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接經脈的藥物名爲‘返雲膏’,這藥物本身對何衝來說不是很稀奇,畢竟很早就調配過,最一開始是給符經義續接經脈用到的,同時也知道了這藥膏的確好用。
此時給楚天舒續接經脈也得用到它,只不過需要添加一味其他的藥材,然後再佐以木雷珠來續接,兩者都是必不可少的。
楚家其實自己就備着藥房,只是何衝寫出來的藥材有幾味稍微難找了點,所以纔會讓楚韶策跑出去買,還耽誤到了下午纔回來。
何衝拿到藥材馬上就去調配了,返雲膏顧名思義必須調配成膏狀才行,這過程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的,就是有點費時間。
但不管怎麼樣,當天是肯定不行了,所以說好了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再開始治療。
翌日,上午九點半,何衝準時的站在當初救醒楚天舒的地下室裡,而他旁邊的桌子上放着的正是返雲膏以及許久都未曾用到的金針還有消毒用的酒精燈。
“嘿,真沒想到還會來這裡。”楚天舒走了進來,後面跟着楚韶策,掃了一眼這房間,無奈笑道,“醒了這許久的日子,我一次也沒下來過,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沒想到還是下來了。”
“大師兄之前在這是昏迷不醒,今次再來是爲了更好,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也不必有太多的心裡負擔。”何衝笑道,“而且這不過就是個地下室而已,不必太過於忌諱,就算沒這裡,也會有其他地方給大師兄安置,需要忌諱的是當年的事情,而不是在什麼地方過了這麼多年,要我說這裡不但沒過反而有功,正因爲有了這樣隱秘的地下場所才能讓大師兄等到我來,不是嗎?”
“哈哈哈,對!”楚天舒也是豁達之人,聽完何衝的話哈哈一笑,“倒是我錯怪了這裡,二師弟說的沒錯!”
“既如此,那咱們也不要因爲再來這裡而有什麼心結,反而對治療不好。”何衝的本意原來是這裡,“大師兄,咱們不如早點開始,你說呢?”
“是啊,父親,有師叔在這,你的經脈絕對能續接上的,不用擔心太多。”楚韶策說道,跟着又看向何衝,用懇求的語氣問道,“師叔,我能呆在外面那屋嗎?我保證不打擾,這樣一旦你需要什麼我也能馬上照應到,牆上我都裝了呼叫器,不需要再跟上次那樣用內力迫出聲音來。”
上次救醒楚天舒最關鍵的時刻出了點小岔子,要不是賈乙丙以內力迫出聲音叫來了楚韶策,還不知道結果會是啥樣。
正因爲有了這次教訓,楚韶策乾脆就在裡外都裝了呼叫器,只要按下按鈕外面守候的人就能馬上了解,如此一來就沒必要喊的人盡皆知了。
“可以,你在外面那屋等着吧。”何衝沒有反對,“時間不會跟之前那麼長,但也不會太短。”
何衝說着開始低頭準備自己的工作,同時也讓楚天舒躺到了原本的那張牀上,只不過這張牀此時已經鋪上了厚厚的褥子,再也不是冰涼的一片了。
“對了。”何衝忽然又叫住了正在關門的楚韶策,“千萬不能讓人打擾到我,哪怕一點點驚擾恐怕都能前功盡棄,明白吧?”
“師叔你放心,絕對不會有的。”楚韶策重重的點下了頭。
先將返雲膏加熱,讓其更加柔軟便於塗抹,跟着將需要用到的金針消毒,何衝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完全不見慌亂,倒是楚天舒卻是有些緊張。
“師兄,別緊張,這次治療比起之前助你甦醒簡直就和一場感冒似的,完全沒有任何挑戰性。”何衝笑着安撫。
“嗨……真是越老越沒出息,之前不能恢復的時候也沒覺得什麼,現在能恢復了反倒有些激動和害怕。”楚天舒不好意思了的笑道,“倒是讓師弟你笑話了。”
“師兄你這話說的,緊張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在面對自己在意的人或物時尤其嚴重。”何衝眨眨眼笑道,“給你說實話,我之前得到木雷珠的時候,緊張的手心都冒汗,因爲有件東西沒找到,但後來才記起自己在無意間收了起來,在搞定的時候嚇的我都軟了。”
“哈哈哈……”楚天舒被逗的一笑,倒是將緊張之色化解了不少。
何衝示意楚天舒躺好,卻直接封住了他的穴位讓其睡了過去,然後在他斷掉的經脈的位置均勻的厚厚的塗抹上了返雲膏。
之所以無法單純的只用返雲膏給楚天舒續接經脈是因爲他體內這經脈的斷裂問題是缺而不是單純的斷,就好像一根一米的繩子,從中間剪了十公分去,而繩子兩頭又不準挪動原本的位置,中間想要接上就算再怎麼使勁也抻不到一起。
所以單純的癒合治療完全不起作用,哪怕是翠飲泉水也做不到,所以必須配合木雷珠的再生能力纔可以。
至於全玉書的經脈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他同樣是缺失了一塊,但斷口處則被封住了,三陰三陽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毒物纏繞的結果就是逐漸的腐蝕,如果不是阿含幻露給治好了,如果是何衝運用木雷珠的話,恐怕得先切後接,會更加的麻煩。
金針扎入到各處經脈斷裂的藥物中間,刺破皮肉直達內裡,水雷珠的力量,幾不可查的水流發動,順着金針而入,而那些返雲膏也在一點點的帶入到裡面。
指引着那些細流來到經脈處,又讓那些返雲膏紛紛附着在一處傷口的斷面上,何衝這才停止繼續引流,而是將雙手舉了起來。
青光乍現,木雷珠的力量突然出現,好像那青色的植物細芽般冒出一根根光芒形成的細絲,緩緩的纏繞住每一根金針,更是順着直達病竈。
這一切當然都是何衝在操控着的,那些細芽的青光色細線來到經脈的斷裂之處時突然衝向未抹藥的一側斷口,直接滲入到經脈之中好像融爲了一體似的。
秒針擺動了五下,就在第五秒過去的同時,那被青光融入的經脈斷口忽然長了一點,顯然是生長出了新的經脈。
這個過程一直在持續着,而且是所有斷掉的經脈同時在進行着,只是速度並不很快,慢慢的非常仔細的卻是很明顯的再生着,直到與另一個抹上返雲膏斷口接觸到後這才停了下來。
最難的一關終於度過,接下來就是將返雲膏完全的均勻的運用水雷珠的力量抹勻在接口上和周圍便可以了。
何衝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卻沒有停止手裡的工作,甚至連額頭上的汗水都顧不得去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