馮泉與馮千尺衝向彼此時,宛若一顆紅色的彗星撞上了黑色的隕石,兩種霸氣沖天的真氣相互侵蝕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讓人無法直視,鏈接不二臺的枷鎖搖擺不已,本站於一線的觀戰者也大叫不好,連連扭頭逃回到了天地人和兩區的平臺上。
沒有過多大一會兒,不二臺開始分崩離析,衆多的鎖鏈斷裂,大塊大塊的碎石墜落,甚至壓斷了兩座吊橋。
巨大的動靜,甚至讓兩邊穩健的山崖也搖擺不已,如同地震一般,一些不夠堅固的民房也順勢倒塌了。
翻滾起的巨大粉塵擴散出去了百米之外,讓人根本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原本二十米見方的不二臺,頃刻間只剩下了盤龍龍首不過一塊巴掌大小的地方,被僅剩的三根鐵鎖相連,一副搖搖欲墜,隨時會崩解的樣子。
大戰的馮泉和馮千尺都躺在了上面仰望着天空,就像曠野中躺在草地上仰望星河的兄弟一樣。
“哥,其實我並不恨你,甚至你現在做的這一切我都可以理解。設身處地的想,不管是我,還是其他兄弟姐妹在你的位置,會幹出來的事情不一定比你好到哪裡去。
你從小就被當成家主培養,到了最後卻被人奪去,那感覺一定不好受。
但是,你不該殺老爹的,你應該和他多溝通一下,我們那老爹你不清楚嗎?他心裡都是事,可就是不會表達而已。
如果你問老爹,他一定會告訴你,馮家家主意味的並不是權力,而是一種責任,馮家家主的任務不是將家族發揚光大,而是守住這份家業,不管日月變換,時代交替,守住馮家能繼續延續下去。
不去和現世爭不是我們慫,而是給後代們保存一點古樸的根,等他們問起的時候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才能告訴他們以後該去哪裡。
從前我總覺得一個人也可以活,後來才發現,其實再堅強的人也需要有個家,一個值得自己用命去守護的家,這樣人生纔有點意思。不然哪怕雄霸天下,那日子和鹹魚又有什麼區別呢?
哥,你說對嗎?”馮泉輕聲嘆息着。而躺在他頭前的馮千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口中不斷向外涌着鮮血,肚子上被開出了一個大洞,鮮血正向四周擴散着。
但顫抖的卻還是捏着沾滿血的拳頭向馮泉揍過去。
他錘在馮泉胸口的拳頭,輕得已經像個八十歲的老爺爺般無力。
用盡全力咳空口腔中的淤血,馮千尺顫抖的說道,“臭小子??我纔是??19代的大家主??而你??是20代的大家主??”
說着馮千尺錘在馮泉胸口上的拳頭放開,沾滿了鮮血的馮家印落到了馮泉的胸口。
“哥??”馮泉哭了。
“別哭??馮家家主絕不能哭??照顧好大家??兄弟姐妹一場不容易??對大家??好點。”馮千尺閉目交代着,累了,也不想讓淚落下。
“我會的。”馮泉握緊了胸口的馮家印。
就這樣馮家史上最短的一代家主離世了,馮千尺在位時間僅僅二十分鐘。
這段歷史也將被寫進《馮家史》中,不過關於馮千尺弒父的這部分並不會寫出來。因爲馮泉要求,不該讓後人學習些不好的歷史,稍微的修飾,只是爲了更好的教育。
馮家的爭端最終以馮千尺之死終結,天下第一武道會也沒有決出誰是天下第一?遠道而來的賓客在大會結束後連往年的宴會也沒有舉辦,每個人發了1兩黃金作爲招待不週的賠禮,打發大家早早離開了馮家山莊。
雖然也就價值一萬多塊,但有總比沒有強。況且馮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大家對這樣的結果也是非常理解的,沒有給馮家添亂,攜手離開。
這場內鬥對老馮家的打擊是巨大的,不光老家主喪命,大哥掛了,直接或間接牽連其中死去的家奴超過300人,山莊內部也造成了較大的破壞,想要恢復到內亂之前的模樣,沒有個三年五載是辦不到了。
需要善後的事宜太多,千絲萬縷難以理出個頭緒,最難的一點是,手握馮家印的馮泉如何讓大家接受這個年僅16歲的新家主。
沒有馮千尺那麼大的架子,也沒有特例號召兄弟長老們開會,馮泉梳洗換上了一身便服後,將所有人召集到了兒時大家一起練功的校場上,就坐在一旁的岩石階梯上,面對衆人道,“馮家家主之位不是我想要的,是老家主硬塞給我的。爲了這破事,各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們也看到鬧成了什麼樣子。
