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一航和姬鴻城踏步而下,打眼一掃,只見四派掌門及派中重量級的長老都或多或少的到了,唯獨不見己方邀戰的目標----肖鵬飛的出現,那姬鴻城不由皺了皺眉,冷冷哼了一聲道:“妖孽就是妖孽,連最基本的時間觀念都沒有。哼!”
“誰說的?你們沒發現那是因爲你們太遜,並不代表本少爺沒到。本少爺早就在這兒等着了,只是見爾等沒來,就先睡了一覺而已。”
一道慵懶的清朗聲音從虛空之中傳出。
衆人均不由心頭一跳,目光投向那發聲之處。
只見那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竟然突然多出一朵白雲,白雲之上正吊兒郎當地躺着一個一身休閒服飾的年輕人,正睡眼惺忪地仰首打了個哈欠,一臉嘲弄地俯首望着剛踏上金頂的師一航和姬鴻城,一臉的不屑之色。
除了應約而來的肖鵬飛外,還會有誰?
師一航和姬鴻城二人均不由的眼皮一跳,互望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
“這小子果然邪門!居然可以在你我眼皮底下屏蔽氣息,使其不被發現。”姬鴻城看向肖鵬飛的目光爲之一縮。
“雖說他有着這等屏蔽氣息的詭異法門,但其實力依然處在渡劫後期。有這等法門,也難怪輝兒會敗於其手下。”師一航輕輕點了點頭,同樣在心中升起一絲慎重,再不敢小看這小子,“不過,光憑這個,要勝過本座,還遠遠不夠。”
想到對方那渡劫後期的修爲,師一航嘴角不由微微抽 動,渡劫後期就是渡劫後期,只要沒有跨過那道仙劫的壁幛,只要一天沒有達到大乘期,就永遠難以跨越這道如同天塹般的溝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多的奇詭法門、奇技淫巧都是渣滓,都是紙紮的老虎。
想到這裡,師一航目光中再度涌上了一絲淡淡的不屑。
“你就是那個與鬼宗妖女同流合污,打傷各派同道,並且擊敗輝兒的妖孽?”師一航踏前一步,目光淡漠地掃過衆人,停在半空中那吊兒郎當躺在白雲之上的肖鵬飛。
“我說你這傢伙,身爲一派之宗師,怎麼如此沒有口德和修養,張口閉口就是妖孽妖孽的,難道你老媽沒有教過你對客人要有禮貌麼?”
肖鵬飛從懷中取出一把瓜子,邊嗑邊吃道,那專注吃瓜子的模樣看在衆人眼裡,簡直絲毫沒有把一代宗師劍宗宗主師一航放在眼裡。
“哈哈哈…你這妖孽倒是好膽!如此狂妄的小子,這都多少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詞的。既然你急着送死,那就休怪本座手下無情了。”
隨着師一航伸手對着肖鵬飛所在之處遙遙一握,一股磅礴浩瀚的無形勁氣從四面八方以鋪天蓋地之勢席捲向半空中的肖鵬飛。
只聽半空中傳來一聲憾天動地的驚雷般的音爆之聲,那音爆之處,散逸開去的衝擊波撞在遠處的山峰之上,竟將其憑空削去一截。
可是,在那音爆之處並未見到想象之中的血霧噴灑的景象。
“嗯,力道不錯,不過就是速度慢了點。要繼續加油喲!”一道充滿了戲謔的熟悉聲音在師一航身後的半空中響起,令他不由面色一沉,轉身望向聲音來處。
只見那肖鵬飛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斜靠在白色雲朵上,翹着個二郎腿,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將瓜子皮往師一航的方向丟。
看到這小子這模樣,師一航那原本儒雅的臉上頓時一片鐵青,還從沒有人敢如此對待自己,今天這小子不僅開了先例,而且還當着五宗羣雄的面如此奚落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過想想剛纔那小子悄無聲息地閃過自己鎖定攻擊的詭異身法,師一航的臉上就不由的一陣抽搐。
“小子,今天本座約你來,是爲了解決仇怨,決生死之戰,本座也沒閒情陪你在這兒捉迷藏,你可敢隨本座到本門兩儀微塵陣中一決生死?”
