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陳南風自己定下的突破的日子,所以陳玄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也沒空過來陪夏若飛吃早飯了。
接待區域的院落從昨天開始就越來越熱鬧,幾乎每個院落都住了人,有的小宗門還是好幾人合住一個院落。
夏若飛這邊一直都非常清淨,天一門自然不可能安排別人也住進這個院落裡來,而且附近的那些院子似乎都是單獨一人或者同一個宗門的兩人居住,相對都是實力比較雄厚的宗門,所以晚上這邊倒是安靜得多。
夏若飛在天一門範圍內沒敢隨意地動用靈圖空間,就連修煉也都是保持着一絲警惕,沒有全身心投入其中。
今天的早餐都是雜役弟子送到各個院落來。
吃過早餐後,一名天一門的執事弟子就來到了夏若飛的院落,恭敬地說道:“夏前輩,陳少掌門本來要親自前來的,可是今天實在是太忙了,所以少掌門囑咐弟子來接前輩前往觀禮臺,同時少掌門還一再叮囑,務必代爲轉達他的歉意!”
夏若飛笑呵呵地說道:“陳兄太客氣了,他肯定忙得不可開交,這都能理解。既然來到天一門,那肯定是客隨主便啊!這位執事,你怎麼稱呼啊?”
執事弟子連忙說道:“夏前輩,弟子名叫曾青,能爲前輩您服務,是弟子的榮幸!”
“原來是曾執事。”夏若飛微笑道,“曾執事,今天陳掌門突破,是設置在什麼地點啊?你們還搭建的觀禮臺?”
曾青連忙說道:“掌門師祖一個月前定了在後山突破,並且向全宗弟子以及受邀的道友們完全開放,大家可以親自目睹掌門師祖突破的全過程,我們天一門在後山搭建了觀禮臺,方便貴賓們觀摩掌門師祖的突破!夏前輩,現在不少嘉賓已經前往觀禮臺了,掌門師祖也正準備前往,他隨時都可能突破到元嬰期,您看……咱們是不是也先過去?”
曾青說到陳南風隨時可能突破元嬰期的時候,心中充滿了驕傲,彷彿那個要突破的是自己一樣。
當然,這些日子天一門上下幾乎每個人都是這種情緒,畢竟地球修煉界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元嬰期修士了,以前陳南風被稱作修煉界第一人,但實際上金丹後期修士並總是隻有他一個,只不過他的實力隱隱在修煉界排第一,而這次如果突破成功,那就是貨真價實的第一人了。
天一門的弟子們也都感覺與有榮焉。
夏若飛微笑道:“可以啊!我說過,我是客隨主便嘛!”
曾青連忙說道:“那夏前輩,這邊請!”
這個曾青就是陳玄專門安排來給夏若飛服務的,在今天的觀禮過程中,曾青會一直跟在夏若飛身邊,夏若飛有任何需求,也都可以向曾青提出來,他都會盡全力去爲夏若飛達成。
曾青帶着夏若飛穿過接待區域,從一條蜿蜒的石板山路走向了後山。
繞過一道彎,夏若飛頓時感覺豁然開朗。
天一門的後山有一道壁立千仞的懸崖,幾乎是直上直下的,非常陡峭。
就在懸崖的中段,有一塊凸出的位置,彷彿是刀削一樣的平整,應該是人工開闢出來的。
而懸崖下則是一個寒氣直冒的冷潭,直徑大約一兩百米。
寒潭的這一邊,就是天一門提前搭建好的觀禮臺了。
這個觀禮臺有點兒類似於世俗界的球場看臺,也是層層疊疊不斷增高的,一層層的座位從低到高排列。
和球場不同的是,坐在觀禮臺上的修煉者們,不是居高臨下地觀看場內,而是需要仰着頭才能看到那個崖壁上的平臺——那裡應該就是陳南風突破的地點了,現在陳南風人還沒到,但是平臺上已經提前設置好了一個蒲團,蒲團周圍還擺放了大量的靈晶、靈石,最內層的部分,更是清一色的靈氣濃郁的元晶。
如今地球修煉界愈發貧瘠,除了夏若飛之外,恐怕也就是天一門這樣的頂級宗門纔有能力一次性準備這麼多的修煉資源。
其實在夏若飛看起來,這些元晶、靈晶的數量都略微有些不夠,至於最外圍的那些靈石,不用說肯定就是聊勝於無的作用了,估計天一門也是傾盡全宗門的資源了。
陳南風這可是要突破元嬰期,大家都沒有現成的經驗,但想必需要的能量是極爲龐大的,所以天一門也是儘可能多地準備靈晶、靈石。
