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飛聽了劍靈的話之後,思忖了片刻,說道:“劍靈前輩,您的意思是……咱們之間的交易,僅限於您指點我打開通道離開此地,而晚輩需要付出的則是帶着您一起離開,對嗎?”
“大致是如此吧!”劍靈說道,“可能後續還會有一些事情需要小友幫忙,但老夫同時也可以幫助小友做一些事情、提供一些消息。老夫對清平界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即便是滄海桑田之後,很多地方可能都面目全非了,但是有老夫在你身邊,總比你自己毫無目的地到處亂轉要強得多。”
“晚輩明白了。”夏若飛想了想繼續說道,“晚輩原則上接受前輩的提議!您說得沒錯,這的確是互利雙贏的事情。”
夏若飛仔細考量了一番,他無法確定劍靈的話有幾分是真的,但是基於目前的形勢來說,他最大的危機其實是在於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一旦時間拖到遺蹟入口關閉,那就芭比Q了。所以,和劍靈合作也許會有一定的風險,情況也未必會一帆風順,但總也不至於比現在還糟糕。
在夏若飛看來,哪怕是在探險之中隕落,和被困遺蹟五百年,這兩個結果相比較,也未必就是第一個結果更壞。
劍靈聞言十分高興,說道:“那就太好了!小友,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夏若飛笑了笑說道:“前輩還是別高興得太早了,也許晚輩根本拿不出打開和啓動通道所需的物品,到時候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對對對!”劍靈連忙說道,“咱們還是先說說通道的事情吧!”
“還請劍靈前輩賜教!”夏若飛客氣地說道。
劍靈說道:“小友,幾支親衛軍沉眠的城池中,都有一位大將坐鎮,柳珣楓就是坐鎮拂柳城的大將,而這幾個城池中,爲大將準備的大石棺內,都有一條通道……準確地說,是一個傳送通道,直接通往帝君的行宮!”
劍靈的這番話讓夏若飛十分震驚。
他想過石棺內有開闢隱蔽的通道,如此一來,像拂柳城主這樣的統兵將軍就可以很方便地瞞過所有人,直接從石棺內離開。但他是真的沒想到,石棺內的通道居然是直接就是一個傳送陣,而且……是傳送到清平帝君的行宮?
劍靈繼續說道:“那一處所在,雖然說是帝君行宮,但實際上在靈界崩塌前的上千年,帝君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裡居住,所以那裡其實就是帝君府邸!”
“劍靈前輩,如果能夠啓動這個傳送通道,就可以直接離開拂柳城,傳送到帝君行宮之中?”夏若飛問道。
“理論上是如此的,不過這個傳送陣應該並沒有被使用過,所以也沒有得到過驗證。”劍靈說道,“另外……經過了這麼長的歲月,傳送陣是否有所損壞,也不得而知。所以……使用這條通道,還是存在一定風險的,如果傳送陣出現了損壞,或者傳送出現了什麼偏差,小友就有可能永遠迷失在空間亂流之中,或者直接被傳送到某個十死無生的絕地內。”
夏若飛略一思忖,就微笑着說道:“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進入清平界本身,就充滿了危險,但晚輩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就進來了。再說……晚輩剛纔也說了,即便情況再糟糕,也不會比現在更差的。”
“小友能這麼想,那是再好不過了。那老夫就繼續往下說了。”劍靈笑呵呵地說道。
夏若飛說道:“晚輩洗耳恭聽!”
“帝君當初下過命令,除非是非常緊急的事情,否則不得動用此傳送陣。”劍靈繼續說道,“實際上據老夫所知,傳送陣就從來沒有被動用過,後來帝君讓大家進入沉眠,而帝君自己也……化作火焰衝向靈界,從此下落不明,自然就更沒有人使用傳送陣了。不過……”
劍靈說到這,話鋒一轉道:“老夫恰好知道此陣該如何啓用。啓動陣法需要能量,十分充沛的能量,這是前提條件,至於如何操作,老夫可以直接用精神力操控,奈何老夫並沒有所需的能量晶……”
“不知啓動陣法需要什麼能量晶?”夏若飛問道。
劍靈毫不猶豫地說道:“最好的自然是靈衍晶,如果實在是……”
“等等!”夏若飛十分詫異,直接打斷了劍靈的話,問道,“前輩,您也聽說過靈衍晶?”
