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城牆終於在望。
李靖等人出城四十里迎接杜預。
入城後,李靖報告說:“自從我們攻佔了長安,收編了獨孤閥勢力後,長安和洛陽這兩座天下城都控制在我手,主公聲名大噪,讓諸侯們知道了誰纔是天命所趨。宋閥派出了銀龍宋魯和宋玉致,前來出使,昨日到了,求您接見。”
杜預一陣意外。
就連天刀宋缺,也要跟自己聯繫?
“另外”李靖笑道:“小陵小仲都回來了。並帶着高麗奕劍大師的三弟子,正在宮殿中等您。”
“這麼快?”杜預一陣意外。
他算着,寇仲、徐子陵雙龍,去高麗一趟,往返怎麼也得一年。
結果,這纔過去了數個月,就回來了?
不過,想起宋閥宋玉致那美腿美人和高麗傅君嬙的豔名,杜預一陣心熱,快步走向宮殿。
代王楊侗自從長安城,被杜預攻陷後,很知趣地獻出了自己的宮殿,被杜預安置到旁邊的府邸中,供養起來。
此時,隋煬帝尚還活在人世,代王楊侗並非皇帝,不存在杜預逼宮禪讓的問題,並未在長安引起任何風波。
杜預的威名,早已威震八方,連強如突厥,都弄得灰頭土臉,宵小之輩,都不敢直攖其鋒。
他走入宮殿,果然看到了銀龍宋魯和一名陌生的美人,在一旁俏立等待。這美人,比起師妃暄和婠婠,美貌上略遜半籌,但皮膚雪白裡透出健康的粉紅色,氣質高貴典雅,腿長腰細。比沈落雁尚要高出兩寸,明眸皓齒,所有這些條件配合起來。竟毫不給師妃暄、婠婠比下去,形成非常獨特的氣質。
應該就是宋玉致。
最讓杜預津津樂道的。就是宋玉致那雙堪稱令人眼紅的美腿。
這雙美腿,簡直比腿模還要漂亮完美,曲線渾然一體,卻因經常騎馬戰鬥,而顯得格外緊緻修長。
而寇仲、徐子陵、跋鋒寒三人,簇擁着一位出色的美人,但並非預料中的傅君倬。
這美人比傅君瑜略小,年方妙齡。生得嬌嫩若盛放的牡丹芍藥,烏黑如雲似瀑的秀髮長垂至後背心,自由寫意的隨着動作在風雪中飄揚拂舞,瀟灑之極。身型更是美高挑,風姿綽約。秀麗如彎月的長睫毛下修長明朗的美目靈光閃爍,更美得教人扉息,柔和的眼窩把她的眼睛襯托得明媚亮澤,秀挺筆直的鼻子下兩片櫻脣豐潤鮮紅。令人不難想想,她笑起來會令她更顯眉目如畫。
但此時,無論是此女。還是寇仲、徐子陵、跋鋒寒,均面色帶寒,似乎對杜預敵視很濃。
杜預頓時感到事態有些不對。
但既來之則安之。杜預並不着急。
倒是那美人看到傅君瑜,急不可耐得邁步上前,投入傅君瑜懷中:“二師姐!”
傅君瑜也感到不對,急忙問道:“大師姐呢?爲何沒隨着你們一起回來?”
那傅君嬙恨聲道:“分明是這賊子,欺騙了你。大師姐根本沒有回來。師傅和我都在苦苦等待呢。”
傅君瑜大吃一驚,看向杜預,臉色煞白。
杜預沉聲道:“你們三人,究竟去沒去高麗?我算着你們的時間,根本不足以去高麗一個來回?”
寇仲大大咧咧走出。虎目盯着杜預:“我們是在山東東營,準備乘船去高麗時。碰到了嬙姨,她說師公和她。一直在等待娘回去。卻一直沒等到,她纔出來尋找。分明是你殺了娘”
杜預一陣火起。
這三個大傻帽,說讓他們去高麗傅採林處,尋找傅君倬,原來走到半道,遇到了沉不住氣,跑出來尋找師姐的傅君嬙,就以爲傅君倬沒回去,再次半道折返回來尋自己的晦氣。
他還未說話,傅君瑜已經沉聲道:“你們四人太莽撞了。不是說讓你們先去師傅奕劍閣,問問師傅再說麼?嬙兒你出來多久了?”
傅君嬙俏臉一紅,扭捏道:“師姐你出現尋大師姐後不久,我實在等得心焦,就偷偷跑出來了。”
傅君嬙失聲道:“那豈不是說,你我前後出門,你也在外幾個月,根本不清楚倬姐的情況麼?”
