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巴頌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埃塞俄比亞臨近阿魯雷國這一側的邊境城市烏蘇達。
阿魯雷國位於埃塞俄比亞與蘇丹之間的狹長地帶,與埃塞俄比亞接壤的邊境線很長,綿延好幾百公里。這麼漫長的邊境線,阿魯雷國的軍力又十分羸弱,所以管理自然是十分鬆散的。
夏若飛就是打算在靠近烏蘇達市的位置偷越兩國的國境線,解決了巫師巴頌之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回阿魯雷國。
夏若飛之所以不選擇從阿魯雷搭乘飛機前往埃塞俄比亞,也是出於攪亂視線的考慮——出入境都是有記錄的,他在阿魯雷期間,接連發生巴索科鎮爆炸案、大祭師失蹤案,而當他離境前往埃塞俄比亞之後,馬上又發生巴頌的失蹤事件,在事後調查的時候,是很容易被列入懷疑對象的。
夏天這個掩護身份很好用,不是萬不得已,夏若飛也不想輕易讓這個身份暴露了,畢竟再辦一套全新的身份,也是需要賣面子的事情。
阿魯雷國南北狹長,東西之間很短,夏若飛驅車一路向東,很快就臨近了邊境地帶,而此時天色也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這一帶都是大片的荒野,越臨近邊境線,道路就越難走。實際上這一帶人煙稀少,基本上不會有車子經過,最多隔幾天會有軍方的巡邏車從這裡路過,道路自然也就疏於養護了。
夏若飛找到一片雜草叢生的窪地,將皮卡車開了進去。
這次,他並沒有把車子隱藏起來,而是熟練地將前後車牌都拆了下來,然後心念一動將整輛車都收進了空間中。
兩國邊境通公路的地方,都是設有關卡的,而夏若飛到了埃塞俄比亞境內也同樣需要使用車輛,否則光靠兩條腿跑過去,雖然夏若飛的體力沒有問題,但也是在太麻煩了,所以他乾脆用空間把這輛皮卡車帶過去。
反正在邊境地區這種老舊皮卡到處都是,而且警察在偏僻公路上巡邏的可能性也不高,即便是沒有車牌問題也不大。
即便真的遇到警察了,夏若飛大不了棄車逃跑。
反正這輛車的車架號、發動機號之類的都被他磨掉了,外觀也改得面目全非,開到荒野地帶之後,更是連車牌都卸掉了,所以即便是真的被人發現這輛車,短時間內也不會跟租車行那輛皮卡聯繫在一起。
前幾次他之所以沒有這麼幹,主要是皮卡車至少也有好幾噸重,頻繁地收進空間又取出來,對精神力也是會有不小的負擔的,所以沒有必要的話,他寧可把車藏起來還更方便。
夏若飛收好皮卡車之後,就在夜色的掩護下疾速前進,很快就穿越了幾乎完全不設防的邊境線,進入了埃塞俄比亞境內。
根據手持式GPS的顯示,烏蘇達市就位於東南方向大約八十公里的地方。
夏若飛穿過國境線之後,並沒有馬上尋找公路,畢竟靠近邊境線的地方可能巡邏的密度會相對比較高。
他按照GPS的指示,朝着烏蘇達市的方向在荒野中飛快地前進着,遇到一些小的障礙物,夏若飛直接一躍而過,速度相當快。
差不多奔跑了半個多小時,算一算距離的話至少有七八公里了,夏若飛這纔看了一下手持式GPS,朝着不遠處的一條空路跑去。
又過了四五分鐘,夏若飛就已經找到了這條公路,它在GPS上被標註爲76號公路,沿着這條公路一直往東南方向開,差不多七十多公里外,就是夏若飛此行的目的地烏蘇達市。
這邊的路況相比阿魯雷境內的那些公路要稍微好一些,雖然坑窪的地方也不少,但至少能看到一些露在外面的瀝青。
夏若飛同樣是在附近找了一處雜草比較高的隱蔽所在,先用精神力探查了一番,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在窺探之後,他就將皮卡車從空間中取了出來,然後將開車上了公路,朝着烏蘇達市的方向前進。
一路上夏若飛也比較小心,不想因爲開無牌車被巡邏警察攔下來。好在修煉者的目力本來就比一般人要強,即便是在夜間他也能看得很遠,再加上他還有強大的精神力,所以一路上還算是順利。
在開了四十多分鐘的時候,夏若飛還真的遇到了一輛迎面開來的警車。
不過他的精神力在警車轉出暗彎的之前就已經發現了對方,他及時將車子開到路旁的低窪處隱藏了起來。
躲過這輛警車之後,夏若飛就一路順利地開到了烏蘇達市郊外。
此時的時間大約是晚上九點左右。
夏若飛同樣是找了一處相對隱蔽的地方,用精神力查探確認安全之後,直接將車子收進了空間內,然後揹着一個單肩包徒步朝市區走去。
烏蘇達市西郊。
一個外面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兩層小樓,此時還亮着一絲昏黃的燈光。
