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個陰神都目光死盯着我,我心中很是不安。
不過,我還是強裝鎮定,回道:“二位陰神大人,你們有沒有想過,即便是你們去了李家,也不見得,就能夠找到冥器陰陽典。”
聽了我的話,陰神馬面忽然冷下臉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冥器陰陽典不在李家?”
“是嘛?秦玉陽,你是不是想和我們耍什麼歪心眼?你不會一直在算計我們吧?你說,你到底知不知道陰陽典在哪?”日遊神冷冷地說道。
雖然日遊神剛剛幫了我,但那也是爲了冥器陰陽典。我絲毫不懷疑,如果我說不知道冥器陰陽典在哪,他們會立馬殺了我。
我忙道:“不不不,陰陽典就在李家!...我的意思是說,李家既然能藏匿冥器陰陽典這麼久,就是連你們二位陰神大人都沒有發現,這說明他們李家的藏匿手段是很高明的。”
“你們要是現在過去,一旦找不到冥器陰陽典豈不是打草驚蛇。”
“到時候,李家人就算是真有什麼鬼心思,也不會輕易顯露。你們找不到陰陽典,李家人再一口咬定,不知道陰陽典的下落,你們也拿李家沒有辦法。”
“而且要是李家人最後爲了不被發現,毀了冥器陰陽典,那到時候就更是無對證了。你們想找到冥器陰陽典的願望,也就落空了。至於,陰司的好處,就得不到了。”
我的話使得這兩個陰神,眼中都露出了思忖的神色。
少頃,日遊神開口問我:“秦玉陽,那你說怎麼辦?...既然不想打草驚蛇,那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我其實已經想好了說辭,於是開口說道:“二位陰神大人,我現在有一個法子。陰陽典的事情,那個李家的大公子李厚豐肯定是知道。李厚豐他知道,那李家的家主也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現在這兩個人都不能動。不過,李家還有一個小鬍子的道士,他先前的時候,是跟着李家大公子李厚豐一起來到東郊公墓這邊,取走的冥器陰陽典的。也就是說,他知道冥器陰陽典的下落。”
“只要我們抓住這個小鬍子道士,一方面可以證明我說的話,不是假話,證明冥器陰陽典的確是在李家。另一方面呢,或許通過這個小鬍子道士,能夠了解到李家究竟想要幹些什麼。”
“知道了李家的目的,二位陰神大人才能夠有對策。”
“不然李家人抵賴,我們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聽了我的解釋,日遊神點點頭,說道:“嗯,的確是這個道理。”
陰神馬面就顯得有些急切了,“那好,那我們現在就去捉拿那個小鬍子道士。不過,那個小鬍子道士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
我說道:“那個小鬍子道士叫李洋,至於他在哪我也不知道...不過,李家人正在找我,我覺得李家人應該有人在翠竹林那邊。只要找到了李家的某個人,就可以知道那個小鬍子道士在哪。”
沒想到,如今那個小鬍子道士還成了重點。
我們更不知道的是,其實那個小鬍子道士,就是李家負責抓我的人。
“那你是什麼想法?”日遊神問道。
我道:“二位陰神大人,我的想法很簡單。你們和我一起回翠竹林,我們來一個守株待兔。只要李家人去了翠竹林那邊,我們將其捉住,也不算是打草驚蛇。到時候,之後的計劃就可以實施了。”
日遊神看了陰神馬面一眼,說道:“馬面老弟,你覺得如何?”
陰神馬面沉思了一下,點頭:“嗯,我覺得這個法子可行。”
“那好,那我們就先去翠竹林那邊。不過,秦玉陽,我還是要提醒你,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樣,我會立馬殺了你。”日遊神又道,“而且翠竹林那邊有你的朋友,要是你有歪心思,他們也逃不掉。”
我回道:“是是是...日遊神大人,我明白,我明白!”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面的冷汗,心中總算是稍稍安穩了一些。奶奶的,幸好我比較機智,不然的話,面對這兩個陰神,恐怕我今天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走吧,我們去翠竹林!”日遊神說道。
然後,這兩個陰神就帶着我,返回翠竹林那邊。
這個時候,已經是日暮西垂,天光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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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翠竹林很遠的土路上,我二師兄蔣天舟開着微卡車,速度很快。先前我被陰神馬面捉走後,他心中也無比焦急。
他打算去閭山派的總壇找我師父,去想辦法。
要是我師父有手機就好了,一個電話就過去了。但是可惜沒有啊,所以我二師兄只能是去閭山派的總壇那邊。
“師父啊師父,你說你配個手機多好,是不是現在我已經把師弟的事情都通知你了。現在倒是好,等我趕到閭山派總壇那邊,也不知道師弟會怎麼樣了?”