師一航壓下心中的滔天怒火,靜下心境,不鹹不淡地挑釁道。
“有何不敢!不就是一個小小陣法麼?你就等着看本少爺怎麼破它吧。前邊帶路!”肖鵬飛將手中的瓜子皮一丟,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踏在雲朵之上,目光淡然地望着師一航,一臉不在乎地應道。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這是你自尋死路,可怪不得本座心狠手辣!”師一航衝姬鴻城使了個眼色,姬鴻城會意,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旋即師一航一甩衣袍,拂袖而去,踏步升空,向不遠處的兩座山巔之間行去。
肖鵬飛蠻不在乎的掃了金頂羣羣一眼,衝着衆人邪邪一笑,旋即駕着白色雲朵尾隨而去。
見前方的師一航一踏進那方天地便消失了蹤跡,甚至連氣息都沒有絲毫遺留,肖鵬飛心知已經到了地頭,看情形這所謂的兩儀微塵大陣果然有些門道,應該如之前那位知客長老所說,有着獨立空間的存在,不然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深吸了一口氣,將自身狀態調節到最佳,旋即一步踏出,也跟着進入了那方奇特的空間之中。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那片奇特的空間,那姬鴻城轉首將目光看向那位知客長老,那位知客長老會意地點點頭,邁步出列,對着與會衆人道:“諸位,本宗這兩儀微塵陣自成一方獨立空間,除了本門懂得陣法之人,外界是沒辦法探測到其中的情況的,不過爲了讓諸位一飽眼福,看清陣中變化,經過宗主和長老會的同意,特施展鏡像之法將其中的情況直觀地呈現在諸位面前,以便讓諸位及時瞭解其中的詳情。”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方鏡子模樣的道具,咒語念動間,那方鏡子頓時變成一個方圓十餘丈的巨大鏡子,隨着那知客長老的手臂揮動
,那巨大的鏡子悠然浮起,懸停在半空之中。
見鏡子已經佈置妥當,那知客長者對姬鴻城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姬鴻城微微點頭,掐了一道法訣,化爲兩道符咒,一道打向肖鵬飛二人消失之處的那方空間,另一道則打進那方懸停半空的巨鏡。
隨着兩道符咒的消失,巨鏡之上出現了一些奇特景象,那景象竟然出奇的清晰,簡直跟高清電視有得一拚。
隨着巨鏡中的景象閃動,衆人的目光也都隨之跟了過去。
肖鵬飛一步踏出,只覺周圍空間變換,時空瞬間交錯,四周景物也隨之模糊之後再度清晰起來。
待得四周情景定格後,肖鵬飛微微閉了下眼睛,再度睜開之時,發現四周景物已是大變。
這是一方洪荒世界。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盡是茫茫一片,彷若天地未曾開闢前的混沌世界。
四周空間中充斥着一股極爲沉悶的莫名威壓,在這股威壓之下,空氣中佈滿了一股無形波動,這種波動毫無蹤跡可尋,悄無聲息地透體而入,竟使得肖鵬飛那洞仙境的靈魂被壓制的沉沉欲睡,還好的是強大的神識和自己的真正實力並未受到影響。
“如此看來,這兩儀微塵陣果然如那個劍宗的知客所說,有着壓制靈魂之效,只是不知那兩塊可以壓制靈魂的陰陽奇石在何處,如此重要之處,想必會放在那陣眼之處吧。待我破了此陣之後,便將那兩塊陰陽奇石收了,也不枉自己來這兩儀微塵陣中一趟。”
肖鵬飛將玄靈之氣在體內運轉了幾圈之後,總算是堪堪抵往了四周空間中散發出的那股壓制靈魂的波動,饒是如此,肖鵬飛可以動用的靈魂之力還是大大打了一個折扣,現在最多能調動的靈魂之力也僅在仙人之境。
適應了四周的環境,肖鵬飛不由長舒一口氣,這纔有心思打量起眼前的陣法來。
動念之間,強大的神識破體而出,瞬間佈滿這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一邊觀察着陣法的變化,一邊感應着四周的異動。
瞧得片刻,便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兩儀微塵陣共分生、死、晦、明、幻、滅六門,入陣之人只要不落幻、滅兩門,生死繫於一念。要入此陣,非從死門入內不可,而此陣死門在東北,生門在西南,幻門在中央,滅門在極東,晦門在極南,明門在西北。
