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波的話儘管尖酸了一點,但是他的話也未嘗不對。是啊,我的確就是一個小小的道士,現在來談維護世界正義和和平,似乎有點......犯傻。
“好吧,我收回我剛剛的話,可能是我的話太大了。不過,羊波這事既然我秦玉陽遇到了,我還是會管的。我是閭山派的道士,對於你這種利用邪術害人的人,我不可能視而不見。”
羊波聽了我的話,就又笑了起來。反過來他問我:“這麼說,秦玉陽,你不打算放過我了?”
我沉聲回道:“對!...說起來,不單單是我不會放過你,還有一個人也不會放過你。”
之後,當着羊波的眼面我就打開了養魂筒,把厲鬼慄永年的鬼魂放了出來。
慄永年的鬼魂在空蕩的臥室裡面慢慢地形成,鬼目瞧見羊波的時候,嗓子眼裡面就發出了陰森森的聲音。
“呃呃呃!...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我要報仇。”厲鬼慄永年身上的煞氣,翻騰着,卷帶着他的鬼體朝着羊波衝了過去。
羊波很驚訝:“是他,竟然是...慄永年!”
眼見慄永年要直接殺死羊波,我出聲喝道:“慄永年,你等等,先不要殺他,我還有話要問他。”
可是慄永年畢竟是厲鬼,身上的怨氣太重,他根本就不聽我的話。而我想出手阻攔,這個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讓我覺得吃驚的是,羊波非但是不害怕,眼神裡面還露出了一點興奮的神色。他沒有跑也沒有慌張,就那麼直愣愣地站在那裡,等着撲上來的慄永年。
但是他身上沒有法力啊,難不成他還有別的準備......對了,我想到了那枚用來招引“五鬼”的黃銅珠子。
可是這個時候算是我提醒慄永年他也不會聽的。
果不其然,在慄永年靠近羊波的時候,羊波的手中就拿出了那枚黃銅珠子。然後,他就對朝那枚黃銅珠子嘀嘀咕咕地念了一段怪異的咒語。
之後,忽然間,在羊波的身前,空氣就發生了波動,憑空形成了一道光膜。那道光膜不斷地蠕動着,然後,一條青色的手臂就從光膜的裡面伸了出來。
就見到那條手臂的手掌一下子就抓住了厲鬼慄永年的肩膀,然後,狠狠一抓。
“噗嗤”一聲,慄永年的肩膀就變得血肉模糊,崩潰成了一道道的黑氣。
“啊!”
厲鬼慄永年慘叫了一聲,鬼體急忙朝着後面退去。
而那個青色的手掌顯然不準備放過他,快速地變長,繼續抓了過來。手掌上面的指甲紅亮亮的,長長的,就好像是塗過血紅色的指甲油一般。
厲鬼慄永年知道不是對手,驚懼地怪叫着:“道長,救我,救我啊......”
眼見如此,我眉目一橫,掄起拷鬼杖就朝着那個青色手掌抽了過去。“啪嗒”一聲,拷鬼杖就抽在了那個手掌上面,登時,手掌就縮了回去。
但是手掌上面生出的陰煞之氣卻是生出了反震的力量,震得我連退了數步。
不過那隻青色的手掌並沒有縮回到光膜裡面去,而是說,隨着光膜的蠕動,一個皮膚青綠,身上穿着五色袍,十分高大的一個人就從光膜裡面鑽了出來。
這個人的長相極其地醜陋,嘴巴奇大,從嘴角邊刺出野豬獠牙一般的牙齒。
“嗷嗷嗷!”
他的嗓子眼好似黏住了一塊粘痰一般,發出沉悶的聲音。隨着光膜消失,“這個人”就在臥室裡面站住了腳。
他的樣子讓我想到了“五鬼”裡面的青瘟鬼劉元達。我師父馬宏濟交給我的黃冊子上面就曾介紹過“五鬼”,五鬼裡面皮膚青綠,豬嘴獠牙的鬼魂就是這個劉元達。
他被稱之爲“青瘟鬼”,也叫春瘟鬼。
除此之外,黃冊子上面還提到了一個地方,叫做“閻浮界”。據說五鬼就藏在閻浮界裡面。但是因爲某些原因,五鬼不能夠直接降臨陽間,只有他們的替身亦或是分身才可以進入到陽間或是陰間。
不然的話,要是五鬼降臨陽間就很容易被發現。而且這種比鬼王還要強大的鬼魂,肯定會引起重視,陰間也不會坐視不管,肯定是要滅了五鬼的。
不過要是他們的分身或是替身的話,那就另說了。
“你你...你是青瘟鬼劉元達?”我問出這話的時候,嘴脣都在打着哆嗦。
很緊張,畢竟就算是這個春瘟鬼降臨陽間的是一個分身,也是很厲害的。
春瘟鬼聽我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圓鼓鼓的眼睛直接就盯住了我,嗓子眼繼續發出那種低沉的聲音:“哦?小道士,你竟然識得我?”