傅君嬙撅起小嘴,一雙清冽美眸盯着杜預怒道:“漢狗中豈有好人?定然是這傢伙害了大師姐,二師姐你幫我,我們五人一起上,不信幹不掉此人。”
傅君瑜對這刁蠻的小師妹,簡直沒辦法,只好摟着傅君嬙,將她拉過一旁,姐妹嘀嘀咕咕,開始說話。
傅君嬙雖然刁蠻任性,但對於師姐,卻尊敬有加,不敢如何違逆傅君瑜的話,卻顯得異常委屈,顯然在數月漂泊中,雖然她身負傅採林的絕世武功,也受了不少委屈。
傅君瑜疼愛地撫摸着傅君嬙的秀髮,一會兩姐妹就融洽如一人,悄悄說着女兒家的情話。
徐子陵、寇仲、跋鋒寒三人面面相覷。
三人在出海渡口,恰逢了追蹤師姐們前來的傅君嬙,一陣誤會打鬥後,得到了傅君嬙的消息—她在奕劍閣,並未等到傅君倬,於是四人掉頭回來,氣勢洶洶,來找杜預算賬。
誰想到,傅君嬙被傅君瑜一陣質問,居然漏了怯,顯然這絕美如仙的小美人,早早溜出了師門,根本弄不清現在的情況。
三人面色難看,傅君嬙說得斬釘截鐵,他們信以爲真,現在騎虎難下,難道要再次踏上去往高麗之路?
杜預咳嗽一聲,嘆道:“既然如此,等我一段時間,我會親自去往高麗,尋找傅君倬。不然這會成爲一段無頭公案,成爲你我和君瑜、君嬙之間關係的一個難題。現在你們三人先下去休息。我待會會找你們。“
寇仲三人去後,他的目光投向了宋魯和宋玉致,笑道:“宋二公子,數月不見,更加精神了。“
宋魯朗聲大笑:“數月前,我見到宇文公子,便說果然人中龍鳳,絕非池中之物。現在區區數月,你已經成爲長安洛陽之主,天下半數被你所得。我宋魯眼力,果然不錯。“
杜預笑笑站起道:“宋公子謬讚。我宇文預當不起。不若我開一個宴席,大家邊吃邊談,也好親近親近,如何?”
宋魯大笑道:“固所願不敢請爾。”
一時,果然在偏殿中,杜預大開宴席,宴請宋魯、宋玉致和寇仲、徐子陵、跋鋒寒和傅君嬙。
這次,他知道會決定宋閥未來對自己的態度,因此精英盡出,聲勢極大。
文臣方面,有俏軍師沈落雁、長史杜如晦,武將方面,有行軍總管李靖、前鋒秦叔寶、程咬金、宇文無敵、宇文成都。唯有羅士信負責對杜伏威的防守,在飛馬牧場沒有參加。
更有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高麗傅採林二弟子傅君瑜、東溟派公主單婉晶、飛馬牧場女場主商秀珣等美人,坐在杜預身邊,顯然關係十分密切。
酒過三巡,宋魯談笑風生,風趣無比,但絕口不提正事。
師妃暄仙姿翩然,以茶代酒道:“宋二公子,妃暄久仰天刀宋缺前輩的威名,不知道這次二公子前來,是否攜帶了宋缺前輩的口信?”
宋魯略一沉吟,轉向宋玉致道:“玉致一直負責我宋閥的外交事宜,不若你來說說。”
宋玉致落落大方站起,美眸凝視杜預,英氣勃勃道:“我宋閥這次前來,乃是與宇文預大將軍修好。並商討之後兩家的關係,究竟可否和平共存。”
在場衆人一陣點頭。
這宋玉致,不僅人長得美若天仙,更是有高閥貴女的高雅氣質和不俗談吐,一上來便直奔主題。
宋玉致美眸盯着杜預道:“我宋閥有意角逐江南,與宇文閥劃江而治,兩分天下,不知公子可有異議?”
重臣們默然。
這涉及到國家的未來大政,絕非可以尋常插話,只有杜預這未來之主,纔可一言而決。
杜預眼眸清明,盯着宋玉致,再看向宋魯,卻未正面對話,而是轉向了寇仲。
“寇小兄弟,如你坐在宇文預的位置上,你會如何作答?”
滿座愕然。
這麼嚴肅的問題,如何會問一個不相干的寇仲?
雖然寇仲聲名鵲起,但此時的他,無兵無將,孤身一人,只有一個徐子陵,一個跋鋒寒,與之爲伍,雖然江湖上薄有微名,但跟宇文預,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寇仲正在伏案大嚼,撕咬一個豬肘子,吃相難看,令身旁的宋玉致側目蹙眉,顯然覺得此人粗鄙。
聽到杜預詢問,寇仲將油乎乎的雙手一攤,大笑道:“他奶奶的,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天下從來只有一統。若我與你易地而處,誰要是跟老子談兩分天下,我就狠狠幹他娘!”
杜預仰天大笑。
宋玉致美眸惡狠狠瞪了一臉無辜的寇仲一眼,又看向杜預,寒聲道:“這回答,也就代表了宇文閥的意見?”
杜預笑笑:“宋二公子的意見呢?宋玉致的問題,能否代表宋閥的最後條件?”
宋魯淡然喝下一口燕雀蔘湯,微笑道:“衆所周知,我宋閥,乃是漢人正統。若宇文預公子你非胡人宇文閥,哪怕是胡化很深的李閥或者獨孤閥,我宋閥都可勉強接受。但現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