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就是鐵證,要知道瓷器的釉面是先調製成液體狀的,然後用塑好形的胎體浸施釉水,然後在高溫下和胎體一道燒製而成的。
燒製成功後,釉水因爲高溫的原因產生化學變化形成玻璃質的釉面,從而形成我們看到的成品釉面,而那些不同的釉面一是調配工藝,二個就是溫度的掌控,不同的溫度所形成的釉面變化和顏色也都各不相同,可謂神奇。
如果因爲不仔細在釉水裡摻雜了個把的小細沙還是勉強能理解的,但如果摻雜了成品釉面的碎粒,那就是完全不能理解了。
畢竟燒造之前都是液體狀態,完全不可能出現固體的釉面,而這種碎粒在外行看來可能無法辨認,但在內行眼裡卻是非常好辨認的,所以這就是鐵證,根本就是無可辯解的事實。
而這種作假手法所針對的只有那種高科技檢測的儀器,換句話說只有現代人才會想出這種辦法來,如此一來這種瓷器連老仿都算不上,不要說到代,根本就是上禮拜的玩意,假到無法讓人懷疑。
此話一出,凌陽成直接瞪眼,就連田鄺韌也張嘴傻在當場,真要是這樣的話,他們別說百口莫辯,就算再來一千張嘴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還有這個?”相略昌同樣一怔,他適才只是匆匆看了一下,並未仔細研究,在他這種高手來說看上幾眼就能認出個七八分,除非是那種仿的特別到位的東西,所以並未注意到幾乎觀察不到的細節,“我看看。”
“就是這裡。”何衝沒有將瓷片交給他,而是放在了桌面上,省得再被凌陽成他們說自己掉包,雖然這個說法很可笑,但沒必要爲了這點小細節去糾纏,“得用放大鏡看。”
“誰的放大鏡借我用用。”相略昌問道,保持中立的一人馬上就遞了過來,“這就有意思了。”
這個放大鏡還是那種帶白光燈的,看起來更加清晰,相略昌爲了看的仔細,連花鏡也都戴了上,仔仔細細的看來起來,也沒用多久,最多三五分鐘便心滿意足的笑着直起了腰。
雲語堂同樣好奇,也湊了上去看着,他對古玩也有很深的造詣,否則就不會被邀請到這裡來了。
“哈哈哈,小何,以前只是聽說你鑑定起來本事了得,今天可算是親眼見到了。”相略昌高興的拍着何衝的肩膀讚道,“這種幾不可察的細節都能被你找到,真是厲害啊!”
“是啊。”雲語堂這會兒也找到了問題所在,高興的說道,“這可真是實至名歸的少年英才啊!”
這種問題根本沒有任何解釋的餘地,一旦出現那就一定是假貨,古代人就算把瓷器砸碎了也不會再回過頭去重新研磨,所以根本出不了這種細顆粒。
“凌陽成,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嗎?”雲語堂得意的反問道,“還是說你能解釋這是爲什麼?”
“呵呵……”相略昌滿意的坐到椅子上,“田鄺韌啊,你這麼大的歲數,古玩行裡也是絕對的老人了,居然連這種低級錯誤都會犯,這要是傳出去,恐怕你這一世的名聲可就……”
現在凌陽成和田鄺韌兩人都是臉色難看到了極致,這已經不是打臉與否的問題了,根本就是挖坑埋自己,他倆哪能能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一個致命破綻。
“凌總,現在你應該是沒什麼話可說了吧?”何衝將瓷片送到靠近對方的地方,“還是說你想再解釋解釋?”
“你!”凌陽成咬着牙,卻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在這種鐵證面前,饒是他再怎麼能言善辯也是束手無策。
這就好像一個殺人犯,人證物證都全了,甚至還有他殺人的錄像,畫質清晰,明明白白的,就算辯護律師再牛也得抓瞎。
“聽說三容齋是個不小的拍賣公司。”何衝搖着頭笑道,“如果你們的拍品都是這樣的品質,那真就得好好的考慮一下你們的信譽了,堂堂的凌總居然拿了一塊高仿的宋青花瓷片當寶貝,還給鑲嵌了起來,並且當寶貝一樣藏在了身上,這樣是傳出去,那真的是讓世人笑掉大牙啊!”
“我……”凌陽成是真想反駁,可他現在是真的反駁不了。
“不過你放心,我們都不是什麼趕盡殺絕的人,跟你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何衝笑着說道,“當然了,這也是相對的,如果別人不犯我,我自然也就相安無事,可如果有人一直這麼不識好歹,那就怪不得我了,你說呢?”
“你……你……”凌陽成現在臉上陣紅陣白,可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鐵着臉甩手怒哼,“走着瞧!”
凌陽成走了,那瓷片當然也不會留下來,否則就是在留下罪證,田鄺韌也是臉色鐵青的一起離開了,這兩人看來已經是勾搭在了一起。
至於其他那些站在凌陽成這邊的人,見事情發展到最後居然是這等結果,也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這兩人從來到散,一直對何衝都是不依不饒的打壓,卻不想一次一次的被反制回去,不僅目的沒有達到更還抹了一臉灰,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何,你這眼力……”相略昌待得那兩人走了,大力誇讚道,“老頭子我這次是真的服了,你的鑑定水準,就算放眼全國也絕對是頂尖的存在,就算是我恐怕也有所不及啊!”
“哎呦,老爺子你這是要折我的壽啊?”何衝趕緊謙虛道,“我就是走運碰巧看到了,沒你說的這誇張。”
“哈哈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無論在哪一行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少年英雄。”郭良笑着上前,“這精彩的鑑定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果然是英才!”
“郭會長,你怎麼也這麼說,我這真的是走運而已。”何衝可不敢在這些前輩面前裝什麼大尾巴狼,只能繼續謙虛。
“就不要謙虛了。”崔葉榭笑道,“這次開會我之所以會親自前來,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邀請你成爲我們考古界的一員,這樣將來再遇到盜墓的案件問題,需要鑑定的文物就可以不需要再遠調其他人,小何你親自上陣就可以了。”
“這個……”何衝不太喜歡背上這許多的名頭,但現在又不好拒絕,倒是有些爲難。
“好了,咱們去吃飯,邊吃邊聊如何?”郭良哈哈一笑,招呼着大家一起往餐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