死門難入,易於求生;生門易入,容易被困;自己那強大的神識循着那佈滿四周空間的波動逆流而上探測過去,發現在極東的滅門方向傳來的壓制靈魂的波動尤其強大,想必那滅門應該就是破陣的關鍵之所在了,那兩方陰陽奇石應該就在那裡了。
幻門變化無窮,容易迷途,陷窒真靈;晦門黑暗如漆,恐非尋常所能應付;只有西北明門可以開通。
自己剛踏入陣中,根據剛纔所觀察到的變化,目前所在的位置是生門,也就是大陣的西南方向,這生門之內表面看去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但在自己那強大神識的探測下卻是處處佈滿了殺機,一旦誤入其中,必將被困入其中。
若要前往滅門,必須經過幻門,再經晦門將陣旗毀去,然後抵達滅門,收了那陰陽奇石,毀去陣眼,那麼這兩儀微塵陣就不攻自破。
心中有了定奪,當下微微一笑,小心繞過四周那些掩映在生機盎然的景象之下的重重危險之處,循着神識探測出的一條路徑,飄然而行。
一路有驚無險的穿過了生門,順利到達幻門。
剛踏入幻門,頓時眼前幻象叢生,無窮無盡的前塵往事歷歷在目,很多熟悉的人和事物輪番出現在眼前,那栩栩如生的場景和極度真實的感覺,差點讓肖鵬飛亂了心志,所幸緊要關頭,玄靈之氣自動運行,絲絲清涼貫頂而入,頓時昏昏沉沉的大腦爲之一清,神志恢復了正常,暗道一聲:好險!這兩儀微塵陣果然名不虛傳,這等幻陣簡直可媲美自己所習的陣道之中的四級陣法中的高級幻陣了。
接下來,肖鵬飛以玄靈之氣佈滿周身,護住心靈和神志,堪破了諸多幻象之本,順利通過幻門到達了晦門。
踏入晦門,肖鵬飛遠遠的就看到遠處一座極高的大山矗立在天地之間,直插雲天。
那座高山極其高峻,雖然離得老遠,肖鵬飛仰起頭來依然沒能看到那山的頂端,視線盡頭是一片白茫茫的雲層,如此看來,那山頂之處竟在雲層之上。
眼前除了那座高山外,四周空無一物,肖鵬飛心知那所謂的陣旗必在那高山之巔。
當下,不再猶豫,展開風無相所授之身法,詭異地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已經是萬米之外,再次閃動,身形已然消失。
看着那巨大的鏡像中肖鵬飛的詭異身法,五派羣雄均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這等身法簡直跟瞬移差不多了,難道這小子已經達到了大乘期麼,也只有大乘期纔可以施展這等瞬移之法。
那位劍宗知客長老看到這一幕,面色不由大變,一臉的不可至信之色。
同樣關注着這一幕的劍宗大長老姬鴻城看到肖鵬飛那詭異的身法後,老臉也是爲之一變,目中一片凝重之色。
而此時的師一航正靜靜地盤坐在晦門之中那座極高的大山之巔,他的身後不遠處就是那方杏黃 色的主陣之旗,此時正隨着山頂的罡風呼拉拉地飄蕩着。
肖鵬飛順着山勢一路直往山頂而去,很快便到了那大山沒入雲層之處。
雖說這處空間只有這一座大山,但這大山遠比想象中的更加兇險。山中佈滿了各種各樣的陣法陷阱,時不時還會冒出一些修爲不弱的靈獸。
那些靈獸中修爲最強者竟達到了渡劫後期
的地步,這還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那達到渡劫後期的靈獸居然是一羣羣居的通臂靈猿,要不是肖鵬飛這段時間在乾坤袋中閉關,實力大有長進,順利提升到大乘之境,再加上在這陣法空間中被壓制到仙人之境的靈魂境界,要是還在渡劫後期的話,說不定就要栽在這裡了。
雲層很厚,肖鵬飛順着山體踏着虛空順勢而上,足足上升了一刻鐘才脫離了雲層包裹的範圍。
出了雲層,四周猛然一亮。
放眼望去,肖鵬飛不由心情霍然而暢。
只見四面八方一片滾滾雲海,濃厚的雲層如同在天空中輔就了一層厚厚的棉花地毯,景象極其壯觀,讓人非常舒心愜意。
雲層之上,則是一片碧瓦藍天,那湛藍的天空如同水洗過一般,極其純淨,望之一眼,讓人靈魂都似乎被淨化了一般,極其的舒服。
剛深呼吸了幾口,突然從下方的雲層中飛出十幾朵白色雲朵,那些雲朵冉冉升起,速度並不快,但卻都不約而同地直奔肖鵬飛撲來。
肖鵬飛神識一掃,頓時嚇了一跳。
原來,那十幾朵白色雲朵竟是十幾羣巨量的白色不知名的昆蟲,那些昆蟲個體雖小,但卻散發着絲絲極其危險的氣息,就連已然邁入大乘之境的肖鵬飛都是感到了危險。
