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父子皆無良
“我纔不給他磕頭呢,這老傢伙玩兒咱們……肚子都餓死了,要是那大蛇在這裡,咱們烤着吃了多好……”劉一九一臉不爽地說道。
“師傅莫怪,小九兒乃是無心之言,無心冒犯你老人家……”鄭全孔被劉一九這話給嚇得頓時就跪在了地上。
劉一九卻根本不在乎,把那羅盤裝到了胸口處的兜裡,再扯了根青刺的柔嫩枝條把約八十公分長的桃木劍兩頭拴着背到了背上,宛然一代大俠的樣子!
那件放在桃木劍旁邊,繡滿無數巴掌大八卦的玄色道袍,劉一九倒是拿起來比劃了一番,根本就不合身,要不然,穿上之後,更加符合大俠的風範!
對於這紅黑爲底,繡滿了金色八卦的法衣,他倒是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興趣,昨天被林梓青一說,他才發現,上身青衣,下身紅褲,確實是土得掉渣,難怪泥鰍一直對他愛理不理。而這看起來僅僅是一塊布的玩意兒,着實漂亮不到哪裡去。
“爹,這雕像跟真的一樣,或許能夠賣點錢……”見到他爹正在打着這玉箱子的主意,劉一九苦笑不已,這玩兒可是非常重的,這十幾裡山路,他爹縱使可以扛回去,那也得累個半死不可。還不如這雕像能夠值點錢呢!
一開始劉一九抱着這雕像,絲毫感覺不到重量,口中的話剛剛說完,就感覺到手中一沉,雕像從手中脫落,重重地砸在了劉一九的腳上,慘叫聲隨即響起。
“祖師爺莫怪,祖師爺莫怪,黃口小兒,童言無忌,冒犯了您老人家……今日得遇祖師爺,乃我等之福分,自當把祖師爺請回家,每日上香供奉……”劉一九對於這些事情不清楚,鄭全孔如何能夠不清楚?
這祖師爺的法尊,遇到之後,自然是得恭敬地請回去供奉,劉一九這小子倒好,出口不遜,居然要讓他爹把這祖師爺法尊拿去賣錢,明顯是欺師滅祖,瀆神只行爲,祖師爺不收拾他,那纔是怪事。
“咦,這雕像居然內有乾坤!”吳銘聽到兒子說這雕像能賣錢,趕緊湊了過來,恰逢劉一九被這雕像給砸到了腳,正準備關心一番兒子,卻看到這雕像下面那牛的肚子裂開,裡面居然掉出來不少金黃之物!
這是黃金!
一心想要發財的吳銘,見到這等財寶,哪裡顧得詢問兒子的腳被砸了!頓時雙膝跪地,滿臉欣喜地去看雕像腹中還有多少。
劉一九腳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倒吸涼氣,他爹這行爲更是讓他心中苦悶不已,這世界上,只有坑爹的兒,到他這裡倒好,成了坑兒的爹了!
“這是師傅他老人家送給小九兒的禮物,小吳,別動!”見到吳銘滿心歡喜地跪在那裡不管劉一九,而是在那裡去爲那些黃金興奮,不由有些無語。
吳銘聽到這話,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我是他爹,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沒有我,何來他?”
鄭老頭爲之氣結。
俯身查看,劉一九左腳的腳背已經高高地腫了起來,卻並無甚大礙。
“爹,那玩意兒又跑不了,收拾起來吧,咱們把這玉箱子弄下去,等明天找東西來弄回去。這天馬上就要黑了,萬一再遇到那大蛇,咱們估計就得成爲她的晚餐了……”劉一九見到自己爹一臉財迷地抱着那雕像,不由爲之氣結。
吳銘聽到兒子的話,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神像,轉而向着那玉箱子走去。
這玉箱子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變成了這樣,不過通體不帶一絲瑕疵,再加上外面刻畫着的密密麻麻的如同八卦一般的花紋,心中暗想怎樣才能把這玩意兒運回去,這重量絕對不會輕!
“行了,小吳,別搗騰了,這東西你弄不出來。這是師傅他老人家給小九兒留下的,只有小九兒才能夠輕易地搬起來……”鄭全孔看到吳銘居然把祖師爺的法尊隨便丟在地上,轉而去折騰那玉箱子,鬍子都氣炸了。
劉一九亂來,那是因爲他不懂這是祖師爺法尊;而吳銘這樣幹,這就不是不懂可以說過去的!
這傢伙以前可是非常虔誠的,封廟燒香,見佛磕頭,跑到外面去闖蕩幾年,就連對於神像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了!要是祖師爺發怒,這可如何是好?
“兒子,來,試試……”吳銘沒有辦法把這箱子給弄出來,聽到鄭全孔的話,頓時雙眼放光地對着兒子說道。
劉一九這會兒肚子早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絲毫不想動彈。
他跟他爹好些年沒有在一起,父子間的感情自然也就淡了,根本就不理睬吳銘。
“小子,這玩意兒絕對能夠值大錢,搬回去,以後咱們賣掉,咱家修樓房,給你接婆娘,那可絕對沒問題!”吳銘試了很多次,按照他的估計,最多不過百十來斤的東西,他居然無法搬動!
