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樑永江那出來,何衝直接就開車往省城走了,畢竟學還是要上的,再待下去自己父母恐怕真的不算完了。
不過到了省城卻沒直接回學校,而是去了孔元易家,一是因爲順路,二是自己買的紫砂壺早晚也要送給對方,總不能等着人家專程來找自己時纔給。
“小何,今天怎麼想起到我這了?”孔元易沒想到何衝會來,頗有些意外,玩笑道,“是和女朋友吵架了,想到我這避難來了?”
“孔叔叔你真會說笑。”何衝笑道,“我遇到一把紫砂壺,尋思着你能喜歡,所以就來送給你。”
“哦?”孔元易喜道,“能讓你看上眼的紫砂壺定然不一般,快拿出來給我瞧瞧。”
何衝說着從袋子裡拿出兩個包裹好的圓球出來,又跟傭人要來壁紙刀,割開後赫然是那把程壽珍的惙球壺。本來是想送給對方一把尋常的民國老紫砂壺,但後來何衝尋思着既然要送就別太小氣了,畢竟上次學校的事要不是孔元易出面和維護,結果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而且何衝還想拜託對方另外一件事,索性
就將這把壺又包好帶了回來。
“程壽珍的惙球壺?”孔元易也是個識貨的人,當即露出喜色,“你是在哪買到的?”
“在一個高手那找到的。”何衝笑道,“這可是程壽珍的真品,雖然不是那把得過金獎的惙球壺,但也沒差到哪去,希望孔叔叔不要嫌棄。”
“嫌棄?”孔元易對這把壺可真是愛不釋手,高興道,“名人紫砂壺越來越少,不要說清代民國的,就算是解放後的大師壺都很難找到了,我又怎麼會嫌棄。”
孔元易對這把壺越看越喜歡,乾脆直接喚人來將這紫砂壺拿去重新烹煮,是爲了開壺,也是爲了消毒,看來他是想馬上泡茶享用了。
“孔叔叔能喜歡就好。”何衝見狀知道自己沒送錯,“其實我這次來還想謝謝你在我和秦峰賭鬥時派人暗中維護的事情。”
那次在學校重新考試打賭,孔元易的確派人在暗中觀察着,只要稍有異動便會出現幫忙,這事雖然何衝當時不知道,但事後卻聽余天臣說過,當然要來表達謝意了。“秦家都是宵小之輩,不能不防。”孔元易擺擺手示意不要太放在心上,“我可聽他們說了,那天你當真是震懾全場,居然考了個滿分,那份試卷我也看過,就算是給全國頂尖的博士生學霸也未必能全部答出
來,卻讓你個大一的學生做了出來,不愧是今年的高考狀元啊!”
“湊巧罷了。”何衝謙虛道,“孔叔叔,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件事想拜託一下。”
“說吧,什麼事!”孔元易大手一揮,很乾脆的說道,“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
“倒不是什麼大事。”何衝笑道,“只是……”
話還沒說完,卻忽然聽到大門的方向傳來陣陣的喝叫聲,聽那語氣像極了是想找麻煩的人。
“孔元易,你給我出來!”來者似乎完全不把孔家的家主放在眼裡,非常不客氣的大喊大叫,“你給我說清楚了,爲什麼要把元朗的股份全部拿走!”
聽到這個聲音,孔元易很明顯的露出了苦笑,看了何衝一眼道聲稍後便起身迎了過去。
“二叔,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孔元易雖然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卻不得不擺出笑臉,“吃過了沒,我陪你喝幾杯?”
來者居然是孔元易的叔叔,也就是他父親的弟弟,只是不明白這親叔叔來看侄子,爲什麼進門就是劍拔弩張的模樣。
孔元易的父親在前幾年去世,所以老一輩的人裡除了他的母親外,就只剩下他這個二叔孔康盛了。
上次何衝來的時候並未見到這人,想必並沒有住在孔家的大宅裡,現在瞧來應該是關係不太融洽的原因。
“少給我來這套!”孔康盛卻是咄咄逼人的喝道,“不要以爲你現在是家主就能爲所欲爲,你爸在世的時候也不敢這麼對我,你算什麼東西,還敢來打我們家的主意?”
“二叔,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孔元易終究是晚輩,只能陪笑,“我們都是一家人,我怎麼可能打你的主意呢?”
“是嗎?”孔康盛冷笑,“那今天爲什麼把元朗的職務撤了?甚至還把他在集團的股份盡數收回,這難道是你在爲我着想嗎?”
“二叔,元朗的股份我都是按照市價買回來的。”孔元易還是陪笑的解釋,“並沒有讓他吃虧。”
“買?”孔康盛不屑的斥道,“誰不知道那些股份留在手裡纔是最值錢的,現在集團蒸蒸日上,元朗又不傻,他會輕易賣出去?今天你要不給我解釋清楚,我是絕對不會算完的!”
說着話,孔康盛毫不客氣的走到了客廳,只見他身着唐裝,脖子上掛着一串極品沉香小珠,看長度應該是有一百零八。
三顆隔珠還有三通則是用四塊多邊柱型的玉石替代的,至於背雲卻是一個蟬型的玉石,而在垂到前胸的位置上則是同樣掛着個柱型玉石。
他的手脖子上戴了串紫油梨鬼臉紋的木質手串,只不過兩側卻很不舒服的配了兩片兩頭微尖的橢圓形玉片。
“這是誰?”孔康盛沒想到居然還有個陌生人在,看着何衝很是不客氣的質問,“居然連這種下等人都隨便招到家裡來,我看你這個家主做的也是越來越靠後了!”
何衝見對方到了客廳連忙起身,本想尊敬的問候一聲,畢竟那是孔元易的長輩,卻不想這傢伙張口就是一句‘下等人’,登時讓何衝眉頭一皺心中着實不高興起來。
但對方怎麼說都是孔元易的二叔,所以何衝暫且忍耐住,並沒有開口反駁。
“二叔,我來介紹下。”孔元易連忙走到兩人中間,“這是何衝,是眼力極好的一位鑑定大師。”
“你就是何衝?”沒想到孔康盛居然還知道他,臉上卻露出不屑的神色,“就是你給鑑定的那幅半截畫?”
“孔先生,你好。”何衝雖然對這人很反感,但還是沒有失了禮數,“是我鑑定的。”“我還以爲是個什麼人呢,感情只是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孔康盛更加不屑的鄙夷,“依我看什麼鑑定眼力,根本就是湊巧胡蒙的吧,沒想到孔元易你都幾十歲了,居然還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矇蔽
了,難怪你能幹出這種手足相殘的事來。”
孔康盛是對自己的侄子有火氣,何衝只不過是客人,但這傢伙卻不管青紅皁白的張口就是一頓數落,就算心性再好恐怕也忍耐不住。“孔先生,我實在不知道你是憑什麼理由來質疑我的鑑定水平?”何衝很是不爽,雖說盡量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卻還是不太客氣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