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都看好了,凡是胳膊上有黑色布條的人,不用去管,沒有的人,只要跑到你們這裡,全部抓住!”袁剛又嘬了口雪茄說道。
十幾分鍾之後,郭東還在樓下等待着手下們的捷報。
看着海源賓館上稀稀點點的燈光,他嘴角微微揚起。
這個任務,可他竭力從大炮哥那裡爭取來的,只要能順利完成的話,自己的地位,就自然能順利的壓制其他堂主一頭,成爲五個堂口中最高地位的堂主也說不定。
做着這樣的黃粱美夢,郭東竟然笑出聲來了。
不多時,從海源賓館中傳出了一陣又一陣的慘叫聲,接連不斷。
“已經開始動手了?嘿嘿!”他更加得意了起來。
可很快,幾個人一瘸一拐的從海源賓館中跑了出來。
“嗯?”郭東一愣,揉了揉眼睛自己觀瞧,跑出來的竟然是自己人!
“你們幾個怎麼回事?都說輕傷不下火線,怎麼受了點兒傷就跑出來了?難道是要當逃兵麼?”郭東臉色一沉,厲聲叱喝道。
“不,不是這樣啊,何老大,咱們兄弟遭殃啦!”一個小弟滿臉苦澀的說道。
“啥玩意?”郭東又是一愣,沒太聽明白。
“咱們中埋伏了,裡面根本就沒人,卻是一大堆陷阱,兄弟們都着道了,就我們幾個受傷算輕的跑了出來!”那幾個小弟連忙說道。
“這不可能!”郭東一聽,頭髮都立起來了,連忙邁步朝着海源賓館裡跑去。
海源賓館之中,可謂是慘象一片。
他麾下的小弟們,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雖然一搭眼看,沒有死亡的,但卻都受了不輕的傷,在那裡痛苦的哀嚎着。
而光是這個大廳裡,就有着不下十幾個古怪的陷阱機關。
什麼陷馬坑啊,搖槌啊,捕獸網啊,抓獸夾啊,牆上噴針啊之類的東西,層出不窮,讓人看着頭皮都發麻。
小心翼翼的躲開這些陷阱和自己痛苦翻滾的小弟們,郭東走了幾層樓,眉毛都要氣綠了。
“沒人啊,真沒人啊,我擦的,這下完犢子了,擦擦!”他終於崩潰了,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終於明白過來,自己的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而且手下也都折損殆盡,中了敵人空城計了!
郭東徹底傻眼了。
他呆若木雞般愣了幾分鐘,這才滿臉苦澀的咬了咬牙,掏出手機來,顫顫巍巍的撥打了大炮哥的電話。
“是小郭子啊,怎麼樣了?應該已經搞定了吧?”電話中,那個公鴨嗓子般的聲音響起。
“那個……大炮哥,我失敗了,全軍覆沒,着了人家的道……連個鬼影都沒見着,我的人就全都完了!”郭東萬念俱灰的如實彙報道。
“呃……你說什麼?”那邊沉默了片刻,這才憤怒的吼道。
“大炮哥,我辦事不利,你懲罰我吧!”郭東哆哆嗦嗦的道。
“郭東,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大炮哥我念舊情,我應該直接幹掉你!”大炮咬牙切齒的聲音,讓郭東覺得頭皮發麻。
可緊跟着,大炮那邊另外的電話響了起來。
在大炮接過電話後,更加的憤怒了起來,直接對郭東大吼道:“你手下死絕了沒?沒死絕的話,趕緊滾回你的地
盤去,他奶奶的,好個夏宇川啊,竟然敢跟老子玩一手空城計,調虎離山!他的手下,跑到你的地盤去了!”
“什麼?”郭東一愣,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警告你,郭東,這次你要是再辦砸了,我保證讓你死的很難看,地盤給老子丟了,你的命也就丟了!”大炮那邊氣氣憤至極的掛斷了電話。
郭東打了個冷顫,連忙起身,開始尋找還剩餘戰鬥力的小弟,然後重新組織起一羣殘兵敗將,大概有個兩三百人的樣子,風風火火的朝着自己的地盤趕去。
“郭東,怎麼回事?那邊搞定了?”袁剛遠遠見到郭東等人跑了過來,連忙問道。
“唉,別提了袁剛,事情搞砸了,先不說那麼多了,我得趕緊回去救火啊!”郭東匆忙無比的搖頭。
就這樣,郭東的人馬跟袁剛帶着的警察們,一前一後,相互間距離着近千米的距離,匆匆返回。
郭東的地盤,在肥水路上,那裡是麻將館、檯球廳、遊戲廳和網吧的一條街,大大小小足有三十來家店鋪,也屬於每天營業到很晚的地帶之一,到了現在還有不少家都在開着門經營。
同時,這樣一條街道,給郭東帶來的利潤也是相當可觀的,而且這裡還有他開的三家網吧,可以說是他的全部家當所在。
但當郭東帶着人來到這條街後,便徹底傻眼了。
幾十個混混模樣的人,手持各種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已經徹底佔領了此處。
而那些商家們,也都被迫聚集到了一起,苦着臉看向郭東。
“哎呦喂,這不是郭東哥麼?怎麼纔回來?看你臉色挺難看的,沒事兒吧?生病了不要硬撐,得趕緊去醫院看看才行啊!”對方爲首的,頂着一腦袋顏色靚麗的藍毛,在見到郭東後,熱情無比的打了個招呼。
“你……藍毛?該死的,你……你把我的地盤怎麼了?”郭東呲牙咧嘴,怒視着藍毛問道。
“嘖嘖,說的真難聽,什麼叫你的地盤?好東西應該大家分享不是?只是看你管理這條街太辛苦了,做兄弟的幫個忙,爲你分擔一下而已!”藍毛叼着菸捲,撇着大嘴道:“這條街挺賺錢啊,所以我們也打算來喝點湯,剛剛我跟他們談了,以後保護費什麼的,直接交給我們就行,就不用勞煩你來收了!”
