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翼的語氣很平靜,但他的態度,出奇的堅決。
中年法醫眼中露出驚恐之意,之前他還以爲,焦翼只是跟死者認識,是凌冰叫過來的,但剛纔焦翼展現出來的氣勢,以及他說話的口氣,讓他意識到,焦翼的來頭,絕對不簡單!
凌冰呆了一下,她從來沒見焦翼這麼認真過,剛剛焦翼殺氣外放的瞬間,連她都從心裡感到害怕。
但凌冰眼中馬上就浮起一抹怒意,焦翼是玉恆公司的,倪蔓芸也是玉恆公司的,倪蔓芸遭逢不幸,焦翼的憤怒,凌冰可以理解,可焦翼要接管由她全面負責的案子,她不願意。
焦翼這是什麼意思?不相信她凌冰有破案的能力?這不是太小瞧人了麼?
“江副局長說了,這個案子由我全權負責。”凌冰冷聲說道。
“你可以給江副局長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案子交給我了,任何人都不得插手。”焦翼神情淡淡,語氣卻極其強硬。
凌冰憤怒地瞪着焦翼:“你……”
只說了一個字,凌冰就說不下去了。
凌冰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甚至大多數時候,她是軟硬都不吃,但她突然想起,焦翼是國安的人,如果焦翼開了口,江副局長絕對會無條件答應焦翼的要求。
凌冰可以軟硬不吃,但來自市局的命令,她再不樂意也只有服從。
本來她對焦翼的印象已經有所改觀,但焦翼仗着國安成員的身份,強行將由她負責的案子攬過去,焦翼的形象一下在她心中跌至谷底。
以前焦翼得罪她的時候,她只是對焦翼感到憤怒,但是現在,她真的很恨焦翼,從心裡恨。
觸及凌冰的目光,焦翼心裡顫了一下。
好不容易跟凌冰緩和了關係,並且眼看凌冰很可能就要成爲他的女朋友了,要是讓凌冰現在從骨子裡恨上了他,以後要彌補回來,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焦翼絕沒有不相信凌冰可以破案的意思,只是,焦翼不希望,倪蔓芸不願讓人知道的事被人挖出來。
無論倪蔓芸以前是個怎樣的女人,她現在人已經死了,都應該得到尊重。
更主要的是,焦翼在心裡已經決定,無論是什麼人迫使倪蔓芸走上自殺這條路的,都必須要死,而且不能死得太便宜了。
如果這個案子交給凌冰,查出真兇之後,也必須要按照程序來,即便最後能把兇手處以極刑,那也達不到焦翼預期的懲罰標準。
“你下去。”焦翼避開凌冰的目光,對中年法醫命令道。
倪蔓芸的事,焦翼必須要接管,同時又必須要向凌冰解釋清楚,但他只對凌冰一個人解釋。
中年法醫早就巴不得離開了,一聽焦翼的話,立即推開車門,但就在這時,焦翼又叫住了他。
“你去告訴你那幾個同行,管好自己的嘴,死者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在死後名譽還受到損害。”焦翼聲音中帶着一絲冷意,語氣堅決得不容抗拒。
在中年法醫戰戰兢兢下車之後,凌冰冷笑着道:“只不過是國安的一個編外人員而已,好大的威風啊!”
焦翼愕然,同樣的話,凌冰這是說第二次了,看來,她真的對焦翼動了怒火。
焦翼突然笑了,衝凌冰眨眼道:“冰冰,你對我們國安的編制不瞭解,要成爲國安的編外人員,難度可比正式加入國安要難得多了!”
凌冰愣了愣,跟着又冷笑起來,什麼時候編外人員比正式的還牛13了?
所謂編外,也就跟臨時工一個性質,有好事的時候靠邊站着去,出了問題,必須推出來背黑鍋!
焦翼知道凌冰不信,耐着性子解釋道:“國安的編外,擁有跟正式的國安人員一樣的權限,甚至還會更大,卻又不像正式的國安人員,沒有任務在身就必須回國安總部報到待命,而且,如果只是一般的任務,根本不用我這樣的編外人員出馬!聽冷大哥說,有資格成爲國安編外人員的,不超過兩位數。”
凌冰呆住,聽焦翼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
說白了,國安的編外人員,權限不減甚至更高,卻又有更大的行動自由度,大多數時候,簡直就是國安養着的閒人!
當然,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遇到真正棘手的事情,就需要編外人員出動了,換個說法,國安的編外人員,就是國安隱藏着的神秘高手!
以焦翼詭異莫測的身手,再加上他那個被神化了的師父,凌冰不懷疑他有成爲國安編外人員的資格,難怪江副局長在知道焦翼身份的時候,比對冷殘魅還要尊敬。
但凌冰的臉馬上又變冷了,寒聲道:“原來國安的編外人員這麼威風,怪不得看不起我們普通警-察。”
“呃,冰冰,你誤會了,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老實說,我的眼光雖然很高,但我絕對是看得起你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給你追求我的機會了……”
凌冰本來臉色已稍有緩和,但聽焦翼說到後來,不由憤怒地握緊拳頭,這個胡說八道的無恥混蛋,到底還有沒有一點點誠意?
見凌冰即將暴走,焦翼忙收起嬉笑,正色說道:“冰冰,我之所以要接手這個案子,是因爲倪蔓芸是玉恆公司的人,她死之前遭遇了什麼,你心裡清楚,我不希望她人已經死了,還被人說三道四,也不希望有人對玉恆說三道四。”
凌冰沒有說話,但她的臉色已經緩和下來,焦翼說的沒錯,她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而且,前幾天,倪蔓芸她託小婉轉發給我一封郵件,我想,在郵件中應該能找到她自殺的原因。”焦翼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倪蔓芸發郵件給你?”凌冰神色一動,職業的敏感,她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
焦翼點了點頭,眼中隱有殺機浮現。儘管凌冰已默認了將案子交給焦翼來處理,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問道:“倪蔓芸發給你的郵件中,說了什麼?”
“呃,冰冰你也知道,前幾天爲了準備參加峰會的事,我一直都很忙,忙得把倪蔓芸發郵件給我的事都忘了。”焦翼暴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