曾青帶着夏若飛邁入了觀禮現場,觀禮臺上已經有不少修士了,大家對於現場觀摩金丹後期修士突破元嬰,也是充滿了期待,所以有的人早早就來到了現場。
當然,這次天一門邀請的修士很多,已經到場的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左右,陸陸續續還有不少人在往這邊趕。大家都是來觀禮的,可是待遇卻是各不相同,像夏若飛這樣專門有執事級別的弟子全程陪同的,自然是少之又少,大家更多的還是熟悉的幾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一邊聊着修煉界的逸聞趣事,一邊等待着陳南風的閃亮登場。
曾青領着夏若飛邁步走上觀禮臺,直接從兩個區域之間的通道一路往上走。
夏若飛發現,越往上方,觀禮臺上的座位條件也越好。
顯然最上方的座位,就是給那些實力比較強的修士準備的。
越往上座位就越寬敞,而且上面的座位都是加了軟墊的,顯然舒適度方面也是有差別的。
修煉者們看到天一門的藍衣執事親自陪同,而且兩人還一直往最上方的貴賓區走,自然也紛紛望向了夏若飛。
大家都想知道,這位待遇特殊的嘉賓,究竟是何方神聖。
實際上夏若飛在修煉界嶄露頭角的時間並不算很長,尤其是放在修煉者漫長的時間跨度中,這麼點兒時間就更是微不足道了。他在修煉界的朋友不算很多,他的名字很多修士都是如雷貫耳,但見過他本人的真的很少,也就天一門、滄浪門、飛花谷以及摘星宗等少數幾個宗門的弟子,見過夏若飛的真容。
所以很多修煉者都不知道這位看起來非常年輕,而且修爲也完全看不透的修士,就是近兩年大放異彩,傳說可能擁有一個元神期師尊的夏若飛。
曾青把夏若飛帶到了最上面一層。
整座觀禮臺大致呈半圓形,最上面一層雖然最寬敞,但實際上座位卻是最少的,只有十二個。
每個座位之間都間隔比較大,座位非常寬敞,並排坐五六個人都完全沒有問題,座位上鋪了厚厚的軟墊,旁邊還擺滿了各種水果和佳餚美酒。
曾青微微躬身說道:“夏前輩,這是您的座位!請入座!”
夏若飛含笑點頭說道:“謝謝!”
他走過去坐了下來,曾青也並沒有離開,而是垂手站在夏若飛的側後方,這樣如果夏若飛有什麼需要就可以第一時間響應。
夏若飛坐下之後想了想,微微側過頭來,一旁的曾青立刻上前一步,彎下腰湊到了夏若飛的身邊,問道:“夏前輩,您有什麼吩咐?”
夏若飛說道:“曾執事,這裡座位這麼寬敞,你也一起做下來吧!站在旁邊太辛苦了。”
曾青連忙說道:“不辛苦!夏前輩,弟子可不敢僭越,如果被門內長輩看到了,弟子會受責罰的。您安心坐着觀摩就行了,弟子不累!”
夏若飛見曾青一副惶恐的樣子,也不忍再強迫他了,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觀禮臺上,修士們都有意無意地偷偷望向夏若飛這邊。
夏若飛是頂層來的最早的一位,而且又是個生面孔,這讓大家充滿了好奇。修士們都在互相低聲打聽着,想要知道這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貴賓究竟是誰。
不過認識夏若飛的修士不多,有的人打聽了一圈都沒有得到答案。
這時,在下層觀禮臺的某個位置,沈湖和鹿悠也在雜役弟子的帶領下走上觀禮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沈湖僅僅煉氣期修爲,水元宗也實力低微,所以他和鹿悠的位置十分靠下,基本上已經快要接近那個寒潭了。
鹿悠和沈湖也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夏若飛——他那個位置在高處,而且頂層一圈實在是太顯眼了。
鹿悠低聲說道:“老師,若飛的座位竟然被安排在那麼前面?頂層不都是金丹前輩們的位子嗎?”
