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嶽不羣爽朗的笑聲傳出:“師太過獎!這淫賊如蠅逐臭,定然盤桓在**賭場之所。我們剛纔以退爲進,放了長線,便誘得魚兒上鉤。不過,沒想打,這次上鉤的不僅是一條淫魚,竟然又探得了【辟邪劍譜】真跡的下落!”
定逸師太合十道:“嶽掌門,即使得到劍譜,也要還給少林寺。這貧尼可不敢擅自做主讓給你啊。”
嶽不羣臉上神色自若:“師太所言甚是。嶽某自當尊從。”
他的目光,深深停留在杜預身上,微微頜首:“不愧爲禍害武林的【狼顧狷狂】氣象,狡詐多謀,嶽某幾乎被你騙過,若非你被田伯光以儀琳脅迫,我還真不知道今日我們苦苦爭奪的劍譜,竟然是假貨!可惜我今日親手處決了叛門的眼鏡男。他竟然是爲了假劍譜冤死。若此子不除,將來還了得?”
杜預心中駭然,這嶽不羣爲了奪劍譜,竟然殺掉了眼睛男。雖然眼鏡男的下場,是他要害杜預,被杜預嫁禍東吳的結果,但聽到了又一名冒險者的死訊,還是難免兔死狐悲。
定逸師太看着杜預懷中的儀琳,合十道:“雖然此子**,但畢竟數次三番,維護儀琳的清白,又通知你我來救人。總算是維護了我恆山派數百年清譽。嶽掌門,我們還是先除掉田伯光,拿到劍譜,再看如何處置此人。”
嶽不羣頜首:“如師太所言,還是劍譜,不,是殺田伯光要緊。”
田伯光瞳孔縮小,此刻他要面對嶽不羣和定逸師太兩位高手,還被堵在這狹窄的屋子中,簡直是上天無路,冷汗津津。
他一把從杜預懷中奪過儀琳,喝道:“定逸老尼姑,若你敢上前一步,我就宰了你寶貝徒弟!”
定逸投鼠忌器,正在猶豫,嶽不羣卻長笑一聲:“我正道弟子,豈會貪生怕死?你若不除,江湖不寧,看劍!”
他竟然不顧儀琳的死活,強行出手,一劍劃出道道劍氣,竟然要將儀琳和田伯光,一起砍做兩瓣!
定逸大急,一掌劈出:“嶽掌門,莫要孟浪,我弟子儀琳···”
結果,田伯光見到人質戰術對嶽不羣無效,一個跳躍,便衝向白天被史國樑撞破的牆壁大洞“少陪!”
定逸師太一掌劈下,將嶽不羣的劍微微打偏,但嶽不羣一劍已經刺出,眼看就要刺穿儀琳。
他眼中,隱隱閃動着隱晦的狠毒之意!
杜預電念急轉,當時便明白了嶽不羣的狼子野心!
這次,嶽不羣和定逸師太兩人聯袂前來,卻不見令狐沖和恆山派衆多女弟子的身影,看來,嶽不羣有意要獨吞劍譜!
他不僅要殺田伯光,還要殺自己,殺儀琳,殺定逸!
這些弟子們沒來,多半是嶽不羣聽得了辟邪劍譜下落後,便與定逸商量,自己兩人前往,不易打草驚蛇,人來的真是越少越好。
這次他裝作失手,便要除掉第一個見證人—儀琳!
杜預一咬牙,一個側撲,擋在儀琳胸前!
他被嶽不羣一劍刺穿了胸膛!
“你被嶽不羣的華山劍法命中要害,你的生命值傷害爲120點。”
“你的生命值,只有40點,目前生命值爲負80點。但由於冒險者有瀕死保護機制。在第一次受到死亡攻擊時,無論傷勢多重,會進入瀕死保護。你目前生命值1點。”
杜預從鬼門關打了一轉,冷汗真是淋漓而下,跪倒在地。儀琳哭喊着撲過來,抱住杜預大哭。
定逸一掌震開嶽不羣的劍,冷哼道:“嶽掌門,你到底要殺田伯光還是儀琳?”
嶽不羣嘿嘿一笑:“實在抱歉,嶽某失手!我現在便去追那惡賊!”
他一掠而出,追向田伯光。他也怕田伯光跑得遠了。
定逸師太冷哼一聲,瞥了一眼儀琳:“用藥!”
便隨着嶽不羣追出。
儀琳急忙用藥救治杜預。
杜預心中苦澀,嶽不羣一劍竟然將自己打入瀕死,只要輕輕一抹,自己便死在他手中!
