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胡壓男睡意全消, 急切的問道。黑夜下落不明,範淮已死,還有何人跟她們過不去?
“不清楚, 我從門縫裡好像看見是個女人, 穿得人模狗樣的, 說話的語氣很欠打。”胡云憤怒的說道。
“走, 我們出去看看。”胡壓男胡亂穿上衣服快步出屋。
只見門前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圍了不少官兵。房屋的四周也被包圍得嚴嚴實實。再往前看過去, 卻見這羣人的最前面站着一個衣着華麗,面容冷豔的女人。胡壓男只覺得眼前的女人好生面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只聽這女人冷冷說道:“古青冢, 當年你能躲過我的十七道關卡,如今且看你往哪裡逃?”原來她娘叫古青冢!
“你以前殺不了我, 現在你照樣殺不了我。”此時的胡愛跟以往大大不同, 只見她氣宇舒放, 語氣傲然不可侵犯。
“哈哈,你以爲你還是當年的你, 你中了我的十四星陣之後,能活着已是個奇蹟,你的那三個窩囊相公,也不過是活死人。”華衣女人囂張的笑着。
“你這個□□,青冢已甘願放棄皇位, 和你沒有任何衝突, 只想帶着一家人平安生活, 你卻□□卻仍死咬不放!”大爹睜着一雙大眼怒罵道。
“好一個沒有任何利益衝突!那你當年離宮時爲何還帶着古家的傳家寶?爲何還偷偷讓你的女兒潛進皇宮圖謀不軌?爲何讓黑夜門主進宮刺殺朕?你分明是不甘心失去皇位, 妄想捲土重來。”胡壓男這纔想起這個女人是誰, 她是奴男國的天瑞女皇!原來那個不要江山要美男的女皇就是胡愛!胡壓男看了看胡愛旁邊一臉疤痕的大爹再想想小心眼的二爹,最後纔想到那個病秧子三爹, 他們身上有美男的影子嗎?就算是因爲時光沖刷得厲害,可也不能沖刷得不留一絲痕跡吧。胡壓男正在胡思亂想間卻聽見二爹大義凜然的說道:“你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我不想廢話!”
“好,朕也不想廢話,古青冢,只要你交出你手中的東西,朕可以饒你全家不死,否則,今天,你們插翅難逃!”女皇平靜的語氣中卻含有刻骨的狠毒。
“哼,就算我交出東西,也一樣插翅難逃吧。”胡愛冷冷一笑。胡愛說完不待女皇回答,回頭對着她的三個丈夫嫵媚的一笑道:“現在我們要去那邊了,你們三個可曾後悔?”
三人異口同聲的答道:“只要我們四個在一起,到那邊都無所謂。更何況還有陪着。”
“好好,那我就此生無憾了。”胡愛大笑一聲,抱起蘇起風就走,大爹和二爹緊隨在後。
“娘,你不能丟下我們倆啊。”胡云一看情形不對,急忙拖着胡壓男跟上來。胡愛停住腳步狠狠說道:“這次娘不能帶你們。”說完她用力的把兩人甩開。
“娘,娘,你爲什麼這樣對我?你可以不管我,可是姐姐她是你親生的啊!”胡云去拽胡愛的衣袖,卻只拉下了一片布條。
“古青冢,我且冷眼看你逃到哪裡去!”天瑞女皇不無諷刺的笑着,一副穩做釣魚臺的樣子。
“你沒聽說,最好的逃避就是進攻嘛?”胡愛話一出口,手上也開始了動作。
“其實,我從古家帶來的東西就是這些,現在我就把它全部給你。”胡愛說着便向天瑞女皇所在的位置扔了一個東西。只聽見半空中一聲巨響,四周塵土炸飛,胡壓男出於本能,立即拉着胡云一起趴在地上。轟隆隆,天地間仍然巨響不停,桐靈山像是崩開了一樣,塵土碎石鋪天蓋地的向人們砸過來。
“這到底是什麼?像是□□!”胡壓男的耳朵像是被震聾了一下,嗡嗡直響。
“姐,這是怎麼了?”胡云捂着耳朵大聲高喊。
“我也不知道。”
許久以後。
胡壓男透過滾滾的塵煙向前看去。天瑞女皇那邊的人已經被炸飛了一大半,胡愛和他的三個相公則不知所終。
“姐,爹孃他們……”
“噓。”胡壓男急忙制止,胡愛既然她這麼做,肯定留有退路,要麼就是打算玉石俱焚。倒是她們倆應該小心謹慎纔是。
她拉着胡云貓着腰躲在一塊大石後面,女皇的人馬雖然消滅了大半,可是還有源源不斷的隊伍補給。一羣又羣的士兵向他們涌來。
“姐,我怕。”胡云全身顫抖。胡壓男心裡也害怕,但是她知道自己此時不能顯得慌亂。只得故作鎮定的握着她的手說道:“別怕,我比以前厲害了許多。”
胡壓男不知女皇死了沒有,只看見衆士兵一輛華麗的馬車快速駛過。
