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過去了三十分鐘後,八大家主的電話陸續響起,他們皆收到了回信,但依舊沒有一人做聲。
“各位,舌頭被貓吃了嗎?都是大活人,說句話來聽聽。”華子強按耐不住的吆喝道,卻依然沒有人迴應,“你們還想跟我討價還價?貪得無厭蛇吞象,當心把自己給撐死了。”
就在華子強近乎要發火的時候,吧主一把拿起了吧檯上的照片看了兩眼,“我知道她在哪,巴喬家主應該也知道??只是真不方便告訴你。”
“老頭,你??”巴喬面露難色道。
“她在哪?你要什麼?”華子強急切道。
“我不要你的任何東西,只要你冷靜的面對可能看到的一切,你能做到,我就告訴你。”老吧主看着華子強。
“以燈泡發誓,我一定冷靜面對。”
“那好出門右轉,17號樓。”老吧主嘆息的說出了地址,華子強帶着肖儀如一陣風一般的衝了出去。
“老頭??你知道那女孩是華子強的女兒嗎?”巴喬緊張道。
“我知道??”老吧主擦拭着酒杯。
“那你知道17號樓是什麼地方嗎?”巴喬繼續追問道。
“我也知道??俱樂部,你們把人不當人的地方。你害怕華子強的責難,所以不說,可你明白那男人對找到女兒的執着嗎?就算殺光貝肯街的所有人,他也能從我們的屍體裡把他的女兒找出來。巴喬,有些事情我們無法改變時,就要學會去享受。”老吧主淡然一笑。
“艹!”巴喬帶着小弟追了出去,其他七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主們,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十七號樓距離不醉人酒吧也就兩步路,大大的霓虹燈招牌用意呆利語寫着“安樂”兩字。
門口招女票的女人可沒有安樂的模樣,她們穿着皮革束縛衣,嘴裡塞着球鎖,看上去就像身體扭曲的妖怪。
華子強拿出照片來給她們看道,“認識她嗎?”
門口扭動的女孩說不了話,只是用眼睛指了指樓上,華子強直接衝上樓去。跟隨他跑上去的肖儀看得眉頭直皺,她從未見過如此悽慘的女人,她們除了臉,身上佈滿了媲美戰士的傷疤,可卻從未上過戰場。
來到了17號樓頂層的VIP包間,華子強一間一間的踹開房門找人。裡面的客人不爽的想罵人,但一看到那跟隨在他身後的巴喬家主,立刻舌頭給貓吃了,拿着褲子滾蛋走人。
一直到了最後一間房,華子強扭開了門鎖,只見脖子上帶有點點殷紅胎記的女孩正果體的趴在骯髒的大牀上,背上佈滿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痕。
一位穿着皮質丁字褲的大肚男,帶着看不見臉的面具,手中還提着帶血的皮鞭,如果能看見表情,他應該是錯愕的吧?
“家主大人?!”他認識巴喬,忍不住問候了一聲。
“叫上帝也救不了你了。”華子強掏出的手槍,啪啪啪連開三槍,將這胖子打倒在地,這已經是華子強爲了女兒所殺的第三個人了。
當着巴喬的面,在他的店裡殺他的客人,換成平時,華子強這時應該已經被灌進水泥桶裡,運往去海邊的路上。但也因爲是華子強,巴喬雖恨,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華子強快步來到牀邊,脫下外套直接包裹在了她的身上,翻過身來,她正是華子強千辛萬苦尋找的女兒佩佩。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爸爸來晚了,對不起!”華子強將佩佩緊緊摟在了懷裡,用盡靈魂的力量去道歉,去懺悔着。
半張臉埋在華子強懷裡的佩佩面無表情,就像一具死去了很久的屍體,她看着地上還未涼的大肚男屍體,弱弱地說道,“你不該打死他,他還沒付錢。”
“巴喬,我要帶她走。”華子強冰冷的說道,不是商量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只要不出貝肯街,沒人會攔着你的。”巴喬行了最大的方便。
“我不會致謝的。”
華子強緊緊抱起了佩佩,在衆目睽睽下離開了這“安樂”窩。他用300歐元買了一件不會超過5歐元的舊連衣裙,拜託肖儀給給佩佩換上。
在換衣服時,肖儀發現了她身上衆多的傷口……最顯眼的,莫過於胯骨的一道刀傷。
“這個……是怎麼來的?”肖儀緊張道。
“這個?媽媽桑擔心自己的女兒懷孕耽誤生意,就對我的子.宮來了一刀,然後就節約了套子的錢。”佩佩一副面無表情的說着,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怎麼可以這樣?太殘忍了,簡直就是畜生!”肖儀捂嘴忍不住咒罵的哭了起來。