小樓外還有個不小的院子,只不過雜草叢生,看起來十分的破敗。
微風吹過,院子裡的雜草微微晃動,在暗夜中影影綽綽的,給人一種莫名陰森的感覺。
小樓的二層,有一個大房間。
一個乾瘦的泰國人正坐在桌子前擺弄着一堆小東西。
這個泰國人大約四十歲左右,此時正赤着上身,露出了身上古怪而陰森的紋身圖案。
他的身材奇瘦無比,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見,好像外面就包了一層皮。
此人正是摩德組織的高層,外號巫師的泰國人巴頌。
巴頌臉上帶着一絲濃郁得化不開的陰氣,一雙死魚眼即便是白天見了,都會令人心中一顫。
此時巴頌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個銀盤,銀盤中竟然是一塊塊大小各異的人體骨骼,巴頌彷彿在欣賞藝術品一樣,輕輕摩挲着這些骨骼,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突然,巴頌猛地擡起了頭來,眼中閃過了一道厲芒——有人侵入了他的院子!
下一刻,還沒等巴頌站起身來,一道年輕的身影直接從二樓的窗口翻身進來,帶着一絲輕鬆的口吻說道:“警惕性還挺高的……你是第一個提前發現我的人,不愧是暗影小隊負責人!”
來人自然就是從阿魯雷國連夜跨境趕過來的夏若飛了。
夏若飛說的是英語,巴頌顯然也是可以聽懂的,當他聽到“暗影小隊”幾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頓時一緊。
巴頌看了看夏若飛,用生硬的英語問道:“你是什麼人?是從國內過來的嗎?爲什麼不說泰語?”
夏若飛變幻出來的這幅容貌,有明顯的東南亞人特徵,他在阿魯雷神廟的時候,還隨口編了一個“素猜”的泰國名字,曼齊拉一開始也沒有任何懷疑。
巴頌在見到夏若飛的第一時間,升起的念頭就是:國內派人過來抓我了?
他在泰國也是犯下了天大的事,這才亡命非洲的,所以一看到一位東南亞面孔的人,他心中也是驚疑不定。
夏若飛嘴角微微一勾,說道:“巫師先生,你希望我是哪一方面的人呢?”
巴頌冷哼了一下,不再猶豫,直接一揚手,幾道黑影朝着夏若飛疾射而去。
在巴頌看來,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反正大晚上直接從二樓翻窗進來,總不可能是過來竄門的吧?既然是敵人,那就先殺掉,總是沒有錯的!
夏若飛饒有興趣地看着朝他飛速靠近的幾道黑影。
這是幾條纏在一起的蛇,而且是活生生的蛇,在飛行過程中還在不斷扭動,三角形的舌頭對着夏若飛的方向,不斷地吐着信子。
巴頌見夏若飛不躲不閃,心中也是暗暗一喜。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他不禁瞪大了眼睛——那幾條蛇在距離夏若飛還有一二十公分的時候,就再也無法前進了,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了夏若飛面前一樣。
緊接着,他也沒看到夏若飛有什麼動作,他射出去的幾條蛇就顫抖了一下,然後跌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是死透透了。
巴頌又驚又怒,同時也不信邪地兩手不斷舞動,一道道黑影不間斷地從他手中射出去,目標自然都是夏若飛。
這些黑影中有陰冷的毒蛇,還有猙獰的蜈蚣以及連夏若飛都叫不出名字的各種毒蟲。
夏若飛神色完全沒有任何變化,而且還帶着濃厚的興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口中說道:“巴頌,這麼多蛇蟲鼠蟻,你是藏在哪裡的?我看你上半身也沒有穿衣服,該不會是……藏在褲襠裡吧?”
這些蛇蟲鼠蟻同樣也無法靠近夏若飛,他的身周彷彿有一層無形的保護罩一樣,這些毒蟲密密麻麻地包裹着那層保護罩,遠遠看去就像是形成了一個繭,把夏若飛完全包裹了起來。
巴頌見自己養的這些毒蛇毒蟲暫時無法奈何對方,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擰眉瞪眼,彷彿在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最後,巴頌終於心一橫,嘴裡開始唸叨着各種古怪的音節,最後,他猛地一口血噴在了桌子上一個布娃娃的上面,緊接着猛地一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