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哈哈大笑道:“國寶,你記錯了吧,應該是女人的腰、男人的頭是不能摸的。”
嚴冰冰踮起腳尖,揚起小手,輕輕地揉着陸恆粗硬挺直的黑髮:“呵呵,我真想知道,男人的頭爲什麼不能摸!”
若是一個尋常男人上來摸陸恆的頭,陸恆非一腳把對方踹飛,現在摸他頭的是一個女孩,還是一個對他有救命之恩和雪中送炭之情的女孩,他只能接受,不過陸恆個性跳脫,不會順順利利地接受,他決定反將嚴冰冰一把。
陸恆收斂笑容,一臉嚴肅認真地凝視着嚴冰冰明亮的大眼睛,故作深情狀:“我媽媽之前告訴我,一個男人的頭就像女人的腰一樣,如果讓對方摸了,就一定要非她不娶!嚴冰冰,你摸了我的頭,你要對我負責!”
陸恆瘦了以後,眼睛明顯大了很多,大而有神,略微有點小眼袋,沒有削減他眼睛的魅力,卻讓他的眼睛平添了幾分電力,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有點像羅志祥的眼睛,也有點像梁朝偉的眼睛,總之是電力很足。
當陸恆一臉認真地深情地凝視着嚴冰冰的大眼睛時,嚴冰冰忽然感覺自己彷佛置身於童話世界,自己彷佛幻化爲了躺在牀榻上沉睡不醒的睡美人,而陸恆則幻化爲騎着白馬而來吻她一下就能讓她甦醒的英俊王子。
十八歲的少女嚴冰冰同學眉目如畫,杏眼桃腮,每次攬鏡自照時,每次看瓊瑤席絹的言情小說時,都選擇性地遺忘了自己圓潤的身材,顧影自憐,爲什麼如此美貌的自己卻一直沒有男生追呢,雖然自己這個階段肯定是不會談戀愛,但一直沒有男生追求確實讓她十分懷疑自己的魅力。
陸恆認真深情的眼神讓嚴冰冰在那一瞬間怦然心動,感覺到世上真的有一見鍾情的傳說,她在那一刻竟然相信了陸恆的鬼話,霞飛雙頰,低聲羞怯地問道:“人家要怎麼對你負責呢?!”
陸恆繼續故作深情地凝望着嚴冰冰:“嫁給我!”
嚴冰冰粉臉羞紅,卻不假思索道:“好啊!”
陸恆臉上浮現出一絲戲謔:“嫁給我以後,我叫你老婆,你叫我老公!我們生一個男孩,再生一個女孩,再生一個男孩,再生一個女孩,生許許多多的男孩女孩,叫你媽媽,叫我爸爸!”
嚴冰冰這才聽出一點蹊蹺,擡頭看到陸恆臉上的壞笑,不由得氣炸了肺,衝上前,就要打陸恆:“你個壞東西,竟然佔我便宜!”
陸恆一邊跑一邊回頭嬉笑道:“你答應嫁給我了,怎麼反悔了!”
“嫁你個大頭鬼!”嚴冰冰感覺到自己一腔深情都付了流水似的,嬌嗔道:“你這滿嘴跑火車的傢伙,誰嫁給你,誰倒黴一輩子!”
陸恆嘻嘻笑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的嗎?!我何止是滿嘴跑火車,我是滿嘴跑高鐵,稍微不注意,舌頭就出軌了!”
嚴冰冰被陸恆一通胡說給逗笑了,心裡那隱約浮現的少女情思煙消雲散,重新恢復爽朗豁達的性情,咯咯笑道:“舌頭是身體的一部分,你舌頭經常出軌,也就是說你身體經常出軌,你這傢伙,這麼花心,看以後哪個女人還敢嫁給你,難怪申建國罵你娶不上媳婦!”
陸恆想起申建國那不堪爲人師表的樣子,又想起碧陽一高的歷史趣事,朗聲大笑道:“我聽說,咱們以前的師兄、師姐們,只要是被申建國認爲是人才的,畢業後混得都挺落魄,反倒是那些被申建國看成廢柴的,混得都挺好的,你說申建國那張嘴是不是比烏鴉還厲害!”
嚴冰冰的父親雖然也是老師出身,但迥然不同於申建國那樣的人物,所以嚴冰冰對申建國那樣的老師也是甚爲鄙視的,她抿嘴笑道:“沒準是申建國故意在刺激你上進呢!”
