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註定有人無法睡眠,一樁大血案即將隨着曙光的來臨震驚整個林海市,六年前曾經發生過一起雷同的大案,那次是在建築工地,十五個人離奇喪命,這次卻是在霍興的別墅裡,五個保鏢三個保姆一個園丁,再加上王徵的隊員共十人,就算一般普通的市民都能嗅到這兩件案子古怪的聯繫,上次發生命案的建築工地是霍興開發的房地產項目,只不過這次直接發生在他的住宅裡。兩件命案後面都有霍興的影子肯定會讓人浮想聯翩,好在大家不知道這兩件案子都有同一個犯罪嫌疑人,否則將會在輿論上製造巨大的恐慌,一個已經被執行死刑的兇徒出現在六年後的罪案現場是沒有人能解釋得清楚的。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明月已經西沉,旭日卻尚未升起。
霍興的別墅裡擠滿了警察,進進出出,忙碌個不停。潘局長親自趕來督查進展,市裡的幾個主要頭頭已經無數次打電話來詢問詳情,他們最關注的一個事情就是霍興怎麼樣了?
非常的僥倖,霍興剛好帶着孫女霍瑾出國度假去了,大概一個星期纔回來。霍興共有兩個孫女,被外界稱作霍氏姊妹花,才貌出衆,都是無數男人心儀的夢中女神,只不過她倆都很低調,向來不摻和名利場上的事情。霍興的兒子兒媳早年不幸罹難於一場空難,只留下霍琳霍瑾這對孿生女兒,老年喪子讓霍興對兩個孫女視若珍寶。很多人知道霍興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孫女,卻極少一睹芳容,只是聽說霍琳個性比較叛逆,去年參加了一個什麼探險隊,一直沒有回來,而霍瑾則是百分百的乖乖女,一直陪在霍興身邊,在家庭教師的指導下完成學業。
霍興沒有出現意外讓那些在睡夢中被驚醒的頭頭們長舒一口氣,霍興的死活已經跟林海的經濟命脈牢牢的捆綁在一起,大家都想得過且過有驚無險的渡過任期,誰也不希望明天發生股市崩盤市場混亂的情況,畢竟對於一個商業帝國而言突然羣龍無首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大家都樂於在既定的規則中安定的生活,無論是重新洗牌還是搶奪勢力範圍都會製造不必要的混亂。
對於王徵和他的隊員們來說,這一天遭受到接二連三的挫敗是無法原諒的,做爲軍隊中最神秘最精銳的特勤大隊隊員,他們怎麼都想不到會在林海折個大跟頭,上午抓捕鐵戰失敗,晚上連敵人是誰都沒看到就損兵折將。現在,他們遇襲身亡的戰友靜靜的躺在霍興別墅的大廳裡跟其他屍體並列在一起,這些屍體上都只有一個致命的傷口,都是在頸部,幾乎同一個位置被鋒利的物體把動脈割斷。
隊員的士氣非常低落,他們本來被訓練得擁有鋼鐵般的意志,驕傲
並自負卻又不乏冷靜,此時大家都異常的沮喪和疲憊。
王徵的臉色鐵青,雙眼通紅。
李嘯天非常理解他和他的隊員們,知道他們現在承受的不僅僅的無法饒恕的失敗,還有失去戰友的悲傷,只是他們不想被別人窺破心底的軟弱。
“有煙嗎?”從來不抽菸的王徵破例開口向李嘯天要煙抽。
“有。”李嘯天掏出香菸遞給王徵點燃,自己也抽起一支:“下一步該怎麼辦?出了這麼大的案子,恐怕瞞不住了,說不定上頭要親自督辦這件案子,就算不是發生在霍興家裡,九條人命都是驚天動地的。”
“上頭怎麼樣不是我考慮的,我的任務仍然是抓捕鐵戰,還有那個林一峰,而且你們仍然不能泄露鐵戰的身份。”王徵狠狠的抽着煙:“這個鐵戰就算有三頭六臂,我也要抓到他。”
“但是我們親眼看到的事情怎麼解釋,那可跟他們無關。”李嘯天說道。
“我是軍人,我只知道執行。”王徵沉吟了片刻,問道:“你相信這個世上有鬼嗎?”