果然是青瘟鬼劉元達。
可是我知道自己不會是他的對手,就算是他降臨在這裡的只是他的一個分身,我也不會是他的對手。要是貿然出手的話,肯定會得不償失。
於是我強裝鎮定,面朝春瘟鬼說道:“沒錯,青瘟鬼大人,我認識你。”
現在我只能是委屈求全了,不然的話,小命就沒了。即便是一個人再厲害,本事再大,要是沒了命,什麼也都是虛妄。所以不要覺得我現在低三下四的,就覺得厭惡。
有個詞,叫明哲保身,現在用還是很恰當的。
“你是陽間哪個門派的道士??”青瘟鬼似乎對我饒有興致一般,朝我問話。
我緊忙回道:“我是...三山教的道士。”
沒想到這個青瘟鬼卻來了一句:“三山教?...沒有聽說過。不過看你身上的法力這麼精純,應該不是那些末流教派的人,你是茅山道士,還是閭山道士?”
我沒有遲疑,回道:“我是閭山派的俗家弟子。”
“嗯,竟然是閭山派的弟子,不過現如今的閭山派可是不如以前了。要是以前的話 ,閭山派的大道士還真是可以威脅到我們五鬼。但是現在嘛,嘿嘿......閭山派的道士根本不堪入目。”
這個青瘟鬼言語間似乎對現在的閭山派的道士很瞧不上眼。
雖然我心裡面很不高興,但我還是忍耐了下來。
還好,這個青瘟鬼沒有直接對我動手。
這個時候,一直唸咒的羊波終於是停了下來,他看到青瘟鬼的時候,臉上涌現出了一絲恐懼,但是他知道青瘟鬼是來幫他的,所以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儘管心裡面緊張不已,但是羊波還是開口朝青瘟鬼求道:“這位大人,是我把壽命祭獻給五鬼的,是我請您出來的。您一定要幫我滅了面前這個鬼魂,他是一個厲鬼,他是來殺我的。”
羊波說的厲鬼指得是慄永年的鬼魂。
不過他言語間沒有提到讓青瘟鬼殺死我,可見他還是有一點人性的。
青瘟劉元達慢慢地側過了頭去,看向了羊波。他脖子在轉動的時候發出“咔咔”的聲音,就好像是腦袋要從脖頸上面掉下來一樣。
青色的血管都凸鼓了起來,異常的顯眼。
而羊波的話,卻是讓我相當的吃驚。
他說他祭獻了壽元給五鬼。
原來如此,羊波之所以沒有遭到“五黃位”的反噬,以及能夠請出來“五鬼”中的青瘟鬼劉元達,就是因爲他祭獻了壽元。
他還真是夠瘋狂的。
祭獻壽元后的他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惡病纏身的小老頭一樣。
青瘟鬼的眼睛打量着羊波,嘴裡面發出瘮寥寥的聲音,陰沉沉地笑道:“不錯,你的祭獻,我們五鬼很滿意。既然如此,你的願望我們也會幫你實現...滅殺眼前的這個厲鬼,不成問題。”
聽青瘟鬼這麼說,羊波的臉上涌現出了喜色。
他目光冷厲歷地盯着懸浮在我旁邊的厲鬼慄永年,憤恨地說道:“慄永年,就算你變成厲鬼又怎麼樣,今天你一樣要被滅殺。你玷污了白茜,害得她丟掉了性命,我一定要爲她報仇。”
額!這話裡面的信息量很大啊。
慄永年玷污了那個叫白茜的職員,還害得她丟掉了性命嘛?
這事我也是剛剛知道。
要是這麼說的話,這個羊波佈置“五黃位”害人,根本不是爲了慄永年的錢財。也就是說,他有必須要殺死慄永年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就是慄永年玷污了那個叫白茜的職員,還因此害得那個白茜丟掉了性命。
這事看來,還很複雜啊。
我擡眼看了看北牆供桌上面立着的那個姑娘白茜的照片,看着她那張清純可人的笑臉,忽然覺得很不舒服。
一個大活人,現在已經去世,留在陽間的就只有這麼一張黑白色的照片。
先前我就質問過慄永年,問他有沒有做過惡事。他向我保證說沒有,但是當時他的鬼目有些閃躲,顯然是隱藏了些什麼。
現在羊波點破了,我也就什麼都明瞭了。
想到這裡,我心中就生出了憤怒。
我覺得自己來找羊波,有點被慄永年利用的感覺。
“慄永年,羊波說得話是不是真的?”我狠聲質問,手裡面的拷鬼杖被我緊緊地攥住。
慄永年剛纔被青瘟鬼傷害到了鬼體,加上之前在監管部被三眼差點滅掉,現在他的鬼魂虛弱得厲害。
鬼體顫抖着,慄永年的那張鬼臉慌張不已:“道長,我......我生前是和那個叫白茜的姑娘發生了關係。可是那個女人根本不是一個好女人,就是一個賤人,是她先勾引我的。我不過就是順水推舟,和她玩玩而已。”
“沒想到,她竟然一時想不開...想不開,跳樓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這件事情。”
丫的,慄永年的話漏洞百出,完全是想把責任從自己身上摘掉。
他說那個白茜不是好女人,先勾引他的,要是這樣的話,爲什麼白茜還會跳樓。難不成,她覺得自己是一個賤人,不是一個好女人,這才跳樓。
這因果關係根本就不成立。
“胡說!王八蛋,你根本就是胡說八道!...白茜是我見過的最純潔的女孩,她怎麼可能會勾引你,怎麼可能會自願被你糟蹋。明明是你假裝因爲工作上面的事情,把她約了出去,在她的水裡面下了**,玩弄了她......”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