“唉!罷了,小九兒,試試吧,要不然,咱們都得餓死在這荒山野嶺了。”恭敬地抱着祖師爺法尊的鄭老頭見到這當爹的沒有個當爹的樣子,當兒子的沒有當兒子的樣子,在那裡鬥氣,不由嘆息了一聲。
他師傅一世英明,估計就得毀在這不良父子兩人手中。
“先說了,從今以後,每週零花錢給多少?”不管能否搬動,總得要些好處。
“每週五塊如何?”
“能做主否?”
“老子有私房錢,來,這裡是五十,提前支付十週的!”吳銘很大方地從鞋墊下掏出一張嶄新卻散發着異味的老人頭遞給劉一九。
劉一九鄙視了一眼他爹,一把把那錢給抓過來揣進了兜裡面,以後他不指望,眼前這到手的錢,絕對不能夠飛了,
協議達成,劉一九脫掉了身上的褂子遞給他爹,赤着上半身,按照鄭全孔的指點,對着吳哲人的墳頭作了一個揖,雙手抓着玉箱子的沿口,輕輕地就把這東西給提了起來!
這讓一邊的吳銘目瞪口呆,劉一九同樣也是愣住了。
“這玩意兒還真邪門了!”幾乎同時,劉一九跟吳銘心中暗歎。
劉一九從小跟着老頭打坐練功,這些年雖不曾煉出什麼內勁,倒也使得他比常人力量打了很多。按照鄭老頭的說法,放在沒有槍的古代,那絕對是猛將才能有的體格!
劉一九沒有發現,在他手剛一接觸那玉箱子的時候,丹田處就隱隱地浮現出一對相互咬着尾巴的陰陽魚,而這兩條陰陽魚的嘴巴邊緣,各自吐出一根與本身相同的氣息,兩股氣流相遇即交匯到一起,經曲骨,過終極,在關元穴處融合成一股,然後順着任脈向上,經紫宮穴轉入四肢八骸……
對於體內的情況,劉一九並不清楚。
這就如同人類自身並不能夠感到血液的流通一般。
“扛回去,再給五十,如何?”吳銘見到自己兒子輕易就把這玉箱子給提了起來,心中頓時有了主意,讓兒子扛回去!他把那玉臺給扛回去!
“五十就想讓我扛着這玩意兒走十多裡山路?爹,你真當你養了個傻兒子呢?”劉一九可不幹這事情。家中老孃掌權,可恨他爹居然有私房錢,回來給自己買了幾根香蕉然後就用棍子威脅自己叫爹,這會兒機會豈能放過?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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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真黑,不愧是老子教出來的!”吳銘頓時氣苦,早知道就不應該教兒子如何去坑林梓青那小丫頭的錢了。弄得這小子這會兒連爹都坑!“以後在你娘眼皮下,要藏小金庫可不容易,給爹留點如何?”
“愛幹不幹!”劉一九頓時把手中的玉箱子給丟到了地上,見到兒子這不拿寶貝當鈔票的態度,吳銘瞬間拜服。
當月亮升起之時,老中少三人總算是上路了,雖是荒山野嶺,在這盛夏也是有着衆多可以果腹之物,吳老頭常在山中行走,自然也不可能帶上衆多幹糧,老頭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不到半個小時,就弄到兩隻肥碩的野雞以及一隻重約兩三斤的野兔,還有一窩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的野雞蛋。
藉着月亮不太明亮的光芒,吳老頭抱着祖師爺法尊走在前面開路,滿臉得意的劉一九扛着玉箱子走在中間,吳銘則是扛着那拜臺,也是箱子蓋子的玉石板在後面滿臉愁苦地跟着……
十幾裡的山路,去的時候僅僅花了一個多小時,而回來,因爲吳銘走一段就得歇一會兒,再加上夜晚路不好走,一直走到雞鳴頭遍,才堪堪走到葫蘆村的山脊上。
“咱們歇一會兒吧……”吳銘累得要死,這玩意兒雖說只有百十來斤重,搬瞭如此遠的距離,又是山路,他實在是不想動彈。
這山上雖然不曾住人,但是卻也是有着不少採集藥草,私自套弄野雞野兔的人,萬一被人給發現了這東西,哪裡還有他的份?即使祖傳如何?但凡地裡的東西,都是屬於國家的!
“啪啪啪啪……”他話剛說完,山谷裡面的村子就傳出劇烈的鞭炮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的山谷,遠遠地穿了出去。
“林胡氏走了……”聽到這鞭炮聲,鄭老頭嘆息了一聲。
吳哲人曾給鄭全孔留遺言:己卯年,辛未月,癸丑時上時刻,林胡氏卒,兩小暫別!
這一刻,恰逢1999年7月10凌晨1點,農曆己卯年五月二十七,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