肖鵬飛心念一動,周身七色火焰涌動,將全身上下密密實實地包裹在其中。同時兩手凝聚出一團又一團的七色火焰球,迎着那飛撲到面前的白色雲朵就扔了過去。
七色火焰果然不愧是七色火焰,只見那七色火焰球射入白色雲朵之後,轟然爆炸開來,那白色的不知名昆蟲被那火焰一沾即化,燒得連渣都不剩下一絲。
而那些撲到肖鵬飛面前的漏網之魚也被他的護身七色火焰給燒成虛無。
在七色火焰的席捲之下,這十幾羣巨量的白色不知名昆蟲盡數被焚燒殆盡。
肖鵬飛淡淡地掃了一眼下方的雲層,不由升起一絲慶幸,幸好剛纔自己上升的快,不然萬一在那雲層之中被這些不知名的昆蟲纏上,那可就麻煩大了。
畢竟這些昆蟲跟四周雲層的顏色一模一樣,若不細看,還真瞧不出它們的身影來。
解決了這些昆蟲,肖鵬飛望了眼那已然在望的山巔,隱隱看到了山巔之上那方隨風飄揚的陣旗,深吸了一口氣,身形朝着目標加速上升而去。
山巔處。
原本緊閉雙目的師一航眼睛驟然睜開,寒光一閃而過,凌厲的目光直望向山下那空無一人的山體,暗自嘀咕道:“真想不到這渡劫後期的小子居然真的到了這裡,不僅順利通過了混世妖猿的地盤,而且突破了噬靈蠶的圍攻,這倒是不可再小覷於他。”
站起身來,望着山下的方向,師一航嘴角浮起一絲殘酷的冷笑。
眼看着即將到達山巔,肖鵬飛身形驟然加速,化作一道光線,沖天而起。
快抵達山巔之際,忽然,一道浩瀚無儔的力量鋪天蓋地兜頭蓋臉的狂砸而下,與之伴行的是一股充斥整片天地的強大威壓。
“哼!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道之風?虧你還是一派宗主,連這等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不過,你錯了!”
肖鵬飛冷冷一笑,一股同樣不遜色於對方的滔天力量隨手揮出,化作一道能量巨龍,如同潛龍騰淵,沖天而起,與那狂砸而下的浩瀚力量狠狠地撞擊在一處,轟然爆發出一股驚天動地的衝擊波,那衝擊波盪漾開去,擊在高聳山體之上,頓時那闊有千丈的山頂憑空消失了一大截,山巔處的巨量山石在靜止了那麼短暫的一秒鐘後,如同殞石般轟然砸下。
與此同時,仙人之境的靈魂之力也悄然釋放而出。
而在肖鵬飛突然爆出大乘期的力量之時,那早在攻擊之時已然取過身後的陣旗,停留在半空的師一航不由面色一變:“什麼?大乘期!這小子居然在這短短時間內渡劫成功,順利踏入了大乘期。虧自己還以爲他是渡劫期。若非自己偷襲之下,那小子沒有防備,也不可能就將他的底牌逼出,好在現在發現了他的真實修爲,不然這次決戰自己能不能贏還真是個問題呢。這小子的修煉速度實在是太可怕了,這次一定要將他滅殺在這裡,否則今後必將是本門大患!”
剛閃過這道念頭,一股前所未遇的強大威壓從四面八方壓逼向自己,讓剛剛平靜下來有所打算的師一航不由再次大吃一驚:“這…這…這威壓竟然是仙人級的?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兩儀微塵陣自成空間,加之陣眼處的兩顆陰陽石對靈魂有壓制之效,按理說這小子根本不可能發揮出這等級別的靈魂威壓。可爲什麼這小子……”
還不等他這個念頭轉完,那道仙人級的神念挾裹着強大的威壓瞬間擊中在師一航的胸前,頓時將師一航狠狠地擊飛出去,伴隨着師一航倒飛而出的,是一口無論如何也壓制不住的逆血。
金頂之上。
金殿之前,當五派羣雄看到肖鵬飛突然爆發之時將師一航狠狠地擊飛出去時,所爆發出的威能,均不由目瞪口呆,個個寒毛倒豎: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可怕,居然連踏入大乘期上百年的師一航都不是其一招之敵,這…這…這簡直太變 態了!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修煉的?
那劍宗知客長老看到這一幕時,更是驚的瞠目結舌,一雙瞪大的牛眼之中充斥着無比的震驚和頹喪。
而姬鴻城看到這一幕,則是在短暫的震驚之後,迅速清醒過來,想起自己的任務,不由悄然從懷中取出一方樣式甚爲古樸的周圍雕着八隻龍形的八卦銅鏡,打出一道道符咒,融入那八卦銅鏡之中,悄然對準着那片大陣所在之處的虛空某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