這真是生死一發,從死神中撿回一條命來。
儀琳哭着撲入杜預懷中。
杜預知道此刻生死一發,若此時不走,待會不管嶽不羣還是田伯光回來,兩人都難逃一死,他便命儀琳攙扶着自己,速速離開。
儀琳此刻已然眼觴嫵媚,忍不住將胸膛貼在杜預身上,她只覺得身上彷彿一團火,能曾到杜預之處,便火焰稍息,只貼着杜預嗯哼道:“爲何要走?師傅他們在,田伯光那惡人只能逃跑。”
杜預一時半刻,哪裡能跟這天真爛漫、毫無心機的美麗女尼,解釋清楚江湖險惡,人心難測的道理?定逸師太雖然是江湖有名的高手,但在嶽不羣那廝面前,無論是武功還是心機,都差得太遠。杜預可以斷言,不出一時三刻,嶽不羣這傢伙,就會將田伯光和定逸師太害死,並製造定逸師太被田伯光暗算的假現場,返回來殺自己和儀琳!
杜預厲聲道:“你無須知道緣故,總之若不速走,我們性命都要葬送在這裡!”
儀琳想起定逸師太的嚴正剛毅,不由一陣顫慄,心虛道:“那我扶着你走好了。”
杜預此時進入瀕死狀態,萬幸有儀琳的【天香斷續膠】,對付刀劍外傷最有效,加上儀琳誦唸大悲咒的緩慢回血,杜預的生命值一點點拉起來。雖然速度極慢,但總是在向好。
兩人攙扶着,一步步走出房門。杜預一旦脫離了瀕死狀態,恢復了行動力,立即一把抱起儀琳,在小美人的驚呼聲中,展開【萬里獨行】3級絕技,猛衝出去。
他知道此時形勢嚴峻,實在是生死一發,速度是唯一逃生之路。
儀琳雖然知道,揹着師傅逃走,大有不妥,但身體卻不斷髮熱,看着情哥哥,越發眼觴迷離,只管貓兒般將穿着情趣的美體,在杜預身上蹭來蹭去,弄得杜預心猿意馬。若不是此時實在不是時候,他真想將儀琳就地正法。
但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杜預剛剛奔出裡許,進入一個樹林,便迎面看到了一箇中年劍客,踩着水銀泄地般的月光,徐徐而來。
他一臉浩然正氣,左手握着一件袈裟,右手倒提一把長劍,劍尖上,殷紅鮮血如血珍珠般滴落在落葉之上!
嶽不羣!
杜預心中驚駭,他竟然如此之快!
那鮮血,究竟是田伯光的,還是定逸師太的?
嶽不羣徐徐走到杜預10米處,露出一絲微笑:“居然要跑?這麼快就猜到了我的行動?真不愧是狼顧之人。”
杜預露出一絲苦澀笑容。
這嶽不羣竟然在一分鐘內,完成了誅殺田伯光、謀害師太的計策,太快了吧?
儀琳看着嶽不羣那人畜無害的表情,忍不住竟然倒退一步,顫聲道:“嶽掌門···我師傅呢?”
嶽不羣眼瞼低垂、一臉哀傷道:“定逸師太,在追擊田伯光那惡賊時,不慎中了田伯光的毒計,剛剛圓寂了。”
儀琳“啊”地一聲,晶瑩淚珠奪眶而出。
杜預冷喝道:“別聽他胡說。定逸師太是被嶽不羣所害!這傢伙拿到了辟邪劍譜後,想要殺人滅口,將師太你我全部滅殺!”
儀琳驚叫一聲,倒退兩步,如見鬼般看着嶽不羣那張正氣凜然的臉:“嶽掌門,嶽師叔,我們恆山派與華山派,五嶽連氣同枝,爲何要相殘如此?”
嶽不羣微笑道:“你一個名門正派弟子,爲何要聽那狼顧之人的蠱惑?須知此人身上既然有狼顧之象,便喜怒無常,一時救你,一時便要殺你。還是跟師叔速速去收斂你師傅的舍利遺體,速速回恆山去吧。”
儀琳堅定搖搖頭:“不會!杜預大哥數次救我。他絕不會騙我。你纔是惡人!”
嶽不羣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既然你自甘墮落,與惡人爲伍,那也怪不得師叔我辣手了!”
他說着,便一劍刺向儀琳。
杜預早有防範。他毫不猶豫啓動了【教練綁腿】的最後一次機會,將速度提升到30點極值,便飛一般掠過儀琳,抱起美女,便衝入樹林中!
這片樹林,是福州城中一位大家氏族的自家花園,杜預此刻要擺脫嶽不羣,便一路衝向燈火通明之處,人越多,嶽不羣要殺人滅口,越是不易。
嶽不羣也提氣追趕。
他越是追趕,就越是心驚。這小賊抱着儀琳,卻一路疾馳狂奔,風馳電掣,速度快得比剛纔的田伯光也不遑多讓!
他哪裡知道,這是杜預的極限速度,只能使用一次,且只能維持30秒。他雖然是武林宗師,但華山氣派,講求根基紮實,內力深厚,劍法精妙,卻不以速度見長,否則之前嶽不羣追殺田伯光何以屢屢鎩羽?
在杜預啓動【教練綁腿】這保命底牌之後,嶽不羣竟然一時三刻,追殺不上!
杜預知道此時是生死分際,速度提升到極致,朝燈光處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