我不願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放棄家主之位,但也不會強迫你們奉我爲家主,畢竟我是怎麼來的我清楚,大家也清楚,膈應到各位了,我很抱歉。
如果你們不願意聽命於我,可以選擇自行離開,但請記住,只能帶自己的家眷,出去後必須改姓。我會讓銀庫撥款給你們,雖不足以大富大貴,但在外面至少能衣食無憂。
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大家都明白馮泉是多麼的仁義,要知道在門規森嚴的老馮家,一旦有逃離本家的行爲,那都是殺無赦,馮家十三鷹就是專門幹這活的,他不光可以既往不咎大家的離去,還發錢,堪比菩薩心腸。
“走?離開馮家,我們又算什麼?流落凡世的狗,還是邊塞的逍遙王爺?馮泉,少整那些沒用的,說重點。”老二馮峰山雖不爽,卻也沒有離家之意。
“好,既然如此,我就宣佈第一項改革,也是最重要的改革模式,那就是民主制。從我這一代開始,家主之位採取選舉制,每5年爲一任,任期到之前開始進行選舉,由家主內全部人進行不記名投票,選舉出大家認爲更好的家主,帶領馮家繼續向前。
而長老會改革成爲議會,家主所作出的任何重大命令,都需經過議會長老們的審覈,並且批准,纔可執行,限制家主獨斷獨行的權力。
相關事宜我會在後面出計劃書給大家看,看不懂的地方我會跟你們一個個的講。”馮泉一本正經宣佈道。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幹5年後,就有可能換一個家主嗎?”馮佳人震驚道。
“是的。”
“而且女的也能參加選舉嗎?”馮佳人變得更激動了。
“我推崇男女平等,當然女的如果幹得比男人強,爲何不可當家主呢?”馮泉一句話可謂改變了老馮家千年以來的歷史。
“馮泉,你是認真的嗎?老馮家就從未出過將家主之位交由下人投票選出的先例!”至高長老雖有異議,但也無法直接提出,畢竟現在的馮泉已經算是馮家新家主了。
“沒有先例,那我們就來開創先例吧。馮爺爺,現代都市不好混,不給大家平等的權力,哪有同舟共濟的感情?老馮家說是家大業大,可在俗世的衝擊下,分崩離析只需一晝就夠了。
創業容易守家難,馮家已經1000多年了,您老也不希望看着我們墨守成規,最後把家給守沒了吧?
變就變吧,只要大家還姓馮,知道祖宗埋哪,老馮家還是那個老馮家啊!”馮泉感嘆地安慰老人道。
“小子夠陰的,要是我們誰先走了,那不就連當家主的機會也放掉了嗎?”老三馮西溪嬌哼的指責道。
“正因爲大家沒走,所以我才覺得,明天的老馮家才能更好。”馮泉笑得宛若天真的孩子,“剩下得事情我就不多說了,該做什麼,各位自己去辦吧。”
大家都明白馮泉的意思,爲了下一屆的家主選舉,他們每一個人都必須努力爲馮家做貢獻,幹更多實事,體恤下屬,甚至修橋修路,攙扶老人,神馬都要乾了。
馮泉這一招真好,硬把從前高高在上的馮家少爺小姐們整成了人民公僕,民主鬥士。不用多給一分錢的月錢,就讓他們的工作效率提升了200%,還都是自己去找活幹!估計還要倒貼錢!
等馮泉忙完家事,還有發計劃書等等事情後已經過去了3天,他這纔有功夫來找沈冥,結果沈冥也纔剛剛能下牀自由活動。滿身的傷痛好了一半,只不過從脖子下面纏繞到腳趾頭的繃帶,讓入廁變得有些困難。別說,老馮家的中醫氣功理療之術堪稱一絕,大夫的水平各個都比DìDū大醫院裡的專家教授還牛逼,藉助山野靈草仙藥,硬是把如植物人般送進來的沈冥給治得跟摔了一跤一樣。
馮泉知道這次得虧了沈冥幫忙,才讓他化險爲夷,算是拯救了馮家上下幾千口人的未來。也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又是被追殺,又是跳火車,又是家人被擄。
所以馮泉擺了一桌豪門宴,35道大菜18道小菜,49道涼菜,還有15道各種甜品……光吃飯的圓桌都夠同時坐下40號人,負責轉桌子的侍從都有4個,才能讓巨大的圓桌轉盤旋轉起來。
入席的除了沈冥,還有肖儀、黃易勃和沈婉兒,慶幸魅並沒有受到傷害,也成爲馮泉的貼身侍衛站在了一旁。
如此闔家歡樂的氣氛,馮泉向沈冥舉杯道,“來,哥,大舅哥,讓我先敬你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