“你……你說什麼?你這是要在老虎嘴裡拔牙啊!豈有此理!兄弟們,幹掉他們,他們不過幾十個人,哪怕你們有傷,還收拾不了這幾十號人麼?”郭東氣得七竅噴火,擡手一指下令道。
“怎麼的?在這法制社會,難道你們想對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黎民百姓們使用暴力麼?”藍毛眉毛一揚,毫無懼色的說道。
這個郭東,他早就認識,當初趙自圓想要收編郭東當手下,派藍毛去當過說客,可郭東沒看起趙自圓,直接將藍毛給攆了回來。
“諸位觀衆,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四十,在我們三江市的上饒路上,正要上演一起惡性事件,一羣黑社會性質的傢伙,似乎要對普通百姓們進行暴力毆打!”這時候,一個手持上面寫着‘三江新聞’字樣麥克風的女子,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正對着攝像機朗聲說道。
“嗯?記着?他奶奶的,這大半夜的弄個記着出來,嚇唬誰呢?騙人也得靠譜點兒才行,兄弟們,給我上,連那兩
個傢伙也給我幹掉!”郭東腦門子上青筋亂蹦,更加憤怒了。
“你們這是妨礙新聞自由,侵犯人身自由,違反法律的行爲,應該大力譴責!”那女子神情憤慨高昂,指着郭東等人大喊道。
可此時,郭東的手下們,已經衝到了藍毛這裡,並對藍毛等人展開了拳打腳踢。
讓郭東意外的是,藍毛這幾十號人,竟然不反抗,不還手,而是捂着腦袋,護住要害全都蹲了下來,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郭東眼角抽搐了幾下,覺得這事不正常啊。
打不還手?
這太反常了,俗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諸位觀衆,黑道份子的氣焰太囂張了,已經開始對無辜的百姓們拳腳相加,這重事情太過分了,而且,他們還要對記者動粗,唉?那邊是什麼?”女記者一邊跑着,逃避郭東手下的追趕,一邊氣喘連連的播報着。
突然,她話鋒一轉,隨後攝像機朝着遠處拍了過去。
十幾輛警車和數十名全身武裝的警察,直接進入了攝像機的鏡頭。
“天那,警察在那裡早來了,竟然看着這邊黑社會成員肆虐,卻沒有任何表示,難道他們打算無辜百姓被毆打結束後纔過來麼?還是說……這些警察,跟黑社會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難道是傳說中的警匪一家?”女記者用聲嘶力竭的語調大聲喊了起來。
“壞菜了!”聽到這番話後,不光是郭東臉色大變,就連袁剛和警察們,也都倒吸涼氣。
“袁大少爺,這……可能要壞事啊!”那特別行動組組長額頭冷汗直流的說道。
“女記者?嗯?竟然是她?”袁剛在看清了女記者的模樣後一愣,隨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袁大少爺,您認識她?”特別行動組組長不解的問道,他似乎沒在電視上看見過這個女記者露面啊!
“認識,何止是認識?我還得趕緊走,這個爛攤子你們自己處理吧!”袁剛臉色難看的轉身就跑,這速度不比專業的田徑運動員差上多少。
“該死的夏宇川,竟然玩了這麼一手,營造社會輿論?他奶奶的,希望別惹出什麼麻煩來,要不然樂子可就大了!”袁剛一邊跑,一邊嘴裡狠狠地咒罵着。
“那個,是抓人還是不抓呢?”特別行動組組長在後面大聲的問道。
“他奶奶的,你們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怎麼跟一羣豬一樣?都抓起來,所有參與的一個不差!”袁剛頭也不回的說完這句話後,又覺得不妥,咬了咬牙道:“那個記者不要抓,要不然……這事準完!”
警察們行動了,將郭東一羣人和被打的藍毛一羣人全都控制了起來,帶回警局。
而那個女記者,又顛顛的跑過來,將麥克風對準了那個特別行動組組長問道:“您好,請問您是這支警隊的負責人是吧?剛剛暴力案件已經開始,您爲什麼遲遲不展開行動呢?”
“我……啊,是這樣的,我們接到報案,這裡有人鬥毆生事,所以趕來後,想要進一步的瞭解情況,畢竟我們無法確定這是一場黑社會成員的火拼事件還是其他的什麼……”特別行動組組長臉色難看的只好硬着頭皮瞎編起來。
好容易打發了這個女記者,所有警察都感覺到無比鬱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