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策一直在前面帶路,再加上通道的寬度,讓何衝兩人並沒有太關注前方,此時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兩人望向前方卻赫然發現面前豁然開朗,竟是個圓弧型的屋子,而在屋子當中則站着一個人,不過是背對着他們。
“你就是爲了帶我們倆來見這個人?”何衝皺眉,“楚家主你究竟想要幹什麼,能打開天窗說亮話嗎?”
聽到何衝的質問,楚韶策卻不回答,而是自行往前走去,待到裡面那人的身側時很是恭敬的停了下來,依舊沒有任何言語。
“你們兩個小子,這眼神未免也太差了吧?”背對着那人忽然開了口。
“你……”何衝兩人先是對視一眼,同時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繼而齊齊開口,“師……師父?”
聽到這聲稱呼,那人終於是緩緩的將身子轉了過來,居然還真的就是賈乙丙。
“哈哈哈,想讓你們兩個來這裡不太容易啊。”賈乙丙看到自己的徒弟,臉上盡是笑意,“居然還得讓韶策想出這樣的辦法逼着你們來。”
“這都什麼情況?”何衝嘴巴張的老大,“師父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自己的師父一向神出鬼沒的,這點何衝知道,但同樣的更知道他老人家向來是獨來獨往,怎麼居然跟海松的古武家族有了牽扯,而且看那架勢楚韶策對其還非常恭敬。
“師父,楚家主的纏絲功是你教的?”全玉書這會兒也愕然道,“所以說他纔是我的大師兄?何衝只是二師兄豬悟能?”
“滾蛋!”何衝哪想這傢伙這時候還有心情調侃自己,氣的一腳踹過去,“閉嘴!”
“哈哈哈哈哈!”賈乙丙對自己這倆徒弟的喜愛真是打心底的,見狀笑道,“韶策的功夫可不是我教的,雖然我一生收過不少徒弟,但今時今日得我親傳仍活蹦亂跳的徒弟卻只有你們兩人而已。”
這話說的可就有點意思了,什麼叫得他親傳仍活蹦亂跳,看來是有什麼隱秘在內。
“纏絲功?楚家?”何衝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當日蔡啓章對自己說過的話,愕然道,“楚家主難道是當年蠶絲門掌門的後人?”
“是,家父楚天舒正是五十年前蠶絲門的掌門。”楚韶策躬身執晚輩禮,“韶策見過兩位師叔,之前有得罪之處還望兩位師叔海涵。”
當初蔡啓章對何衝解釋三家五門八大派時說過蠶絲門滿門被屠,而後何衝詢問蠶絲門當時的掌門是誰,前者卻不記得,只說是姓楚。
本來見到楚韶策使出纏絲功何衝還沒想到這一點,但適才聽到賈乙丙那饒有深意的話後卻猛的想起此事,這纔有此一問,卻不想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楚家主,你可別這樣。”全玉書滿臉尷尬的擺手道,“太尷尬了,我們怎麼算都是小輩,怎麼敢當的起你這禮數。”
“兩位師叔是我父親的師弟,我自然應該執晚輩禮。”楚韶策卻沒有就坡下驢,依舊恭敬道,“適才在方家與全師叔切磋也是奉了師祖的命令,希望全師叔不要見怪。”
“不會不會,你真不用這樣,我實在太不習慣了。”全玉書越發的感覺不好意思。
“玉書,你的輩分在這,這都是規矩,慢慢習慣吧。”賈乙丙說道,“雖然時代在變,但有些老規矩還是不能改變的。”
何衝看到這一情形卻有些無奈的感覺,當初自己在蔡家死活不肯收蔡啓章當徒弟,現在卻多了個比蔡永明還有大上許多的師侄。
“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真的糊塗了。”何衝苦笑,“你老人家快給我解釋下吧,不然我真能急死。”
“對啊,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全玉書同樣問道,“你不說你之前收的徒弟都已經不在了嗎,而且這世上除了我倆也沒別的傳人,這怎麼……”
聽到他兩人詢問,賈乙丙長長的嘆上一口氣,臉上盡是落寞,指了指旁邊的石墩,示意他兩人坐下再說。
三人坐到那石墩上,楚韶策卻沒有半點落座的意思,不僅如此還充當起了端茶遞水的職責,連忙給他們仨送上茶點,隨即垂手站在一旁,不敢有半點逾越之意。
“之所以跟你們這麼說,也是我小心的緣故。”賈乙丙開口道,“天舒當年身受重傷,差點便嚥氣斃命,要不是我年年以內力爲他續命同時以丹藥輔佐,恐怕我現在真的就只剩下你們兩個徒弟了!”
“所以我們倆真的有個大師兄了?”何衝問道,“那這麼說楚家主的纏絲功就是我們師兄教的了?”
“是你們大師兄教的。”賈乙丙說道,“天舒出事之前韶策便已經開始修煉我門中功法,後來出了事,我又指點了他一段時間,再之後便是他自行修煉的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一手纏絲功用的如此爐火純青。”何衝點頭,“只是我怎麼感覺楚家主好像還會別的功法似的,而且路子跟咱們的纏絲功完全相反?”
“秉師叔,自從父親出事之後,師祖便讓我同時兼修另外的功法,說是本門的功夫不允許在外人眼前顯露。”楚韶策此時開口道,“那日在傅陽途家中使出纏絲功是我這幾十年來第一次。”
“楚家主,你真別這麼稱呼我了,實在太不習慣。”何衝也被叫的渾身不自在,但隨即想明白了另外一個問題,“所以說……那天是師父讓你去傅陽途家裡等着我的了?”
“是。”楚韶策回答道。
“那要這麼說的話……”這下可算是把疑惑都給清除了,何衝有些苦笑,“外面的那位方總之所以如此清楚我們的身份背景,尤其是玉書的那些情況,也都是師父跟你們說的了?”
“是。”楚韶策點頭,“都是師祖囑咐的。”
怪不得那方信暉能這麼清楚自己三人的情況,薛平谷還好說,畢竟是臨錢的出名人物,打聽起來很簡單。
但自己和全玉書的事情也瞭解的這麼透徹可就不應該了,感情是自己師父告的密,不清楚那才叫怪呢。
“師父,我聽你這意思,大師兄還健在?”全玉書此時點出了個重要問題,“你剛纔不是說每年都用內力爲其續命嗎?”
“哎……”聽到這話,賈乙丙重重的嘆口氣,臉上悲慼的神色越發明顯,“在與不在有什麼區別,當年他受傷之後便是有些神志不清,待到幾年後就徹底的沒了意識,除了心臟跳動外,根本就是個活死人。”
原來楚天舒到現在還活着,只是卻一直不省人事,說白了就是成爲了個植物人。
即便是現在的醫療手段,也不可能保證一個植物人能延續五十年的生命,可偏偏賈乙丙就做到了這一點,仙武境的人果然是太不一般。
“哈哈!”聽到這話全玉書卻忽然笑了起來。
“玉書,你爲什麼發笑!”賈乙丙有些慍怒。
“師叔,還望不要在家父的問題上開玩笑。”楚韶策雖然也是很不高興,但畢竟是晚輩,沒有立即發火。
“抱歉,大家不要會錯意,我之所以笑,是因爲我肯定大師兄能醒過來,因爲……”全玉書突然一指何衝,“因爲他有將植物人喚醒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