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進山就要先穿過馬家村的一片片農田,當村民們看着這兩個揹着大包穿着登山服還戴着帽子口罩的傢伙時,不約而同的都投來了奇怪的目光,不知道他倆要幹嘛。其實五龍山最高的也就五百多米,真心用不着裝備的這麼齊,如果按照何衝的意思就只是買身登山服和登山鞋就可以了,最多加個登山杖,要知道這種高度,說好聽了那是山,說的不好聽了就是丘陵,真
沒必要搞這麼隆重。但架不住聶蔓蔓不肯,不僅把自己從頭到尾裝備嚴實了,更逼着何衝也照着她的樣子裝備起來,幾乎是登山用的都買了,看着他們這身裝備真不像是去爬五龍山的,分明就是衝着珠穆朗瑪峰去的,確實誇
張了點。
五龍山的山腳位置雖說林子也密,但正如馬興才說的那樣是被村裡人經常光顧的地方,林中有數條小路交錯,顯然是常有人走,不僅如此他們在山裡更還見到了幾個下山的村民。
可是再往上走就見不到人了,也沒有了路,此時臨近夏天,山上雜草生長的正是旺盛,兩人一邊用登山杖探着路一邊繼續往山上前行。
“何衝,你怕不怕?”自從沒了路後,聶蔓蔓就和如臨大敵一樣,幾乎是步步爲營,小手也一直抓着何衝的衣服不放。
“我怕什麼?”何衝很是臭屁的哼道,“你要是怕就先下山吧,我看馬村長說的未必是假的。”
“就知道你想甩開我!”聶蔓蔓氣的踹了何衝一腳,乾脆賭氣的鬆開了抓住何衝的手,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好,一會兒你起霧了你可別嚇得撲過來。”何衝給踹的生疼,繼續嚇唬道。
“我讓你嚇我!”聶蔓蔓被何衝說的來氣,兩隻手拼命的拍着他的背,兩人這麼一鬧倒是緩解了不少緊張感。
其實何衝也很緊張,畢竟有馬興才的故事在先,加上山中無人的環境,甚至連點風吹樹葉還有昆蟲的鳴叫聲都沒有,他也是心底打鼓。
畢竟人類身處陌生環境時都會生出莫名的緊張和恐懼感,何衝也是正常人,有這種心態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兩人繼續向山頂的方向行進着,倒也沒遇到什麼特別的事,別說蛇了,甚至連大點的昆蟲也沒遇到個,最多就是地上時不時的會看到螞蟻不斷跑過,倒不是什麼稀奇事。
這讓本還有些緊張的兩人又放鬆了不少,似乎並不像馬興才說的那麼恐怖。
“很平常的一座山嘛,哪有這麼恐怖。”走了近兩個小時,聶蔓蔓已經沒了初來時的恐懼感,反倒渾身輕鬆,好像只是在登山遊玩似的,“我累了,要吃點東西。”
說完,聶蔓蔓當先走到一塊大山石前,將揹包放到山石上打開,拿出早就備好的飲料和麪包香腸等食物。何衝雖說不累,但也覺得應該休息會兒,此刻的他跟聶蔓蔓一樣完全消除了對這山的恐懼感,心中暗想那馬興才估計是在說小時候聽到的故事來嚇唬自己而已,什麼鬼啊神啊的,都是無稽之談,更不要說
莫名的山中起霧找不到下山路了,看來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此時他倆已經來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向山下的方向看去,被密林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完全看不到遠處的景色,見到的只有層層的林海,深深的吸了一口山中新鮮的空氣,何衝感覺心情大好。
“喏,給你瓶水,別一會兒渴死了賴我不管你。”聶蔓蔓分明是關心的舉動,可說出的話卻是讓人不喜。
“那我就不謝你了。”何衝心知對方心思,也不計較,笑着接過礦泉水和麪包,就地坐下吃喝起來。
雖說兩人現在還是鬥嘴的狀態,關係倒是拉近了不少,他們現在爬的不是什麼高山峻嶺,但時不時的也需要互相幫扶一下,確實利於關係的改善。
兩人很快解決掉手中的食物,將塑料袋和瓶子都塞回了包裡,畢竟不能破壞環境,兩人準備再休息個十分二十分鐘的繼續前進,照着這個速度天黑前就能下山了。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周圍的空氣忽然變的潮溼起來,甚至還不等兩人反應,眼前很突然的就佈滿了濃濃的大霧,放眼看去,五米外的景物甚至都瞧不真切。
“起霧了?”何衝大驚,一步跨到聶蔓蔓身邊,全身的感官提至最高,“難道馬村長說是真的?”
“怎……怎麼辦?”聶蔓蔓到底是女孩子,見這狀況瞬間沒了主見,雙手牢牢抓住何衝的胳膊,顫聲道,“不會真有鬼吧?”
“下山!”何衝心裡也打鼓,這種事情根本沒辦法用常識去解釋,畢竟濱海不是南方,這麼突然的起霧實在不正常,當機立斷的做出決定。
聶蔓蔓早就怕的腿肚子朝前了,聞言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背起揹包拉着何衝就往山下跑去。
在這迷霧中,兩人根本分不清方向,但有休息時的山石作爲路標,倒能知道反方向便是下山的路。
兩人快跑許久,而且一直感覺是下坡的路勢,卻怎麼也衝不出大霧,正當聶蔓蔓累的氣喘吁吁跑不動時卻又看到了那塊他們用來當作路標的山石。
“這……這……”聶蔓蔓看到那山石,平時再怎麼像漢子的她此刻也忍不住眼中涌出淚光,那是恐懼中的自然反應,根本壓制不住。
何衝一臉的嚴肅,他知道自己沒有認錯山石,因爲在地上還留有吃東西不慎掉落的麪包渣。
“別停,再找路!”何衝沉聲道,也顧不上男女之別了,拉住聶蔓蔓的玉手朝着側面疾步而去。
看來馬興才的確沒有說假話,這五龍山確實有着詭異之處,此刻的何衝非常後悔,不應該對這裡好奇,更不應該跟聶蔓蔓賭氣而上山。
畢竟之前答應過全博平要保證聶蔓蔓的安全,這要是出了什麼事,何衝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纔好。
兩人在快速疾奔下幾乎沒有什麼交流,但聶蔓蔓卻一直都死死的抓着何衝的手,似乎這樣纔會讓她稍微平靜一些,但相對於內心的恐懼卻又不頂什麼用。
“那是什麼?”忽然,聶蔓蔓的一聲驚呼打破了這緊張的寂靜。順着聶蔓蔓手指着的方向,一堆白骨赫然映入何衝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