沈湖想了想說道:“也許是因爲夏先生和陳少掌門關係比較好,所以天一門才這麼安排吧!標準也沒有絕對的……”
其實沈湖很清楚,夏若飛雖然年輕,但絕對有資格坐那個位置。
因爲夏若飛本來就是金丹期修士,同樣的修爲,年紀越輕自然潛力越大,這樣的潛力股,在哪兒都是會受到很高禮遇的。
鹿悠點點頭說道:“也許吧……若飛這傢伙也真是的,不聲不響就已經成爲修士了,之前我是一點兒都不知情啊……”
其實旁邊就有修士在打聽夏若飛的身份,沈湖也聽到了。只是他根本不敢搭茬,因爲夏若飛這個名字這兩年在修煉界可是如日中天,只要他說出夏若飛的名字,那基本上大家就會馬上和那位疑似擁有元神期師父的天才少年聯繫起來。
而到那時候,想要瞞着鹿悠就更難了。
好在水元宗本身沒什麼存在感,而且又常駐歐洲,所以實際上沈湖在修煉界認識的人也不多,這種情況下主動找沈湖聊天的人也非常少,所以他們倒是可以靜靜地在這裡觀禮。
鹿悠望着遠處崖壁上的平臺,其實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金丹期突破元嬰期,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所以鹿悠其實更多的是在偷偷回頭觀察夏若飛。
夏若飛居高臨下,而且精神力又極強,所以自然也第一時間看到了沈湖了鹿悠。
夏若飛甚至還朝鹿悠微微一笑,鹿悠剛好回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了幾秒鐘,鹿悠就臉頰微熱連忙移開了視線。
隨着時間的一點點推移,觀禮臺上人也越來越多。
包括頂層這一圈,也陸陸續續來了好幾位嘉賓。
其中滄浪門的沐聲和沐劍飛自然也是被安排在頂層觀禮的,而且滄浪門的位置和夏若飛的座位剛好挨着,估計這也是天一門甚至是陳玄親自安排的。
夏若飛微笑着同沐聲父子倆打招呼。
大家閒聊了一會兒之後,夏若飛座位另一側隔壁座的主人也來了,依然是夏若飛的老熟人,來自飛花谷的柳曼紗和於馨兒。
夏若飛和柳曼紗師徒倆也互相見禮,然後簡單地聊了一會兒。
本來夏若飛想把沈湖和鹿悠叫上來一起坐,畢竟這裡的座位寬敞得略顯空曠,不過他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原因也很簡單,如果沈湖和鹿悠坐到他這邊來,那他們很快就會成爲關注焦點的。
到時候免不了會有人通過各種關係向他們打聽夏若飛的事情。
這樣一來,夏若飛金丹期修爲也瞞不住鹿悠了。
就在大家閒聊之際,觀禮臺上突然安靜了下來。
夏若飛本來也在和沐聲聊天,兩人見此情景都不約而同地擡頭望去,果然,一身勁裝的陳南風正御劍飛來,在那個崖壁平臺上緩緩降下。
此時的陳南風紅光滿面,而且一看氣色就非常不錯。
陳南風站在平臺邊緣,微笑着向大家招收致意。
觀禮臺這邊又是一陣騷動——陳南風成名極早,在修煉界很多年輕修士都把他當偶像,如今終於見到真人了,大家自然是十分的激動。
陳南風躊躇滿志,等掌聲稍微弱下去一些的時候,他才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感謝諸位道友百忙中抽時間過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修煉!南風今日準備突破元嬰期桎梏,但願能夠順利實現我的願望!”
陳玄也出現在那個平臺上,就站在陳南風的身後。顯然陳玄這是準備給陳南風護法的。
在天一門內修爲比陳玄高的不是沒有,只是身份這麼特殊,修煉天賦又這麼強的,還真就只有陳玄是最合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