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五下虛彈居然點出了五滴漆黑的液體,準確無誤的點中了何衝五人的眉間。
那些黑色的液體在接觸到他們的皮膚後便好像活了一般拼命的往他們的身子裡面鑽進去,甚至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已經消失不見。
何衝他們當然察覺到了有東西鑽進了自己的身體裡,大驚之下急忙後撤兩步想要運起內力將那東西逼出體外,可接下來的痛處卻讓他們連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不要說行功,就算是動動手指都幾乎不可能,整個身體宛如被抽空了一般,甚至更可怕的是整個身體都好像在被從內部向外撕扯般的痛苦。
不,應該說那種痛苦比撕扯還要難過百倍,根本就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相信就算到了地獄中受那十八層的折磨也不過如此。
何衝跟全玉書還好點,畢竟是修煉了《煉獄星象決》的人,之前遭受的痛苦雖然沒有現在這麼可怕,卻也不至於痛苦到想要自殺的地步。
而薛平谷他們三個則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現在真的是痛苦到想死,躺在地上甚至都有種咬舌自盡的念頭,卻偏偏全身一點力氣提不起來,連自殺都做不到。
但這只是開始,漸漸的他們的身體開始從毛孔裡滲出黑色的體液,並且散發着陣陣的臭味,慢慢的顏色越來越淡,也越來越少。
伴隨着這等情況的出現,全玉書也終於到達了極限,步入了薛平谷他們的行列之中。
反倒是何衝從一開始就沒多少黑水往外滲,最初只是一些灰色的液體,跟着便是透明的,完全不同於薛平谷他們四個。
同樣的,何衝雖然也感受到了痛苦,但被一次次的淬鍊過的他,顯然更能忍受這種痛苦。
他不僅能夠忍受,甚至還能慢慢的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怒火的看着老者,那種感覺好像要吃掉他一般。
“你要幹什麼!”何衝嘶啞着嗓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恩?”老者倒是有些意外,明顯一愣,“居然還能站起來?真是異數!”
話音一落,老者居然又朝着何沖虛彈了一下,黑色的液體再度出現,再一次的沒入到何衝的身體裡。
“啊!”
何衝高聲慘叫,那聲音似乎能穿透天際,卻又無可奈何,而他皮膚上已經不再單純是正常的毛孔往外滲透體液了,而是好像被人用外物生生將毛孔撐大了一圈,這才能順暢的將體內的灰色物質排出來。
“異數,真的是異數!”老者大爲興奮,“沒想到居然平白得了這樣一個寶貝,好好好!”
老者居然更加興奮,手指再次虛彈,又一滴黑色液體進入到何衝的體內。
何衝的臉色再變,慘叫的聲音好像被惡鬼折磨一般,同時他痛苦的表情甚至都將整張臉扭曲,根本法形容他現在樣子。
而他身上的毛孔再度被擴大了甚多,已經達到了小指的三分之一粗細,要知道這可是從內而外硬生生的撐開,並不只是皮,而是整個皮肉,這份痛苦真的不是尋常人所能忍受的。
而其他人現在則連慘叫的力氣都發不出來了,臉色呆滯,似乎已經痛苦的昏了過去,只是偶爾的抽搐卻能表現出他們還是有生命的。
“王八旦!”何衝居然還沒有喪失行動能力,咬着牙拼命的撐起自己的身體緩緩的站起來身,“今天我兄弟要是有個好歹,就算你是天界之人,我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居然還能動?”那老者這次卻不是驚喜了,而是驚奇,甚至透着難以置信,“能承受兩滴的人就已經很罕見了,你這簡直就是奇蹟。”
“混蛋!”何衝真的是痛苦萬分,他全身都在發抖,甚至這半天也只是做到半跪的程度而已,卻還在拼命的想要站起來。
何衝那被撐大的毛孔裡已經不是在往外滲出尋常的體液了,而是鮮血,並且那鮮血似乎都被那黑色的液體侵佔,紅與黑混雜,卻不相融,而是互相排斥,似乎在做着什麼最後的鬥爭。
“這樣可不好。”老者皺眉,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自言自語道,“真要是讓你死在這,那我就虧大了,可是……”
老者看着何衝的眼神越來越亮,眉頭卻越來越緊,似乎有什麼事情難以抉擇。
“算了,就賭一把吧,總不能讓那老東西贏了我!”老者嘆口氣,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屈指連彈兩下,又是兩滴黑色的液體進入到了何衝的體內,“這東西可金貴的很,你要是還躺不下來,我可就沒辦法了。”
五滴黑色的液體沒入到何衝的身體裡,那種翻了五倍的痛處好像海嘯一樣鋪天蓋地的衝擊着,而他身上的毛孔更是被硬生生的撐大到了小指的粗細,血液好像沒用了似的瘋狂的往外噴涌着。
“就看你們的造化了,真要是死在這,我可就真的是……”老者砸吧砸吧嘴,似乎有點不太捨得。
話一說完,那老者居然逐漸的淡化起來,沒過幾秒鐘竟是完全消失,好像從來沒出現在這似的,而何衝他們五個卻依舊痛苦的求死不能。
薛平谷他們四個現在已經開始口吐白沫,身體的抽搐更是連續不斷起來,照着這個情況下去,除了死恐怕沒有別的路徑可選了。
而何衝現在還是半跪在那,似乎不肯屈服在那五滴黑色的液體之下,如果仔細看去的話,他更還在拼命的努力的朝着自己的懷裡摸去。
平時這一簡單的動作,放在這個時候卻好像是天底下最艱難的事情一樣,久久未能做到,而他身體裡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更在不斷的增強着,似乎就是要逼着他躺下才肯罷休。
何衝的嘴裡滿是鮮血,這並非那黑色液體的功勞,而是他死咬牙後的結果,雖然他的身體顫抖的也越來越厲害,卻還是不肯屈服倒下,而他的右手也終於逐漸的伸到了懷裡,拿出了儲物玉瓶。
“給我動起來!”強忍着痛苦,何衝從儲物玉瓶裡緩緩的掏出一個裝滿水的礦泉水瓶來,很是緩慢的擰了開來,卻在最後高吼一聲,用盡最後的力量將水瓶丟到了薛平谷他們四人的上空。
那水瓶好像感受到了何衝的意志般,來到薛平谷他們四人的上方居然憑空炸了開來,滿瓶的清水好像細雨一般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而也就在那些清水落下的同時,薛平谷四人的痛苦之色也明顯的減輕了下來,抽搐的動作也從連續不斷變作間歇性的,同樣的他們毛孔裡滲出的黑色體液也在逐漸的變淡。
至於何衝,終於是再也無法堅持,仰頭倒下,雖然他依舊痛苦萬分,可眉宇間卻透着安心的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