“給我搜,不要留一個活口。”有人吩咐道。胡壓男的心中不由得提將起來。遠處傳來悽慘的叫聲,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胡云抓她抓得更緊,兩人緊緊的靠在一起,彷彿這樣汲取一點力量。
“何大人,屍體檢驗過了,只少了他們一家六口。”有士兵就站在兩人不遠處說話。
“我看到了,她的兩個女兒似乎往那邊逃去了,你們儘量捉活的,實在不行就地正法。”胡壓男聽到他說得這樣輕描淡寫,不禁心中一陣厭惡。
大批士兵朝她們這個方向走來。胡壓男的心砰砰直跳,她摸了摸袖中的暗器,緊握着手中的長劍。如果她們被人發現,她就帶着胡云硬拼突圍出去。
兩人屏息靜氣。忐忑不安的等着命運的安排。還好,那些士兵在石頭前站了一會兒似要折回去。胡壓男心裡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的氣剛鬆一半,就聽見一人高喊道:”在這裡,這裡有人!”沒走幾步的士兵聽到同伴的喊聲又火速折了回來,把兩人團團圍住。
“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我什麼都說。”灰頭灰臉的胡壓男對着一個領頭模樣的宮女點頭哈腰。
“哼,我還以爲古青冢的女兒多有骨氣,原來也是個窩囊貨!” 領頭的宮女鄙夷的說了一句。胡壓男就趁這個時候,麻利的抽出手中的劍對着離她最近的士兵砍下去。胡云也沒閒着,兩人在一眨眼間連殺數人。
衆人目瞪口呆,剛纔看她倆卑躬屈膝的窩囊樣子,還以爲是兩隻很好對付的小白兔呢。原來是咬人的兔子。兩人趁着這一空檔,沿着曲曲折折的羊腸小路飛跑。
“給我追。”領頭的宮女狠狠的吩咐道。
胡壓男拉着胡云沒命的跑着。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兩人也越來越緊張。恰在此時,胡云因爲太過緊張沒有注意到腳下。一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倒。
“起來,快跑。”胡壓男伸手拉起她準備繼續往前跑。
“姐,你自己跑吧,我的腳扭了。”胡云疼得臉上直冒汗。胡壓男二話沒說背上胡云就走。只是。
“胡云,你這個豬以後給我少吃兩口。”胡壓男坑坑哧哧的跑了一小段話,忍不住狠狠的罵道。
這麼一耽誤,本來離得遠的追兵毫不費力的趕上了她們。他們沒到跟前時,胡壓男怕的要命,現在真追上來,她倒反而沒剛纔怕了。明知道跑不了,乾脆不跑了,胡壓男放下胡云大刺刺的往路邊的石頭上一坐。
那幫追兵虎視眈眈的盯着她們。不多時,那個領頭的一臉兇狠的宮女過來了。
“我跟你商量個事,你們把我帶走,把她留下。”胡壓男故作鎮定的對着領頭的宮女說道。
“你有什麼權利跟我討價還價?”
“當然有,如果,你不這樣做,我就不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東西。”
那宮女冷笑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胡云愧疚的看了看姐姐一眼小聲說道:“姐,都是我連累了你。”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人給我捆起來!”胡壓男腦子飛快的轉着,就這麼束手就擒不是她的風格,可是雙方實力懸殊,再加上受傷的胡云,她不禁有些爲難。就在她思考這些問題的這一瞬間,那羣如狼似虎的士兵擁到她面前,動手就要綁她。
“救命啊!誰救我們,我姐就以身相許!”就在這時胡云突然語驚四座。
”沒什麼沒人,我說的是真的。”
“你給我住嘴。”胡壓男怒吼。圍着他們的士兵臉上帶着同情的笑容。
“刷刷。”一個蒙面黑衣人飛花穿葉而來,只見眼前刀光劍影閃爍。這劍法這身影是如此熟悉。
“黑夜!” 胡壓男脫口而出。
衆人一聽黑夜的名字,如中了魔咒一般,有的腿腳發軟,有的乾脆奪路而逃。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這幫追兵死的死逃的逃,現場只剩下三人和滿地的死屍。那黑衣人一看完成了任務,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