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事堂堂正正,問心無愧,誰敢罵我?”這個時候,葉川哼聲道:“無緣無故罵人,我直接報警,讓他明白什麼叫法制社會,要爲自己言行負責。”
“……你厲害,說不過你。”唐龍懶得多說了,反正在他看來,葉川純粹是自己找死,怨不了別人。
當然了,要是有這樣的“找死”機會,他也不會放棄的。
“我來了,那是受人之託,名正言順。”葉川瞥視道:“你們呢,又怎麼來了?這裡可是私人工地,胡亂檀闖的話,可是要被轟出去的。”
“沒錯……”
蕭萌站了出來,嬌斥道:“這是我家的工地,不歡迎你們這些閒雜人等,識趣的話就趕緊走開,不然別怪我叫人來趕了。”
“你……”
唐龍氣結,沉聲道:“葉川,少得意……你可以自私,自討苦吃,沒人攔你。但是你也不要阻攔其他人,殫精竭慮,想方設法應對古泉大師……”
“有我就好,不需要你們了。”葉川淡聲道。
“狂妄!”
“小人得志……”
冷不防,有人呵斥。
就在這時,在旁邊冒出來另外一行人。
乍一看,唐龍的臉色又變了,陰沉着臉道:“金玉堂……”
“嗯?”
葉川偏頭一看,也覺得依稀眼熟。那一行人馬,爲首的青年,正是昨天給蕭望舒派發請柬的那人。
他二十七八左右,今天身穿很傳統,月白色的唐裝,手腕懸掛一串珠子,白玉佛頭雕成了月牙狀,晶瑩透亮。
青年把玩佛頭,在一幫人的簇擁下,慢悠悠走來,步伐從容,神色恬淡。不過開口呵斥葉川的,卻不是他,而是他旁邊,一個面相刻薄的年輕人。
張揚看了一眼,就湊了過來,在葉川旁邊低聲道:“鄭河,金玉堂大師兄,沈成周門下,最厲害的弟子。對了,罵你的是於青山,那個學徒……”
“唐兄,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一行人走來,鄭河開口便笑,客氣打起了招呼。
“本來挺好,看到你,就不好了。”唐龍哼聲道,臉色有些鐵青,似乎很討厭眼前這人,非常不待見對方。
對此,鄭河也不以爲意,目光隨之一轉,看向了葉川,笑容如初:“哎呀,這位應該是最近聲名鵲起,踩着唐兄上位的葉師傅吧,久仰、久仰!”
“哼!”
這話,扎心了。至少唐龍聽了,臉色頓時發黑,猶如鍋底灰,陰沉似墨。
“鄭河?”
葉川開口問道:“你們來這裡幹嘛?”
“正是在下。”鄭河笑嘻嘻道:“葉師傅何必明知故問,大家目標一致,初衷相同,無非是考究地形,堪輿此地風水異常,再研究對策罷了。”
葉川揚眉道:“所以說,你們要帶頭,破壞規矩嗎?”
“是又怎麼樣……”
有人搶先開口,直接跳了出來。不要懷疑,這人就是於青山,他現在眼珠子,都是紅色的,散發出無窮的恨意。
是的,於青山非常痛恨葉川,比誰都要痛恨。
兩人的矛盾,要追溯到幾個月,葉川才進杭州,就是在金玉堂,於青山的手中,撿了一個漏,以低價買了一個黃皮風水葫蘆。
事後,於青山自然被沈成周批評了一頓,指出了他的過錯。
當然了,沈成周也清楚,這事自己也有責任,沒告訴於青山底細,所以只是隨口批評,沒有半點責罰之意。雷聲大,雨點小。
但是於青山卻覺得自己很委屈,對於沈成周這個師父,他還是比較敬畏的,所以不敢恨,那麼只有恨葉川了。
他認爲如果不是葉川狡猾,他也不至於受委屈,還被一幫師兄弟們嘲笑。他在琢磨着,應該怎麼報復之時,卻陸續聽見了葉川的一些消息。
短短几個月時間,他的報復計劃,還沒來得及完美、實施,葉川就已經揚名立萬,一躍成爲了杭州有名的風水師。
相比之下,他還是金玉堂中,一個小小的風水學徒,距離出頭之日,遙遙無期。
憑什麼?
一時之間,於青山的妒火燃燒,小小的怨意,頓時化成了滔天怒恨。
因爲嫉妒,所以痛恨。人心,人性,就是如此的複雜。
所以再次見到葉川之時,他再也按捺不住情緒,直接開口譏諷道:“你是什麼人,竟然與我們金玉堂談規矩,真是笑話……”
“哦,是嗎?”葉川的眼神,頓時一冷,漠然道:“鄭河,你們金玉堂的人,都是這麼沒規矩的嗎?隨便一個人,都這麼不懂規矩,也難怪無視規矩,隨意破壞規矩……”
“你才知道呀。”
唐龍在旁邊,立即落井下石道:“金玉堂,很厲害的……整個杭州,誰不知道,金玉堂的門下,都是不講規矩的好手,一個個都想上天呢。”
“啪!”
一瞬間,鄭河反手一巴掌,直接抽在了於青山的臉上。那力道之大,讓他啊了一聲,臉上浮現一道紅印子。
“……爲什麼打我?”
於青山捂住紅腫的臉,又是辛酸,又是委屈,又是憤怒,怨恨。
鄭河的眼中,也閃過一抹惱火之意,他低吼道:“沒眼力的東西,還不趕緊滾下去。”
旁邊幾個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一把摟住於青山,不管他的掙扎,直接拖到了後頭,免得他再丟臉下去。
要知道,在風水行業之中,最講究規矩。規矩是什麼?說白了,就是尊卑之分。這尊卑,不是指地位的高貴、低賤,而是實力的強與弱。
這是強者爲尊的圈子,沒有足夠的實力,都沒有平等對話的資格。這段時間以來,葉川已經用足夠多的實例,證明了他有資格在圈子中立足。
所以,不管唐龍、鄭河,在說話的時候,明譏也好,暗諷也罷,都是對等交流,沒有絲毫瞧不起的意思。相比之下,於青山只不過是區區學徒而已,居然以不屑的語氣、態度,與一個風水師對話。不打他,誰打呀?
沒看見,在場幾十號人之中,真正能說話的,就幾個人麼?
比如說張揚,在葉川與唐龍、鄭河交流的時候,他就很明白分寸,老實沉默不語,充當背景牆。等有需要的時候,才知機開口。
於青山呢,可能是仗着自己,與沈成周拐彎抹角的,有些親戚關係,所以才無視鄭河,大咧咧的開口譏諷葉川,這簡直是在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