“有什麼好哭的,在貝肯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且現在也不疼了,從那以後連大姨媽都沒有了,挺好的。”佩佩不以爲然。
換好了衣服出來,終於再看不見佩佩身上的傷疤,華子強的心情好了一些。
“佩佩,你??長大了。”華子強平常可以口若懸河的侃到奧巴驢賣導彈給自己,卻第一次在一個女孩的面前忘記了該如何說話了。
“你是誰?你買了我嗎?”佩佩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西裝男人。
“佩佩,我是你爸爸啊,你還記得嗎?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帶你去遊樂場坐小飛機的事情,你不敢上去,是我緊緊抱着你上去的,你記得嗎?”華子強急切地說道。
“我明白了,你喜歡玩父女的遊戲,沒關係,叫你爸爸也好,主人也好,對於我來說都可以的,爸爸。”佩佩理所當然道。
“不!我真的是你的爸爸!親生父親!我穿越了大半個地球來找你,就是不想再讓人傷害你了。”華子強怒吼道。
“親生父親?我是何等福氣擁有如此奢侈的東西?從我記事起,我就只有拖把叔叔,到後來還多了一個狠心的阿姨。她將我像野狗一樣的丟進了這貝肯街,然後我就過得真像野狗一樣的生活了。在我呼喚父親的時候,你在哪?”佩佩沒有抑揚頓挫地問道。
“我對天發誓,我從未想過你會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如果我知道,哪怕和世界爲敵!我也一定不會丟下你!我發誓!每一句都是真話啊!”華子強此生說了太多的謊,已經忘記該如何去證明真實的自己了。
“算了,真也好,假也好,都不重要了,我現在肚子很餓,可以弄口吃的給我嗎?”
佩佩捂着自己乾癟的肚子,她消瘦又病態的容顏就像難民一般。
“好!吃東西!現在就帶你去吃東西!”華子強滿嘴答應道。
長長的貝肯街,女支院比賭場多,賭場比酒吧多,壓根就沒有一個正經上檔次的餐廳,華子強無奈又跑到了不醉人酒吧,直接丟了一沓百元歐元,要求只有一個,不管佩佩想吃什麼,不要問,直接做。
老吧主也不多話,識趣的去廚房了,沒過多久,一道道西餐被擺上了桌來,佩佩也不用刀叉,也不怕燙,直接抓着肉醬意麪往嘴裡塞,那吃相就像上次吃東西就是上個世紀一樣。
肖儀心疼這女孩的遭遇,也是心生憐憫,在一旁不斷勸她慢一點,並且將牛排端遠了一點,幫她切成了小塊,不然肖儀相信她絕對敢抓着整塊咬。
“佩佩,我的好佩佩,你的噩夢已經結束了,我再也不會讓人傷害你分毫了,我有錢,有很多的錢,足夠我們父女倆殷實的過下半輩子,你想幹什麼,我都會幫你實現的。”華子強努力修復着父女間那斷開了十五年的感情。
“真的什麼都能實現嗎?”佩佩滿臉醬料,直勾勾的盯着華子強。
“是的。”
“我想你死,你可以辦到嗎?”佩佩平靜地問道。
“這??”華子強驚愕道。
“我並不狠任何人,不管是抽打我的女票客,還是捅我的媽媽桑,或者丟我到此的壞阿姨,她們並不是我悲慘命運的開始,只是延續而已。我的不幸源於你,你將我帶到這個世界來,卻不管不顧的離我而去,那麼多年,你不聞不問,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生死。
在我已經認命的時候,你卻跑出來讓我叫你爸爸……我當然願意叫你爸爸,至少我還有一頓飽飯可以吃。謝謝你了。”
“佩佩,我知道自己有一個個一萬個理由也不該丟下你離去,能給我一個機會彌補你嗎?再信任我一次,給我一次重新當父親的機會可以嗎?”華子強乞求着。
“其實你跟本不用求我,你有權有勢,買下我就好。從5年前開始,我就是一件貨品,明碼標價,年年貶值。被抽打的太多,我已經比狗更懂得聽話。你完全無需擔心我會咬你,我不敢,因爲我還要靠你繼續吃飯呢。”佩佩如野獸般啃食着骨頭,一雙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中,現在變得毫無生機,也好無感情,就連她描繪自己的憤怒時,也毫無一絲的力量。
“不,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人可以視你爲貨品,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你是我華子強的女人,哪怕和世界爲敵,我也要保護你!”華子強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