“這很奇怪嗎?”劍靈有些莫名其妙地反問道,“靈衍晶也曾經是靈界的通用貨幣,多用於大額交易……”
說到這,劍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問道:“莫非小友也知道靈衍晶?”
劍靈本來覺得靈界都崩塌了,可能以前靈界的很多東西也都湮沒在歷史長河中,對方未必會知道靈衍晶,但只要是純度足夠高的能量晶就行,一樣可以取代靈衍晶的作用。
夏若飛好像發現了什麼大秘密,連忙問道:“前輩,靈衍晶可是產自靈衍山?”
“是!”劍靈說道,“難道……靈衍山依然存在?”
“何止是存在?”夏若飛苦笑道,“靈衍山如今是靈墟最頂尖的勢力之一,唯一能與之比肩的就是落星閣了……對了,前輩知道落星閣嗎?”
“這個倒是不知,也許是靈界崩塌之後崛起的宗門吧!”劍靈說道,“沒想到靈衍山居然一直延續了下來……”
“晚輩也沒想到,或許靈墟中那些勢力,很多也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吧!”夏若飛說道,“現在看來,靈衍山的傳承應該是比較完整的,而且他們對靈界當年發生的那場浩劫,也一定有記錄。這倒是個不錯的線索……”
“小友,既然你知道靈衍晶,那你手頭是否就有靈衍晶呢?”劍靈問道,“這是啓動陣法最合適的材料。”
夏若飛心念微微一動,把一枚用過一半的靈衍晶送出靈圖空間,然後問道:“晚輩還是需要確認一下,前輩您說的靈衍晶是否就是此物?”
劍靈精神力一掃,說道:“正是!不過……此枚靈衍晶中的能量似乎消耗了不少,恐怕難以用於啓動傳送陣。”
這是青玄道長在帶着夏若飛橫渡無定星河之後,把能量尚未耗盡的靈衍晶贈送給了夏若飛,所以這一枚靈衍晶內部的能量其實只有一半左右。
夏若飛笑着說道:“能確定我們說的靈衍晶是同一個同喜就好。完整的靈衍晶晚輩這邊也有幾枚,只是不知道開啓陣法並且傳送到帝君行宮,需要多少靈衍晶呢?”
“十三枚!”劍靈說道,“其中九枚必須是能量飽滿的靈衍晶,剩下四枚的話……可以用你拿出來的這種。”
夏若飛聞言頓時心中微微一鬆,他的確有幾枚靈衍晶——在反殺乾豐道人的時候,他獲得了十枚。後來他在龍牙柏佈置陷阱,坑殺了郭猛和樓佳佳,只可惜他擊殺樓佳佳之後,就被龍牙柏強行吸入了樹洞之中,以至於他僅僅來得及收起樓佳佳的飛行法寶和儲物法寶,更遠處的郭猛身死之後留下來的戰利品,他根本沒來得及拿。而在樓佳佳的儲物法寶中,夏若飛也發現了六枚靈衍晶。
也就是說,如果啓動陣法需要的靈衍晶超過十六枚,那他也沒有辦法了。
好在僅僅需要十三枚,而且其中是四枚還可以用能量消耗過的“殘次品”,那夏若飛就很有把握了。
“劍靈前輩,靈衍晶晚輩能夠提供!”夏若飛十分篤定地說道,“接下來如何操作,咱們先商量一下!”