“我是無神論者,不過……”李嘯天搖搖頭,但是一想起那無比詭異的事情又困惑不已。
“也就是說連你自己都不相信看到的事情怎麼去說服別人?雖然我不是警察,但是我知道警察破案必須有確鑿的證據和有說服力的推斷,不然一切都是謬論,公衆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個令他們信服的結果。不管怎樣,這筆賬一定要算到他們頭上,院子裡的監控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有他們出現的案發現場。”王徵說道。
“但是這樣就不能保證鐵戰的身份不被泄密。”李嘯天覺得王徵分析得很有道理。
“鐵戰的身份一定要保密,至少目前要,在我的任務沒有更改之前必須執行。公衆需要合理的結果但不在乎兇手的名額,我會跟上頭請示。”王徵面無表情。
“你的意思是把林一峰擺在前臺?”李嘯天驚訝,王徵的冷血令他動容。
“很多事情你沒有必要知道,我只能告訴你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場戰爭,可能會導致我們毀滅的戰爭,戰爭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沒有公平和公正,勝利是唯一的結果,只有能達到勝利的目的,任何非常手段都可以實施。”王徵斬釘截鐵的說道,用力的將手中的菸蒂彈射出去。
“戰爭?”李嘯天反覆的咀嚼着兩個字,不得要領。
跟王徵這種機器般的人物聊天毫無意義,李
嘯天走進別墅的大廳裡,一些技術人員正在勘察現場。
地板上整齊的擺放着受害者的屍體,一名法醫正在做初步的檢查,從各個角度進行拍照取證,然後這些屍體會送到殮屍房做深度解剖。
李嘯天站在隔離帶外細心的觀察着屍體,那種臨死前異常的驚恐表情是他非常熟悉的,六年前的現場也有十二具這種屍體,而且傷口非常相似,如出一轍。
究竟是什麼東西?李嘯天深深的思索,如果說以前他只對那樁命案感到懷疑,今晚親眼目睹的怪事更是確定了他的判斷,兇手不是二寶但肯定跟二寶有脫不開的干係,難道它如此大費周折僅僅只是爲了陷害二寶?
正在勘察屍體的法醫解下口罩叫了聲李隊,李嘯天一看真巧,竟然是六年前跟自己一起勘察過兇案現場的法醫,只不過忘記了他的名字。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李嘯天問道。
“從初步的情況估計受害人是在極度驚恐的情況下遭受的襲擊,而且全是頸部動脈被切斷導致死亡,這種死亡非常痛苦,受害人必須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血從傷口噴灑出來,直到血盡人亡。”法醫突然放低聲音有所顧忌的說道:“李隊,還記得六年前的案子嗎?我覺得兇手是同一個人,不過當初的兇手已經被判處死刑了,真的非常奇怪。”
“其實也不奇怪,根據犯罪心理學來說,有一些很特別的,尤其是高智商的罪犯喜歡模仿某件特殊案例,或者稱作爲經典案例,以此來尋求刺激,六年前的案子也是轟動一時啊,難免不會成爲某些變態惡魔心中的典範。”李嘯天輕描淡寫的回答。
“但是李隊,要是純粹的模仿總會在細節上露出破綻,根據我從事法醫十多年的經驗來看,兇手的模仿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從傷口上分析,無論是角度力度深度幾乎跟六年前完全吻合。”這個法醫表達自己的觀點。
李嘯天不能向他透露什麼,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有沒有發現兇器?”
“沒有,跟上次一樣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法醫搖搖頭。
“那麼憑你的經驗大概會是什麼兇器製造這樣的傷口?”
“初步判斷兇手使用了一種特製的兇器,非常的窄且很薄,異常鋒利,大概兩公分寬,橫截面微微帶有弧度,就像人的指甲那樣。”法醫做了個非常形象的比喻。
“指甲?”李嘯天看看自己的指甲,又看看屍體上的傷口,確實很像指甲戳了一下的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