“激將法?!”陸恆笑着搖搖頭:“國寶,你把申建國想得太偉大了太睿智了,我看他興許連激將法怎麼用的都不知道吧。”
陸恆還想奚落一頓申建國,身邊的嚴冰冰卻輕輕推了他一下:“你看,前面那個人,好像申建國!”
前面有個頭髮花白的黑胖子穿着齊齊整整地,夾着一個公文包,走在如火的驕陽下,因爲他實在太胖,邊走邊擦汗,氣喘吁吁的,就短短几秒鐘,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突然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陸恆和嚴冰冰疾步走到那個黑胖子的面前,低頭一看,紅紅的酒糟鼻子長在滿臉橫肉的臉上,臉色紫紅,一看就知道是常年高血壓,果然是高三四班的班主任申建國。
陸恆和嚴冰冰面面相覷,不知道申建國到底爲什麼突然昏倒,他們向旁邊的路人請教,經過的路人都唯恐這是碰瓷的,都遠遠地繞開。
陸恆和嚴冰冰雖然平時對申建國都有偌大的意見,但畢竟他是自己的老師,自己做學生的要尊師重道,不能見死不救。
陸恆低下頭仔細看申建國的情況,發現他嘴歪眼斜,嘴巴張得很大,嘴裡不住地往外嘔吐,根據他之前去碧陽區敬老院做雷鋒獻愛心時的見聞,他斷定申建國是腦溢血。
腦溢血好像人腦裡的一次地震,若是沒有及時得到救治,可在數小時內死亡。
陸恆見嚴冰冰想要蹲下來去搖動申建國的頭部,在申建國的耳邊高聲呼喊申老師,想要把申建國弄醒,趕緊上前,拉住嚴冰冰:“班長,冷靜,申建國這是得了腦溢血,你的做法只會讓他已經破裂的大腦血管裂口增大,出血量增加,腦壓升高,病情迅速惡化!”
嚴冰冰急得冒出一頭大汗,美眸瞪得溜圓:“你說該怎麼辦?!”
陸恆毫不客氣地對嚴冰冰吩咐道:“先打急救電話,然後去旁邊的商店裡拿來冰袋或冰毛巾!”
嚴冰冰見陸恆一臉嚴肅,說的認真,便馬上去辦。
陸恆雖然很噁心面前這個老頭,但人命關天,他不得不忍耐住自己的惡感,把申建國的領口解開,從他身上撕下一塊布,把申建國的舌頭包住拉出來,迅速清除他口腔裡的粘液、分泌物和嘔吐物,以保證他氣道通暢。
申建國中午可能喝了一點酒,吃得又亂七八糟,嘴邊裡好臭,簡直比廁所還臭,薰得陸恆簡直要吐。
陸恆努力憋住呼吸,接過嚴冰冰拿來的冰毛巾,敷在申建國的前額上以利止血和降低顱內壓,同時還不斷地給申建國清除他口腔內的異物來保持他氣道的通暢,防止他窒息,幸好這老小子沒窒息,不然陸恆寧願看着他死掉也不想給他做人工呼吸,更不會讓嚴冰冰給他做人工呼吸。
嚴冰冰敬佩地看着蹲在地上不住地忙碌的陸恆,數日前申建國那樣破口大罵那樣沒有底線地羞辱陸恆,陸恆今天竟然能如此以德報怨,無怨無悔地急救申建國,這種高尚的精神在這個社會真的不多見了,嚴冰冰開始發自內心地認定陸恆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她甚至在想,如果將來找不到真正的白馬王子,陸恆這樣的也能湊合,至少他人品可靠。
過了三十幾分鍾,人民醫院的急救車來到現場,急救醫生看到申建國的現狀,很滿意地對陸恆笑道:“幸虧你急救得力,不然他撐不過這半小時。”
陸恆和嚴冰冰只好放棄了去逛春風街順便找那個子虛烏有的毒鼠強的計劃,跟着急救車到達人民醫院。
在醫院的急救室裡,醫生先給申建國量了血壓,發現他血壓超高,便迅速用十毫升硫酸鎂進行深部肌肉注射,來調整他的血壓,等他血壓穩定後,迅速給他服用止血藥抗纖溶芳酸,隨後做了血腫穿刺抽吸術來消除他腦內的血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