夏若飛如此爽快,倒是讓劍靈也有些出乎意料。
本來他以爲靈界崩塌之後,所謂的靈墟可能修煉環境各方面都不會太好,靈衍晶即便是在靈界時代,也是比較高端的修煉資源了,一口氣要拿出十幾枚來可能會有一些難度。
劍靈沒想到他最擔心的事情,反而是最輕鬆就解決的。
劍靈想了想說道:“有了靈衍晶就好辦了,我雖然暫時不太方便移動,但是用精神力操控靈衍晶去打開傳送陣通道,問題是不大的。”
“如此的話,晚輩還有兩個問題。”夏若飛說道,“第一,晚輩如何使用這個通道?如果晚輩貿然離開空間法寶的話,拂柳城主這邊……”
“老夫剛纔查探過了,柳珣楓這些年在精神力方面退步明顯,再加上沒有任何補充,精神力已經接近乾涸。而他又受了極重的傷,現在正全力恢復傷勢,對於外界的感知應該是暫時封閉了,所以在通道打開的那一瞬間,小友離開空間法寶,帶着畫卷一起跳入通道中,應該是沒問題的!”劍靈說道。
真的沒問題嗎?夏若飛在心裡打了個問號。
不過他既然想要離開這裡,冒一點兒險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即便是沒有拂柳城主,光是劍靈和那柄重劍,對夏若飛來說同樣也是極其危險的存在。
他只能寄希望於劍靈對自己也有所求,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說謊。
實際上夏若飛也認爲劍靈不至於在這件事情上算計自己,因爲自己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根本無路可逃,即便是有靈圖畫卷的保護,也是被困死在裡面,劍靈完全沒有必要費這麼多心思來引他出去。
心念急轉之下,夏若飛繼續問道:“晚輩的第二個問題……一旦通道開啓,晚輩要如何帶着重劍離開?剛纔晚輩試了一下,重劍的分量可不輕,晚輩甚至都無法將重劍收入儲物法寶之中。”
劍靈笑了笑說道:“小友,通靈法寶都是可大可小的,老夫雖然如今行動不便,但是改變自身大小和重量還是沒問題的,到時候小友正常拿取就行了。對了……”
劍靈說到這裡,聲音中多了一絲意味深長:“一般的儲物法寶無法容納重劍,所以小友需要全程手持着。而且……在傳送過程之中,包括抵達通道另一頭的時候,也都可能存在一些兇險,老夫在小友身邊,還是能夠及時提醒指點小友的。”
夏若飛心中瞭然,劍靈的話未必可以全信,但也許重劍是真的不太方便被收入儲物法寶之中,因爲夏若飛在拂柳城主留下的影像中,多次看到他直接手持重劍的場景。另外,劍靈的這番話,其實也是在給夏若飛提個醒,意思很明白,就是別想着通道打開之後直接丟下他跑路,傳送過程中以及傳送目的地都會有兇險,如果不把他待在身邊,夏若飛自己也很難平安跑出去。
“明白!”夏若飛笑了笑說道,“劍靈前輩,如果只是需要提供靈衍晶的話,那晚輩沒有什麼問題了!”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拿出靈衍晶吧!”劍靈的聲音似乎也帶着一絲激動,“老夫這就嘗試開啓陣法!”
夏若飛略一思忖,就不再患得患失,直接從靈圖空間中攝取了十三枚靈衍晶送到外界,用精神力託舉着懸浮在石棺之中。
他選的靈衍晶十三枚全都是沒有被使用過的。
夏若飛笑着說道:“穩妥期間,咱們直接用十三枚全新靈衍晶吧!前輩意下如何?”
“那自然是最好了!”劍靈笑呵呵地說道,“沒想到小友的身家還挺豐厚的。”
夏若飛也不禁暗暗苦笑,他自然知道靈衍晶是好東西,而且他也就是在清平界遺蹟中擊殺了幾個敵人,才繳獲了十幾二十枚,這下基本上全都用出去了,自己剩下沒幾枚了。
一股精神力從重劍上釋放出來,將十三枚靈衍晶席捲一空。
夏若飛的精神力依然留在石棺中,密切關注着重劍的情況。
他倒是不太擔心劍靈騙取他的靈衍晶,原因也是一樣的,爲了區區十幾枚靈衍晶,根本沒有必要費這麼大勁兒。
夏若飛反而更關心這傳送通道經過如此漫長的歲月,滄海桑田之後,還能否正常啓動和使用。
劍靈的精神力在石棺內迅速勾勒出了一個十分複雜玄奧的圖案,一道道陣紋在圖案中穿梭、相交,其中的波動之複雜,連精通陣道知識的夏若飛都看得雲裡霧裡……