我二師兄口中嘀咕着,自言自語。
天色稍暗,車燈把前面晃照得明晃晃的。
不過,就在我二師兄拐過一片林子的時候,忽然,前面出現了幾輛車。他當時沒有當做一回事,準備開過去。可是沒想到,對面的車竟然並排攔在了前面。
這讓我二師兄意識到了不好。
“該死!該不會是李家人吧?”我二師兄一腳剎車,緊忙把車停下。
對面一共三輛車。
第一輛車和第三輛車裡面坐着李家的打手和保鏢。第一輛車裡面,小鬍子道士李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中間的那輛車裡面坐着的是,那個黑衣蠱女藍水依,以及那個沒了鼻子的降頭師呂塗。
他們是尋找車痕才找到這邊來的。
不過因爲路徑複雜,他們在這邊轉悠了好些天也沒有找到我的藏身之地。當瞧見對面開過來的那輛微卡車的時候,小鬍子道士李洋眼前一亮。他立馬吩咐道:“停車,停下來!...前面那輛開過來的車,就是秦玉陽他們先前逃離的車輛。”
因爲已經看過了與越野車相撞的那輛黑色轎車的車載記錄儀,所以,李洋很確定,這輛微卡車,就是帶走我們的那輛車。
因爲是用對講機在說話,所以,第三輛車裡面的李家打手緊忙就按照吩咐,把車開到了前頭來。兩輛車並齊,攔在了微卡車的前頭。
當然,中間那輛車裡面的蠱女藍水依和降頭師呂塗也都從對講機裡面聽到了李洋的聲音。
李洋朝着對講機說道:“藍姑娘,呂大師,該是你們出手的時候了!...對面那輛車裡面的人,我們必須留下來。雖然只有一個人,不過,他應該知道秦玉陽在哪。”
蠱女藍水依笑盈盈地說道:“好,我知道了。”
至於那個降頭師呂塗,則睜開了眼睛,沒有吭聲。
我二師兄這邊,把微卡車停下來的第一時間,他就推開車門,閃身朝着旁邊的樹林裡面跑去。
“媽的,還真是倒竈,竟然遇上了李家人!!”我二師兄心裡很不爽。
沒想到的是,他朝後瞥去,發現有一輛車的車門也跟着打開了。然後,兩道人影就朝着他這邊追來。
那兩道身影一個身上有着道家法力,法力很是濃郁,應該是一個道士。
降頭師也算是道士。
另外一個呢,雖然身上沒有道家法力,但是速度卻是異常的靈活,就像是一個豹子一般,朝着自己追來。
天黑了,盲目的在樹林裡面穿行、躲避是不行的。所以,我二師兄緊忙口中唸咒,開啓了法眼。
閭山派的法眼開啓,四周圍的事物模模糊糊間纔算是能夠看清楚。
我二師兄催動身上的大部分道家法力,腳踏罡步,快速朝着樹林裡面跑去。但是後面的那兩道人影卻是緊追不捨,而且距離在不斷地拉進。
“奶奶的,還真是麻煩啊。”
我二師兄甩手朝着後面扔出了一枚棗核釘。
棗核釘射向的是那個降頭師呂塗,但是還不等棗核釘射到呂塗的身上,那個呂塗就口中唸叨了幾句,之後,他的手一擡,然後,他的手臂竟然脫離了他的身體飛了出去。
沒錯,就是脫離了身體!
這是“飛降”的一種手段。
降頭師掌握的術法叫“降頭術”,而降頭術分爲三種,藥降、飛降和鬼降。藥降就是利用藥物來威脅或是控制他人,使對方完全聽命於他。
鬼降,實際上是一種控鬼害人的手段。
至於飛降則是利用咒法,對自身“下降”,把自身的軀體分化,煉成類似於法器一般,就好像是能夠拆解的機器。
這個降頭師呂塗就精鑽於“飛降”之術。他自身的胳膊、大腿,乃至於頭顱,都是可以拆解下來的。
包括他身上的骨頭,他都可以自如的控制其移動位置,或是收縮。並且,他可以保證自己不受“飛降”之術的影響,而不至於因爲施展飛降之術,死亡。
那條手臂脫離了呂塗的身體,瞬間變成了黑漆漆的顏色,像是在墨缸裡面蘸過墨水一般。棗核釘與之碰在一起,發出了“咔噠”的聲響,之後,棗核釘就掉落在了地上。
而且,這條手臂並未受到影響,飛出去後,就朝着我二師兄蔣天舟那邊抓去。
看到這一幕的我二師兄驚駭不已。
“媽的,是降頭術!...該死的,李家人竟然爲了抓我師弟,連降頭師都請來了。”我二師兄十分駭然。
而那個追上來的蠱女藍水依也不含糊。
她從袖口裡面摸出了一隻短笛,把短笛伸到黑色面紗下,就輕輕地吹了起來。短笛的聲音不是很好聽,但是在短笛聲響起的那一刻,從蠱女藍水依的頭髮中就忽然飛出了一隻只豆子大小的蟲子。
那些蟲子黑黢黢的,身上的翅膀薄如蟬翼,要是不仔細去看的話,很不容易被發現,而且又是在黑影之中。
瞧見那些飛出的黑蟲子,旁邊的降頭師呂塗哼了一聲,說道:“藍姑娘的蠱術還真是厲害!...不如我們比一比,看誰先抓住這個道士如何?”
藍水依放下短笛,柔聲道:“好啊,可以試試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